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委屈地撅着嘴,“他们不和我玩?”
“他们为什么不和你玩啊?”
“他们说我把毽子踢到树上去!”国师委屈道。
“那你下次别踢到树上去就可以啦。”
“可是……我觉得他们都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我家北鼻花见花开、车见车载、人人爱啊。”
“可是他们不喜欢我……娘,为什么我比他们长那么多?”
“额,这个啊,他们短是因为……因为他们有侏儒症啊,营养不良啊,发育跟不上嘛。”李羡鱼摊手耸肩道。
“什么是侏儒症?”国师含着手指问道。
“就是长得很短的嘛,平日里没肉吃……”
“那娘你要多吃点肉,你也有侏儒症。”国师拍了拍她的头,站起来像个巨人一样巍峨俯视着她。
“……”李羡鱼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默然道,“我做饭去。”
李羡鱼做菜只擅长做荤菜,素菜除了水煮还是水煮,煮熟了还是难吃得连狗都不吃的那种,是以,国师在饿了几日将近神智不清之时,李羡鱼尝试着往他口中喂了勺肉沫粥,从此国师的胃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现在的国师,最爱吃羡鱼牌的猪油炒饭有木有!
他们家里只有一口大铁锅,李羡鱼焖好饭后将上面的白米饭盛了起来,再用锅铲将锅底的锅巴铲起,和着上面的米饭揉成一个饭团子,递给了一旁眼巴巴等着的国师。
国师一脸欢喜地接了过来,锅巴团还有些烫手,他在手上转了几圈,屁股一撅,坐到旁边的棺材板上心满意足地啃了起来。
李羡鱼麻利将锅洗净后,炸起了猪油,刚炸起的猪油渣咬下去香脆可口,咽下去唇齿留香,李羡鱼给国师喂了几块,就着剩下的猪油炒起了饭。
香喷喷的猪油炒饭,国师吃了两碗,李羡鱼吃了四碗,饱得直打嗝。
饭后,李羡鱼直接就瘫到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吃饱就睡,实乃人间一大乐事。
不知睡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声。
李羡鱼连忙爬了起来,揉了揉眼,一打开门就看见自家国师跑了进来,紧接着一只母鸡像鸵鸟一样猛地追了进来。
李羡鱼吓得跳脚,说时迟那时快,这只勇猛的母鸡趁李羡鱼双脚跃起的那一瞬间如鲤鱼过龙门又如大鹏展翅般跃过了高高的门槛,仿佛是动物奥运会里精彩绝伦的一幕,李羡鱼定格在空中,回首一看,只见母鸡已经直奔她的北鼻!杀气十足!
“哦漏!”李羡鱼继续维持定格在空中的高难度缩脚动作,此时此刻的她仿佛已经脱离了地心的引力,她的双手紧接着又做出了世界名画《尖叫》的动作。可是很快,她就像牛顿的苹果一样落了地。
国师已经弹跳到了后院的棺材板上,母鸡在棺材底下焦虑不安,扑扇着棕黑色的翅膀,咕咕直叫,时不时用喙啄棺材板,没一会儿就将棺材板啄出了个洞。
“矮马,你这是啄木鸟转世啊!”李羡鱼连忙过去将它抓了起来。
母鸡扑腾得厉害,溅了李羡鱼一脸尘土。
李羡鱼看着国师,却见国师偷偷摸摸地护着怀中的东西,见她看他,心虚地别过身子去。
“北鼻,你抱着什么?”
“我没有抱小鸡。”国师背对着她。
“咳咳。”李羡鱼咳了两声,怀中的母鸡仍是挣扎个不停,李羡鱼一气之下,紧紧抓住了它的双腿,斗鸡眼瞪着它!
在李羡鱼强烈的目光的注视下,这只鸡已经呆若木鸡!
李羡鱼轻轻抚着它温暖毛茸的胸口,轻声道:“睡吧睡吧……”她慢慢放将鸡放在了砧板上,轻柔地将鸡头按向了一边,手掌挡住阳光,另一只手规律地顺着它的胸口一抚而下,在她舒服的抚摸之下,鸡终于一动不动——睡着了。
母鸡安静下来后,李羡鱼习惯性地抽出了砧板下锃亮的大刀,对国师熟练吩咐道:“拿个碗来!”
“娘,”国师惶恐道,“你要砍它的头吗?”
“啊?”李羡鱼忽地反应了过来,连忙收起了刀,呵呵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职业病了。娘没有要宰它,就想让它安静下来。”李羡鱼说着,一脸怜爱地摸了摸母鸡。
“它死了吗?”国师担忧道。
“没有没有,就是睡着了。”李羡鱼连忙摆手,对于这种智商低下的动物,催眠它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每天晚上她都是这样哄国师睡觉的。
“哦。”国师盯着砧板上的母鸡,袖子掩住了怀中的东西。
“北鼻,你快把小鸡交出来。”李羡鱼哄道。
国师闻言,摇了摇头,又小心翼翼收紧了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养鸡的国师
“北鼻,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造吗?”李羡鱼谆谆教诲,“母鸡是小鸡的娘,你想啊,要是有人把你从娘身边抱走了,娘是不是也会像这只母鸡一样到处找你?”
国师撇了撇嘴。
“乖啊,北鼻,把小鸡交出来,娘上山去给你抓一只没娘的小鸡,咱们收养它好不好?”
“为什么会有没娘的小鸡?”国师歪头问道,没娘那它是怎么来的?
“它娘死了呗。”李羡鱼随口答道。
国师眸色暗淡了下去,皱眉哀伤道:“那娘你也会死吗?”
“额……”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羡鱼发现自己无心间竟然伤害到了国师幼小的心灵,连忙道,“娘有不死之躯,绰号永远不死。你放心,娘会永远保护你的!”李羡鱼拍了拍胸口,信誓旦旦,跑过去一把抱住国师的小腿,她一张脸刚好蹭在他膝盖上,心中叹道:国师的腿真长啊!
“那娘,你给我找一只没娘的小鸡,我们一起保护它。”国师蹲下来乖巧道。
“真棒!我家北鼻好有爱心哦!”李羡鱼趁机在国师光洁的脸上“啵”了一下,国师袖子打开,一颗略尖的鸡蛋滑了下来,“咚”的一声掉在了棺材板上,立住了。
嗯,立住了。鸡蛋尖已经扁了,蛋壳的裂痕像地震般迅速蔓延至鸡蛋顶……
李羡鱼的嘴巴在这一瞬间张得可以生吞鸡蛋般大,迅速转过了头看向了砧板上的母鸡。像是冥冥中的牵引,母鸡在这一瞬间突然清醒了过来,猛地朝这边看了过来,恰恰目睹到了这让它心碎的一幕!不过一眼,便让它瞪大了鸡眼。它蹒跚着爬了起来,又悲伤得难以自抑,晕倒了过去,在倒下的同时,它的眼角滑落两滴晶莹的泪。它那两只枯瘦的鸡爪直指天空,就如同一双向天国祈祷的手。
李羡鱼懊悔莫及,她做梦都没想到她家北鼻偷回来的是颗蛋不是只鸡啊!
她含泪生火,热锅放油,终于赶在蛋壳尽碎之前将蛋敲了进去。
国师捧着碗中黄白相间的煎蛋,泪眼汪汪看着她。
“乖啊,别浪费了。”李羡鱼摸了摸他的头,耐心解析道,“这真的不是小鸡,它就是一颗鸡蛋。你再怎么孵它都不会变小鸡的。”
国师眸中的泪欲掉不掉。
李羡鱼从柴堆中拾起一只细长的树枝,一只手托了托不存在的眼镜框,指着砧板上的母鸡,“这只小母鸡呢,是一只云英鸡,云英鸡呢,就是还没有成亲的母鸡,没成亲那怎么会有孩子呢?所以它现在下的蛋,就只是一颗蛋。等它和公鸡成亲后,到时它下的蛋就可以孵出小鸡了。”
“那为什么成亲后可以有小鸡?”国师不明白问道。
“因为母鸡和公鸡进行了一些脖子以下,晋娘不给描述的动作啊。”
“什么动作啊?”国师终于低头扒了一口煎蛋。
李羡鱼面色深沉,初期的性教育很是重要。她一只手捏成“O”状,一只手捏成一只小鸡状,严肃脸科普道:“在母鸡的肚子里有一颗鸡蛋,公鸡的马赛克里有一只小鸡。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公鸡把自己的小鸡放进了母鸡肚子里的鸡蛋,然后母鸡肚子里就有了一个有着公鸡的小鸡的鸡蛋。等母鸡把鸡蛋生下来之后,母鸡整天坐在它上面压着它闷着它,鸡蛋里面的小鸡觉得太热了,所以它就会破壳而出。”
李羡鱼不断气地说完这一连串话,国师听得一脸懵懂。
不过李羡鱼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她站了起来,抱起了悲伤过度晕死过去的母鸡,吩咐道:“娘要上山砍柴了啊,顺道把母鸡送回去,你乖乖呆在家里,回来娘给你带小鸡啊。”
“好,我要珠珠。”国师脆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李羡鱼有些猝不及防,顿觉心底发虚,背后起毛,国师不会想起什么来了吧?话说,国师怎么会这么热衷于养鸡呢?想起珠珠,李羡鱼舔了舔舌头,那真是人间美味啊!
黄昏的时候,李羡鱼扛着一只竹编圆鸡笼回来了。
家中的国师早已等得脖子都长了,远远地看见了她,便兴奋得不得了,一直冲她招手,高声喊娘。
李羡鱼心中欢喜,脚步变得雀跃起来,直奔回家。她的家中有等待着她的美娇郎,她在外面打拼不管多累也是值得的。
“娘,珠珠呢!珠珠呢!”国师兴奋得直跺大脚,手紧张得都不知该往哪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