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住在庄子上,也只是一口“嗟来之食”么?
宝翁的脸色白了白。
当初萧玉琢说她“为虎作伥”,梅香说她“没有好下场”,如今似乎都应验在她身上了!
宝翁哭软在地。
王府的人却不会可怜她。
若不是她。王爷也不会忍受那么久的苦楚。
郡主更不会因为不明所以,而带人硬闯王府,打了他们一顿。
萧玉琢和景延年一起赶回玉府的时候,宝翁也被架上了马车,送出了王府。
萧老夫人此时生在正厅里坐着。
她眼目盯着雕梁画栋,盯着玉府的一草一木,心头略略震撼。
先前萧玉琢搬出萧家的时候,她还乘着马车前来,打算嘲弄一番。
结果在玉府外头转了一圈,颇受打击,连门都没敢进,便打道回府。
今时今日,终于借着这机会进得玉府里头来。
各处精雕细琢的精致,当真比萧家在长安的宅子还要气派。
她这任性妄为的小孙女,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
她有这么漂亮的宅子,怎的没有在萧家显摆?也并未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萧老夫人眉头微蹙,正反思着自己是不是自始至终都小瞧了这个孙女。
还没想明白,便听到丫鬟道,“老夫人,我家娘子回来了,吴王殿下也一起来了。”
老夫人连忙起身。
她虽年纪大,也封了诰命,但见到吴王殿下,还是应当行礼的。
瞧见有身影往正厅来,她还未福身行礼,便瞧见吴王殿下和萧玉琢十指相扣,深情缱绻的模样。
老夫人脸面怔了怔。
过门槛的时候,她瞧见吴王细心的替萧玉琢提了提裙摆。
萧玉琢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
他眼角眉梢都是温润。
老夫人怔住。不由回想起自己年少时光……
谁不曾有过年轻懵懂的时候,她那个时候最盼望的,也是能够个体贴之心的男人,出能为她遮风挡雨,入能为她披衣携手……
可挑来挑去,才恍然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这样的男子。
男人心在外时,只觅封侯,顾不得家中温情。
顾得家中小意温存时,就缺了男子气概英雄气短。
偏生此时在萧玉琢身边站着,将她手拢在掌心的男人,显得那般刺目。
“祖母!”萧玉琢福了福身。
吴王也拱手唤了声,“祖母。”
老夫人一震,这会儿再福身朝吴王行礼。就有些怪异了,“这……吴王唤我什么?”
“祖母。”景延年又说了一遍。
老夫人笑起来,“好好,不管外面传言怎么说,你们两个能真心实意的在一起是最好的。”
萧玉琢想要把手抽出,毕竟在长辈面前,两人还这么旁若无人的牵着手,多少有些轻浮之意。
可景延年却将她的手握得紧,丝毫不将旁人目光放在眼中。
“越王昨晚攻城,将皇后娘娘逼得躲入国丈府中。”老夫人看了景延年一眼,“怎的一直不见吴王有所举动呢?”
景延年忘了萧玉琢一眼,“我对九五之尊不敢兴趣,天下之大,我心已有所属。”
老夫人闻言一愣。略微一想,面有恼怒,“男儿当以大事为重,怎能将前程尽都耽搁在儿女私情上?”
果真没有十全十美的男人,这吴王看起来柔情和抱负都不缺。
到底是少了些志气!
景延年轻笑一声,“何为前程?唯有万人之上才是前程么?高处不胜寒,我不喜欢受制于一个位置。身居高位,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人的精力却是有限。何不将人生短短几十年,用在更重要的事情上呢?”
老夫人闻言一愣,“什么更重要的事?难道天下大事不是最重要的吗?”
“天下大事,自有爱操心的人去操心。”景延年垂眸看着萧玉琢,“玉玉,你想要怎样的生活?”
“寄情山水。闲来无事,挣些小钱。一个知心之人,两个童真无邪的孩子。”萧玉琢看着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微笑说道。
老夫人轻哼一声,“这当真是你所想?且看看这玉府,雕梁画栋,无处不奢靡。你摸摸自己的心,当真无欲无求,只盼着粗茶淡饭的俗世温情?”
萧玉琢轻笑,“萧家养我,母亲厚待我。这些钱财,我原本是打算在出嫁之时,都留给娘家,留给萧家的。可祖母定要赶我出府。既如此,何不为自己准备个气派的住处,免得人人看我借住萧家,如寄人篱下?”
老夫人听闻此言,再看这玉府……
建这玉府得花多少钱财?多少人力物力?如果当初她没有置气,没有赶走萧玉琢,这些便都是萧家的?
如今这玉府看起来当真是肉疼。
老夫人抬手捂了捂心口,“好好,你就算已经打算好了自己,也打算好了萧家,可曾为你的孩子打算打算?”
老夫人提及重午。
萧玉琢和景延年的表情都有些愣怔。
“若说萧家是为自己打算,不如说萧家是出于长辈的情理,为你们打算。”老夫人轻哼了一声,“你看看皇后的娘家,那也是外戚,也有权有势,如今不照样被人赶出了皇宫?”
老夫人端了端脸色,“萧家,也不一定非支持吴王不可。”
第205章 太子
老夫人端着脸色,“萧家,也不一定非支持吴王不可。”
吴王点头谢过老夫人,神情依旧淡淡的。
老夫人有些气恼,气恼萧玉琢在这个时候,不为娘家打算。
似乎还气恼些别的。
见过了玉府之后,老夫人想到萧玉琢便觉得心肝儿脾肺肾哪儿都不舒坦。
究竟还气恼些什么,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萧家大约是有些慌了,老夫人都坐不住了。”萧玉琢轻哼一声,在软榻上坐下。
“李泰若是得势,你我只怕要离开长安了。”景延年眯眼看着她,“我不再是大将军,更不是王爷,玉玉会不会嫌弃我?”
萧玉琢一怔,轻哼一声,“说的也是,我怎么忘了?干脆我去寻李泰,看他能不能给我个皇后之位坐坐?不是皇后,皇贵妃贵妃什么的,也凑合。”
景延年脸色骤然一凝,“你试试!”
萧玉琢轻哼,“你不稀罕皇位,我就那般舍不得荣华富贵?真是小瞧人!”
景延年闻言,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怕你会遗憾,会后悔……”
萧玉琢摇了摇头,“你看我拼命的做生意,拼命的聚敛财富,并建文馆武馆,甚至招揽江湖势力,就以为我是贪慕虚荣?贪恋权势?”
景延年伸手刮了下她的?尖,“你确有些时候,叫人看不懂。”
萧玉琢笑了笑,眼眸微垂。
她心里有不安呐……
“修远,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我,却又不是我……你会怎么办?”她声音很轻缓的问道。
景延年闻言一愣,“我早发现你不是以前的你了。”
萧玉琢闻言一惊,心头骤然缩紧,眼目微颤的看着景延年。
景延年轻笑,“人都会变,我从曾经到如今。不也是变了很多?”
萧玉琢松了口气,含混的嗯了一声。
……
长安的兵荒马乱已经消停下来。
李泰霸据皇宫,他的劲敌无非是皇后和吴王。
其他势力,不足与他抗衡,他以拉拢为主,瞧见有反叛势头的,打击一下为辅。
他占据着皇宫,却还没有贸然称帝。
他的心思,众人都看得明白。
但未免反扑的势头太强,他如今只是以王爷之尊,守灵为借口,居于宫中。
重午在他身边,他如今倒是不用怕景延年会轻举妄动。
倒是皇后的娘家,是他登上皇位的一大阻力。
皇后娘家能煽动的武将有限。多数是在私底下拉拢的武官。
李泰对付国丈,倒是干脆得很。
他直接敞开宫门,令众文臣入宫吊唁。
这是送先皇的最后一程,于情于理,众臣不能推诿,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往宫中来吊唁。
可是皇宫如今已经皆在越王的掌控之下。
入了宫,岂不是等于自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了越王手中?
国丈不敢去,却又不敢不去!
去了,说不定就是有去无回。
不去,难以向秉承忠信礼教思想的大夏人交代。
失了皇宫的控制权,就已经失去了先机。
国丈左思右想,终于找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前去吊唁之时,不是一个人去的。
他拉拢了众多文臣党羽,和他一起去。
三人成虎。他不信越王敢冒大不为,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对他怎么样。
国丈入宫凭吊之时,李泰正在皇帝棺前跪着。
国丈不可能带太多人进宫,他也带不进来。
随行的护从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万一有什么急情况,能救他一命的。
国丈对着棺木痛哭流涕。
他与越王争夺之中,已经输了一成。
但他心中不甘。
他吊唁之后,站在一旁,有他的党羽忽而扬言说道,越王不孝,竟将皇后娘娘逼出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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