不过言者谆谆,听者藐藐。
一长串的话听得宁远剑眉直蹙,又觉得这小丫头实在好玩的很,和他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大概是和禹小子学的,宁远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脚尖,“我既不需要你立长生牌位,也不需要你向菩萨保佑。我只要来点儿实际的。”
说着,指着自己的嘴勾起一抹惑人的坏笑,“喏,你亲我一下,亲的我满意了,这事儿就算揭过。”
什么是流氓,什么是无赖,慕倾今儿可真的长见识了,也怪自己行事太过鲁莽,没有思量清楚就去报复他,结果反招了个臭流氓,老光棍。
什么叫满意就算揭过,怎么样亲他才算满意呢?嘴长在人家身上,红口白牙的,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用心险恶至极。
宁远眼神放肆,带着一种粗犷的洒脱不拘,盯着女孩儿忽青忽白的脸,忽而用手捏了捏她的苹果肌,“再磨叽下去天都要黑了,我数一二三,要是你再不决定,别怪我把这假奸夫变成真奸夫哦~”
尾音拖长,微糙的手指轻佻的挑起慕倾的下巴,有意无意的摩挲着,慕倾无奈,只想快些打发了这磨人的…臭流氓。
踮起脚尖,蜻蜓点水的在宁远嘴唇上亲了一下便快速退开,“这下可以了吧?”
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的瞪着他,大有宁远敢说不就大掉金豆子的趋势。
宁远指尖覆上自己的唇,仿佛还留有一触及逝的香软,他慢悠悠道:“不太可以……”睃到她脸颊嫣红似染了最上等的胭脂,却贝齿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宁远话锋陡然一转,“不过今天就暂且这样吧,下次我会好好儿的教你。”
还有下次……
慕倾咬牙切齿。
耷头耷脑的去收拾去了,把宁远晾在了一边。
宁远也不急着走,时不时给慕倾搭把手,比如搬动桌椅,提水什么的。
慕倾几次阻止,都被宁远一句,“我帮我的小相好做点儿活,有什么打紧。”给堵的没了下文。
爱做就做,我还能落得轻省些。慕倾一边暗搓搓的发恼,一边将抹布搓的又狠又重,仿佛抹着的是宁远那张嬉皮笑脸的无耻脸。
☆、童养媳6
殊不知,她这番举动都被宁远尽收眼底。
这丫头心思浅,想法都显在了脸上,宁远觉得和她相处倒是出乎意料的轻松。
闲着没事,逗一逗她玩儿还真不赖。
这时,院门被敲响,慕倾去开门。
看到门外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少年,她绽唇一笑,“阿新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宁新,自上午慕倾被房寡妇赶出来后,他就一直牵肠挂肚着,柴也没去砍,又不好直接去问别人,就在村里瞎转悠,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被宁新听到了几耳朵慕倾的情况。
慕倾现在的院子在村尾,平日里少有人经过,宁新没忍住想见她的念头,找了过来。
对上慕倾的脸,宁新耳根莫名的发烫,“我就是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今天这事儿都怨我…”
慕倾笑意莹然,“不怪阿新哥,何况我这也是因祸得福啊,没有干不完的活,没有挨不完的打,一个人自在着呢!阿新哥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才是。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先进来吧!”
忖到慕倾现今已是自由身,宁新心里有些隐晦的喜悦,单纯的宁新没有深究自己为何会喜悦,只当替慕倾脱离房寡妇的摧残而高兴。
至于她和远子叔之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奸情,宁新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远子叔年纪都快三十了,而且名声又不好,慕倾怎么会看上他。
当他迈进门槛,便看到阳光下,宁远颀长的身形立于院内,神情悠然,他此时一袭长袍,乌发轻束,舒展从容,显得清朗潇洒,虽蓄着胡茬,偏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阳刚之劲。
宁新一怔,憨憨的笑,“远子叔,您怎么也在慕倾家里?”
宁远转过身,轮廓分明的脸上略带笑意,随意道:“我在这里不是正常的吗?现如今,村里谁不知道我和慕倾的关系?倒是你,听说钱二家的正在相看你,这里还是少来的好,若传出瓜田李下的闲言,于你婚事有碍。”
原主消息闭塞,慕倾还真不知道宁新已经有女家在相看了,心下烦闷,看来找宁新做支线这件事还得再斟酌。
宁新看向慕倾,似怕她误解什么,急急解释,“慕倾,我对钱二家的姑娘没有意思,你别误会。”
慕倾嗔怪道:“我有什么好误会的,阿新哥早到了议婚的年纪,人又这么好,有女家相中你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该快些收拾完,不然晚上可没地儿睡觉喃!”
宁远闲闲的看了慕倾一眼,慢条斯理的开口,“我不介意将床分倾倾儿一半。”
宁新脸色一白,慕倾则是羞恼,瞪了宁远一眼,麻利的继续洗洗涮涮。
宁远拉过木椅往上一坐,巍然不动,沐浴在阳光里,意态悠闲,多数时间还闭目养神,似睡非睡。
为了在宁远面前不落下风,宁新手脚很是勤快,帮着慕倾忙里忙外。有了他的帮忙,慕倾的这点儿话很快忙完。
院落干净,屋内整洁,有了居家的人气。
送走欲语还休的宁新,宁远也站了起来,他捏捏慕倾瘦削的脸颊,“既然一个人了就把自己养胖点,这浑身上下没二两肉的,摸起来硌人。还有,你现在可是我的小相好,别被人欺负了去。要是解决不了便去寻我,斜对面那一间就是了。”宁远给慕倾指了方位,然后施施然走了。
此后几天,慕倾又陆续添置了些必用物件,就关起门在家做绣品,做春衫,要知道在房寡妇家只有这一身,那还是改了又改,补了又补,只比那抹布好上一点儿。
自从那晚见了慕倾的身子后,宁禹白日捧着书本,那书上的字总会时不时变成了慕倾那雪白挺翘的奶儿,少梦的他一入眠又总梦见自己捧着那只奶儿在啃,娇嫩的奶头被他啃的湿漉漉的,早上醒来亵裤都是湿的。
这样过得几日,宁禹憋不住了,便去慕倾的新居寻她。
宁禹以为,他纡尊降贵去找慕倾,她应该欢天喜地的扫榻相迎,谁知道那淫妇一见他就把他拒在门外,险些吃了一鼻子灰。
宁禹极为大度的对着门里的慕倾道:“你终归侍候了我这么些年,你要是磕头认个错,我还是可以纳你为妾的。”见里面还没动静,宁禹又补充道:“远子叔是什么样的人相信你也清楚,你跟了他能有什么样的前程,你可要想清楚了。”
慕倾只当门外有个人在放屁,自己改干嘛干嘛。
宁禹对她来说就是苹果里的虫子,还是只剩半条的那种。
“禹哥儿,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耳边忽然想起一道戏谑嘲侃的声音,宁禹脸上神色一变,半张的嘴没合拢住,显得有点儿滑稽。
宁远睃了他一眼,悠悠然的一个纵身跃了墙内,竟是完全不需要敲门。
留下宁禹一个人站在门外,俊秀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来回变幻。
接连吃了几次闭门羹,宁禹对慕倾已经着了恼,这小淫妇宁可让个赌徒恶霸玩她的身子也不让他沾,真当他宁禹稀罕不成,还不是个他不要的烂鞋。
☆、童养媳7
岱国有女户,在此期间,慕倾使了些银钱请里正给她立了女户,这间院子的过户文书也办妥。
现在,她再也不必受制于人,就算这具身体的生母想把她卖了也没那个权利,除非以亲情压迫,以孝道严逼。
可慕倾又怎会被一个为了改嫁就把她推入豺狼窝的名义母亲受掣肘。
疯下了一夜的春雨,已经停歇,云散日出,透过半开的窗看过去,只见晨光灿烂,照着窗前绿树,斑驳光影下,被夜雨涤洗了整整一晚的满树绿叶,仿如翠玉一般夺目。
慕倾神情恬静的绣着一枝冷梅,自上个世界后,她尤为喜欢这冷梅香。
冰肌玉骨凌霜开,
幽幽暗香梦中来。
这一世,她就是个小村姑,虽玩不起高雅,但把生活过的精致些却也可以的。
少女临窗而坐,身段婀娜,阳光洒在她碧青色裙之上,莹光渺渺,清绝出尘,乌黑的鬓发在阳光下反射出光华莹动,露出一截瓷白如雪的脖子。
画面非常美,宁远却觉得她缥缈遥远,与周围方枘圆凿。
宁远不喜欢这种感觉。
“倾倾儿,中午吃什么?”
“我又不是你的厨娘,凭什么要侍候你吃喝,银子我也不要,还你就是了。”
在一次饭点时正巧赶上慕倾在用膳,宁远死皮赖脸的蹭吃蹭喝,此后就时常过,扔了几两银子给她算伙食费。
可哪怕慕倾院门紧闭,宁远他总能进到她院里来,他的方法简单粗暴,那就是翻墙。
慕倾看着那一米多高的土坯墙,觉得非常没有安全感。
说是这么说,慕倾还是乖乖去准备午膳。
不然指不定这男人怎么作妖。
吃完饭,慕倾瞅向似睡非睡的宁远,踢了一下他身下的椅脚,“远子叔,您是不是也该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