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谋害皇后娘娘腹中皇嗣的居心。
越王脸上无喜无怒,跪在灵前,安静听着。
待国丈的人说完,忽有越王党羽站出来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驾崩这两日,长安城已经乱成一团。若非越王挺身而出,长安还不知要乱到什么时候。”
国丈心头一紧,这是为下头的话铺路呢!
“如今能担起大局的,唯有吴王和越王。”大臣道,“圣上生前未立太子,也未留下遗诏。”
李泰跪着没动。
大臣们左右看看,“怎的不见吴王来吊唁?”
宫中大臣们一阵紧张。
纷纷怀疑,如今吴王不来,是不是还有夺位之心。
那他们这些人都处在宫里,岂不是危险了?
吴王倘若是把皇宫一围,越王若是不敌吴王,他们这些人还不都被一锅端了?
底下正窃窃私语之时。
忽听有侍卫禀道。
“吴王献上丧礼。”
代表吴王献上丧礼的是廖长生。
景延年仍旧没有亲自出现。
廖长生举着一个乌黑的漆盘,漆盘上头还盖着黑布。
漆盘里头的东西,却是叫众人瞧不见。
廖长生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上前来。
众人都在猜测着,那漆盘里头,究竟放了什么?
但看廖长生的脸色,却又猜不出。
李泰起身,站在棺木前头,冷眼看着廖长生,“怎么,父皇的丧礼,他都不亲自来吊唁么?吴王好大的架子呀?”
廖长生将手中漆盘举过头顶,单膝跪在停灵殿外。
“吴王因伤心而病倒,卧床难起。吴王说,他赤诚之心,尽在这丧礼之上,请越王亲自查看。”
李泰眯了眯眼。
他回头朝一种太监侍卫身后看了一眼。
重午正在那一群太监侍卫的保护圈中。
李泰提步上前,站在廖长生面前,“吴王这是送了何等大礼?”
“越王一看便知。”廖长生把漆盘又往前送了送。
李泰缓缓抬手,捏住那黑色盖布的一角,他停了片刻,倏而将那盖布一拉。
周遭伺候之人,瞧见盖布底下的东西,不由都吸了一口气。
国丈等人站的靠下,瞧不见里头东西,心头猜测不已。
越王却呵呵笑了两声。
“吴王的诚意,我收下了。”说完,他拿起漆盘中的东西。
那东西映着阳光,散发出冰冷肃杀的光辉。
国丈等人微微侧目去看。
这么一看之下,大为惊异。
“是兵符!”不知是谁惊叹一声。
国丈身子晃了晃。
还不如吴王有夺权之心!还不如吴王立时将皇宫给包围了呢!
鹤蚌相争,渔翁尚且有得利的可能!
可如今呢?吴王拱手将兵符上缴!
吴王连争都不争了!
长安兵力全都落在了越王的手上!
国丈脸色白了白。
“刚才是谁说本王不忠不孝?”越王扬声问道。
国丈身后的大臣心头一惊。
越王这般记仇么?且不容后,现在就要来算账了么?
国丈脸色憋得通红。
那是他的党羽,他此时不站出来说话,还有谁会投靠他?
他猛然间向前迈上一步,“皇后娘娘腹中怀有圣上的子嗣,圣上暴毙,皇后娘娘理当留在宫中,可越王殿下却要对皇后娘娘,对圣上腹中子嗣赶尽杀绝。此举不是不忠不孝,是什么?”
越王闻言冷笑,“若非皇后娘娘锁闭宫门,不许我父皇遗体入宫装殓,我为何要强攻皇城?我何曾说过不许皇后娘娘留在宫中?我何曾做出要谋害皇后娘娘腹中孩子的行为?这些话,不过是你杜撰抹黑与我,可曾有何证据指正?”
国丈脸面一僵。
“我还未曾问问国丈,我父皇尚在宫外,皇城却从内锁闭,这锁闭皇城的命令是谁下的?禁军兵符,为何会落在皇后娘娘的手中?皇后娘娘不过是后宫妇人,如何能调动禁军?指挥禁军,不许我父皇入宫装殓的,究竟是何人?”越王逼问道。
国丈皱眉,脸面通红却不作答。
李泰冷哼,并不理他,却是抬手指着适才吊唁之时,说他不忠不孝那大臣。
“来呀,将在父皇灵前。信口攀诬本王的人,给本王拿下!”李泰吩咐道。
国丈大怒。
“李泰,你放肆!”
李泰冷眼看着国丈,“这放肆,从何说起?”
“这是圣上灵前,你就算忙着排除异己,也不当在圣上灵前!你这是对着圣上不敬。”国丈说话间,都气得带了喘息。
李泰笑了笑,“非也,我深信父皇在天之灵,都看着呢,这大臣信口攀诬本王,本王若是不当着父皇的面惩治这般佞臣,父皇在天之灵,亦难以安息。”
李泰性格不同景延年,他要做的事不论正邪,无人能挡。
他手指一挥,立时有人将那大臣按住。
那大臣挣扎不休,对李泰破口大骂。
李泰妖冶的脸上,露出邪魅狷狂的笑容,“杖毙。”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来。
整个停灵的大殿内外,如刮过一道阴风一般,冷凉至极。
那大臣被按在殿前,杖邢用的板子好似一早就准备好。
两个侍卫按住那大臣,另有行刑之人上前,啪啪的板子声,立时就响了起来。
一干文臣哪里想过竟会遇见这场面。
若是武将还能抗住几板子。
文臣大都孱弱,三五板子下去,嘶喊的嗓门都破了音。
国丈脸色难看。
他气喘吁吁的,正要开口。
李泰却比他早已了一步,“对了,还有件事儿,我一直奇怪……传太医来。”
国丈皱眉看他,不知他此时还要耍什么花样。
他抿嘴未语,太医被叫上前来。
李泰眯眼问道,“我听闻父皇一直有服食阿芙蓉。这药亦正亦邪,毒性很大。”
太医连连点头,“是,阿芙蓉虽可入药,但其害处惊人,早在发现之时,便在大夏各地都大礼宣传其危害。萧家大老爷书写亲身经历以警戒世人。萧四老爷书绘漫画,叫人警惕。”
李泰点点头,“若是我未曾记错,服食阿芙蓉时间久了,还会让男人不能传宗接代?”
“却有杀精之效。”太医立时说道。
国丈立时脸色大变。
李泰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他立时要开口。
却有人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国丈身上,却没有人敢上前帮忙的。
“国丈不要着急,有什么话等本王问完了,自然叫你说个痛快。”李泰邪魅的笑了笑,“日常为父皇请脉的太医都有何人?”
有四五个年老的太医都上前。
李泰垂眸问道,“我父皇已过知天命的岁数,又多食阿芙蓉提神,你们日常请脉,可曾知道他是否还有生育之能?”
李泰当着众臣的面,当着圣上的灵堂,问这样的话,可实在是有些不恰当。
但是殿前就有那文臣被打,嗷嗷惨叫,且惨叫声越来越微弱。
谁此时还敢质疑他问的不妥?
“圣上龙体欠安,已不能有子了。这三五年来,宫中都没有添丁之喜了!”有个太医胆大说道。
其他太医就算没有附和,也不敢公然站出来驳斥。
国丈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太医院自然也有他的人脉。
可这会儿形势逼人,便是他的人,这会儿也不敢帮着他说话。
李泰闻言笑起来,“是啊,好多年都没有添弟弟妹妹了,怎的这时候,皇后娘娘说怀孕就怀孕了呢?”
国丈气得跺脚。
李泰挥挥手。“放开放开,听听国丈大人有什么话说?让他说。”
国丈脸上的手背松开,他恼怒大骂,“李泰,你别欺人太甚,你买通了太医,霸占宫中,自然你想让太医怎么说,就怎么说!”
李泰不慌不忙,“此前吴王殿下被人攀诬的时候,我听说过一种验明正身的办法。不用等孩子出生,可取母腹之中胎儿羊水,亦可验证亲缘。如今父皇还未安葬皇陵,正好可以验明!”
国丈脸色大变,“胡说八道!从未听说过此等办法!”
“回禀国丈大人,此办法古书亦有记载。”有个太医立时说道。
国丈脸色甚是难看。
大殿前头的氛围一时间紧张凝滞。
“禀吴王,人已咽气了。”杖责之人说道。
殿前的文臣不由人人自危。
李泰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带下去。”
那文臣被拖走,可地上杖上的血迹却赫然在目。
“不如请皇后娘娘前来?”李泰挑了挑眉。
国丈自然不肯。
不防备他自己阵营里头,忽然站出一人,“回禀越王殿下,臣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出宫,曾见皇后娘家表兄不止一次,亲近皇后娘娘休憩之所……”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圣上停灵大殿,顿时有些不成体统。
国丈的脸已经启程了猪肝色,“这是污蔑!污蔑!胡说八道!”
李泰轻咳一声,“将国丈拿下!”
国丈以为他入宫之时,带了好些党羽,李泰就是有心,也不敢在灵堂上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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