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的三个月间,睿王的势力已经基本打压扫除干净,雷厉风行之势比之睿王半年前对他的攻击更大。
现在睿王手中已无实权,虽然还有在京中走动的自由,却是时时处处在皇帝的视线范围之中,几乎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他也仿佛认命了的样子,每日只爱听歌听曲儿,寻花问柳,十分颓废模样。
今日他又携了两个美人,混进了这月老会。
但他却不是为了这七夕佳节,而是会见了手下隐藏极深的势力。不过,风险很大,他不能待太长时间。
“无事了。现在必须沉寂,通知大家,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落了人家口实。”他面色平静,根本不像因为运气太差,失了皇位而怨天尤人的模样。
“你回去吧,别让人发现了。”睿王吩咐那人离开,那人也知道王爷的处境,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睿王目光仍是放在东厢。
秦延津、齐苇杭、刘芄兰... ...
细数着在那个小小包间进进出出的几人,今日熟人不少啊。
门开时,面对着他的方向的二人,穿着深红暗黑襟边长衫的男子样貌英俊,红装女子凤眼妩媚,倒是相配。
这二人他看着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官,谁家妇人。值得他注意的是其他的几个人。
蓝色锦袍,健硕英姿的秦延津,平定了巴蜀之乱,正是炙手可热。
白衣宽袍,温润如春风,正是风头正盛的刑部侍郎齐苇杭。
睿王想到半年前他回乡祭祖,恰好躲过了自己发起的那股风暴。
三个月前太子清算,这齐苇杭可是出了大力的,自己手下多少人在他的判官笔下绝了性命。而且往往是以一化三,牵扯出的人一串又一串,差点连根拔起。
就是在一个月前,他从治州回京,从此治州再无睿王一党。
不过,听闻他回京的路上顺便办了一桩案子,回京之后对一个女子大加推崇,倒是让睿王在痛恨之余又有些好奇了。
睿王看着齐苇杭,若是目光能杀人,他早就把他凌迟了一遍又一遍。
而他身边的人,却是朝中为数不多的女官之一,唯一一个国子监女夫子,博士刘芄兰。
国子监是国学,负责教导世家子弟和四方品学兼优的士子,而那些士子是今后很有可能称侯拜相的大人物。
这样的人都是自己的学生,那在朝中是多大的威力。因此国子监祭酒、博士都是各派拉拢的人。
睿王便派人拉拢过刘芄兰,却是被拒绝了。原来是早就站在太子一派了吗?也是,她是齐丞相方面亲自点名的进士,本就与太子关系更密切。
远远的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几人之间的交流似乎并不愉快。
秦延津和一个少女双双离去,包间的门又被关上。
睿王召过一个随侍,他还是王爷,一应供奉都有,甚至还有几个脓包的幕僚没有被太子清掉。
不过这次他带来的都是自己信得过的,因此便直接明了的下了命令,“那几个人具体什么关系,本王明天就要知道。”
随侍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齐苇杭几人,道声是,恭敬退下。
睿王回到了雅间,将手中佳酿一口饮尽,甜美的葡萄酒入口绵软,然而紧跟而来的不是回甘,而是辛辣的苦涩。
他将酒杯重重掷在一旁,“什么西贡美酒,难喝至极!”
*******
李言蹊带着方姚往东走,自家的仆人已经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了,万灯齐亮的街上人人摩肩接踵,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方姚使劲往李言蹊怀里钻,倒不是她要占他的便宜,而是街上人实在是太多,她只能往李言蹊那边靠。
“这么走下去,我们何年何月才能走到月老庙去,就是去了也进不去啊。”方姚忍不住抱怨,这盛况她只在现代帝都开奥运会时见过,没想到古代人的热情比现代人还高。
“等等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言蹊又搂紧她一些,生怕她也被挤丢了。
“不是说女子被陌生男人碰了都会发飙的吗?这人挤人的,那些女子就不怕被人占了便宜,赶紧躲回家去呀。”她声音小小的,只有李言蹊听得见。
他没能忍住笑意,在她耳边“噗嗤”一笑。
“阿姚,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极端的。如果是不小心,大多数人是能原谅的。”
“笑笑笑,你还敢笑。都是你的错,才耽误到这种时候。”
对方态度十分认真的认错,“好吧,都算是我的错。”
二人慢慢地提步向前,走了一刻多钟,才过了一半路程,方姚看到街脚一个卖金鱼的小摊儿,一条条红彤彤的小鱼儿在水里欢快的游着。
她一个健步冲上去,拿着摊主舀小鱼的水瓢,装满了水,举在身前,边走边叫道:“水洒了,让开让开,别弄湿了你们的新衣裳。”
拥挤的人群果然让出一条路来,她拉着目瞪口呆的李言蹊从那条小道上跑过,为自己的机智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李言蹊见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金鱼傻笑,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方姚回过神,一脸神秘,“你等着,咱们马上就能不用挤了。”
她松开李言蹊的手,提着裙子向金鱼摊儿走去。
伸手拿着水瓢,刚要舀水,一只大手伸过来按在她的手腕上。
“阿姚,你要干什么?难不成你是要用水泼人吗?这可不行,我们宁愿多等一会也不能做这样的事,不是君子应为。”李言蹊抬手将她手腕拉起,方姚被带离了水桶一步远。
她无奈的咬了咬唇,这人怎么该聪明的时候傻,该傻的时候偏偏这么机灵呢。
“走走走,万不可行此卑鄙之事。”说着就要将她拽走。
方姚被他看破心里的小邪恶,十分没有面子,赌气的甩了甩手,道:“谁说我要泼人了,我只是想买几条金鱼。”
生拉硬拽的将他拽回到摊子前,指着一缸红色金鱼道:“老板,给我抓七只。”
“好嘞。”老板以为今天没有生意了,正准备收摊回家,临时买卖上门,怎么能不做。
很快七只金鱼就装好了,方姚抱过木制深底阔口木鱼缸,对李言蹊扬了扬下巴。
“付钱。”
他无可奈何的对她笑笑,掏出了钱袋子。
待付好钱后,方姚一把将鱼缸塞到他怀里,“自己拿着吧,就当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李言蹊对着七只优哉游哉的金鱼愣了愣,“礼物?你要送这个给我。”
“本来想送你别的,现在就别想要了。走!”她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果然口里开始叫唤:“小心金鱼别洒了,全是水弄脏了人家新衣服就不好了。”
前方的人警觉回头,厌恶的看了抱着金鱼的李言蹊一眼,向旁边让了让。
李言蹊平白收到这种注视,有些心虚,半晌,才带着几分宠溺吐出二字,“你呀... ...”
依靠着这种办法,两人很快走到了月老庙前,居然在门口发现了正一个个打量人脸的阿锦。原来她跟主子走散了之后,立马往月老庙来,竟比他们还早到了一时片刻。
今日阿罗请了假,据阿锦说是会情郎去了,方姚理解,便让她出门了,今日便只有阿锦一个人伺候。
“老爷,夫人,终于找到你们了。”阿锦挤到了两人身前。
“今日人太多,你牢牢跟着,别再丢了。”方姚耐心嘱咐。
而李言蹊,终于可以放下那几乎没有水的鱼缸了。
月老庙里也是人满为患,如豆灯盏层层列列,月老祠中明如白昼,对对同行的男女在门口由执事人在手腕上系了同一根红绳之后才能进入。
因为早就放出风声只有情侣方才能入内,所以今日没有单身而往之人。
李言蹊和方姚手上也系上了红绳,两头结圈将两只手腕连于一线,中间还挂着一个四指长宽的红木牌。
她抬手,他也只能跟着抬起来,千里姻缘一线牵,应如是。
她抓着那只红木牌,正面鸳鸯,背面是空白。
隔着人山人海,方姚只能看到站在高处,红帐层层围拢、手执红线的月老像。和头顶高高挂着的交错的粗铜链上满系满了写着两个名字的红木牌。
“言蹊,我们也挂上名字吧。”她指着头顶密密麻麻的姻缘牌,兴致勃勃的向他提议。
“好。”他也正想如此,随即想到什么,改了口。
“不,我们等会儿再挂吧。”
“为什么,已经快被挂满了,一会儿没有位置了。”方姚已经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位置,因为太高而未被占据。
“因为... ...”他稍微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想再这样牵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里的搅屎棍终于露面了……我也很着急啊……
第41章 四十一章
“因为... ...”他稍微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想再这样牵一会儿。”他不由分说的将她的手和木牌一起抓在手里,向月老祠里面走去。
方姚心中如蜜甘甜,这个人,总算给自己了一些小小的惊喜。
如心中波涛因风停而息,天边滚云因风止而静,她那不安的心因为他一句话,终于安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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