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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千欢 番外完结 (九月轻歌)



“你说这个,我虽然不爱听,但是真的打心底认可。”梁澈道,“真正有保国安民之心的热血男儿,到底是少。我对他们虽然不是全然理解,但是向来尊敬有加。”停一停,无奈地笑了笑,“出生入死四个字,寻常人说来容易,又有几人能够亲身经历?那么多的人,很多时候是有一日过一日。”

代安一笑,“能明白就不错。”

“说起来,你怎么能对这些侃侃而谈?”梁澈深深地凝望着她。

“我记事之初,家乡就逢战乱,十多岁的时候,有幸在不远处观望两军对阵的情形。”代安如实道,“所以,我最清楚,百姓有多感激将士取胜带给他们的安稳,将士们又有多可敬。我最厌恶的一种人,就是诟病甚至谋害名将的贼子。”

“苦命又嘴利的孩子。”梁澈对她伸出手,“过来,让我抱抱你。”

代安失笑,依言走过去,依偎在他怀里,揉了揉眼睛,“看了半晌的书,也着实累了。”

梁澈扯过毯子,裹住她,“是不是因为儿时的记忆,才让你逐步变成了这般洒脱不羁的性情?”

“或许是吧。说洒脱不羁有些抬举我了,我这算是不着调、离经叛道。”代安从来都很有自知之明,“况且,也是因为自己的切身经历,真的认为男婚女嫁生儿育女没什么意思。”

“那你仔细跟我说说。”梁澈与她很少这样在交谈间加深了解。

“身在闺中的很多女子,在她们的想象中,嫁人是终点——只想嫁,而不会意识到嫁人只是另一个开端,宛若新生。”代安语声徐徐,透着萧索之意,“这倒不是说这样不对,人在闺中,本就该单纯、简单一些,人们也希望她们是这样,甚至希望大多人都这样吧?你看那些戏折子、戏台上唱的戏,只要关乎有情人,在结为连理之后,戏也就到了尾声。”

梁澈一想,“还真是大多如此。尾声是生离死别的,究竟太少。”

代安一笑,“可有些女子跟我一样,从小就意识到了男女成亲之后的情形。我对父母相处的情形,记得不多,但是知道他们感情深厚,凡事有商有量。那么好又怎样呢?战乱一起,他们与对方永别,与我生死陌路。这种情形,对于整个大夏,是少数,但对于经历过战乱的人们来说,是很常见的事。那有多痛苦,你们想象不到。”

梁澈紧紧地抱了抱她。

“我那时太小,寻不到父母,特别特别害怕,站在街角大哭。一半日光景,就心焦得周身发热——连饿了两日的难受都忘了。”代安轻轻叹息一声,“后来好几年,我一直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经常会在入睡前告诉自己,要乖乖睡觉,说不定明日醒来,爹娘就一起欢欢喜喜地出现在面前,来接我回家。”

梁澈抚着她的背,像在安抚小动物似的,满心疼惜。

“再后来,我终于接受了这件事。”代安自嘲地笑了笑,“又有了新的祈望。有一阵,我每日都是早早睡下,不要任何人陪着,房里从不点灯——我盼着爹娘的魂魄显灵,看看我,让我再看看他们。”

梁澈轻声道:“你再说下去,我就要难受得掉眼泪了。”

代安仍是笑,“我其实只是不甘心——离散之前,都不曾正正经经地道别,没告诉他们:你们不在了,我会特别想念你们,我也像你们一样,牵挂着你们。”她睁开眼睛,凝视着梁澈,“早晚要失散,要分别。既然如此,何必相守,何必生儿育女?正常的情形,是儿女为父母养老送终——在那之前,不曾全力尽孝怎么办?父母不给尽孝的时间又怎么办?想想就疼。那么疼,不妨避免。”

梁澈沉默许久,终是完全理解了她,但是,打心底不想认同,“这些念头一旦生出,你怎么想怎么有道理,但若遇到合适的人,这些也都是可以反驳的。不然的话,满天下都是你这样的人,男婚女嫁就不会成为最普遍的事。”

“不说这些。”代安道,“怎么说你也辩不过我。”

梁澈笑了,“算是吧。”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听你说了伤心事,都没心情问你别的一些事了。”

“我料想着你也有不少疑问。”代安笑道,“疑问的答案只有一个,我是个骗子,有意无意的,我骗了你不少事。”他是聪明人,怎么会想不通一些事情:没个有才学的人教导,她不能对很多事生出自己的见解;没有经历过是非,她不能做到对现状毫无惶恐。

“要是有心情,就跟我说说撒了哪些不得已的谎言。”梁澈摩挲着她的唇,“没心情就算了,日后再说。”

“知道那么清楚很重要?”代安抚着他的面颊,“说过的谎言,我可以一一道来,可并不意味着对你没有隐瞒。”

“那就尽量让我知道一些该知道的事情。”梁澈柔声道,“这样的话,何时我向父皇提出要娶你,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代安讶然,“别这么吓我行不行?动辄搬出皇上来,我可消受不起。”

梁澈懊恼地蹙眉,“你又泼我冷水。”

“真想成亲的话,也得是皇上给你赐婚,你求娶周清音在先,再来一次自己做主的话……你是真过够好日子了不成?”

“……”梁澈认真地思忖片刻,“容我想想。”真要自己寻个合心意的妻子,也并不难。这种事,唐修衡可是摆过他一道,日后他要迎娶正妃的话,让唐家帮忙想想法子,并不为过。

他能想什么?代安有些头疼了,闭上眼睛装睡。

梁澈揉了揉她的脸,“睡吧,今日就想抱着你睡。”

代安又是意外又是好笑,“这么好心?”

“嗯。”梁澈语气温柔,“小可怜儿一个,今日不舍得折腾你。”

“……”代安啼笑皆非,心里却是清楚,日后再不能认为他是情人兼友人——说话得掌握着分寸。

男人就是这点不好,得不到就一心想要,不能如愿就不会甘心。

这世间的男子,都像程阁老一样该多好。

·

程阁老缓步走在状元楼顶层的廊间。

如今,这个酒楼已经是他的产业,外人不知情而已。

这里是他与她结缘的地方。

那一日,女子展露的风华,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每每心绪烦躁、低落,便来此处静坐一半日,想一想她,心就能静下来。

今日并不是他独自前来,是周夫人相约。

这是有要事知会他,需得面谈。不为此,她绝不肯见他。

他轻轻推开雅间的门,缓步而入。

明亮的灯光影里,一身素净衣衫的周夫人坐在窗下的四方桌前,桌上有一局棋。

他微微一笑,走过去落座。

周夫人笑容温和,先将手边的一张名单递给他,“你就当我多事——这是我觉得日后可能会威胁甚至害你的人。”

程阁老拿起名单,却并没看,而是折叠起来,眼神悠远地看着她,“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周夫人唇畔的笑意似有若无,“只是离你远,又不是相隔万里。程阁老平日里的大事小情,我不想听说都难。”

在他们年轻的年代,他是文人学子的骄傲,是历代文人之中的翘楚;在他踏入官场之后,一言一行都是人们斟酌亦或效法的楷模。正如如今的唐修衡在将士心中的地位。

程阁老把名单放在手边,用折扇压住,“我先不看,你与我说说吧?”

周夫人扬眉。

程阁老一笑,取出一枚棋子,“说说话而已。总是刚见面就别过,又是何苦来。”

周夫人敛目看着棋子,抿了抿唇。

“不说的话,这名单我不能收。”他说。

她怕见到他。

他知道,自己又何尝不是。

要费尽心力地克制,才能让自己的态度如常,言行不出错——用各自现在的身份,去应承对方。

周夫人抬眼,对他一笑,“继续这一局,还是重开一局?”

程阁老观望棋局片刻,笑,“继续。”

“那好。”周夫人抬手示意,“阁老先请。”

她如今的厉害之处,便是能用淡然的态度面对任何人,包括他。

程阁老斟酌之后,落下一子。

周夫人一面思忖,一面缓声道:“先帝在位期间,是文官节制武官,弊端颇多。并不是所有的文人都是心怀天下,更多的人的心思用来打压武官或是与文官自相残杀。

“今上从政至今,很明显,很反感这一点。你明白,亦认可,入阁拜相这些年,都在一步步改变这情形。

“许多人前些年视你如神明,如今却恨你恨得咬牙切齿,正是因为这一点——你不让他们横加打压武将、不让他们合伙诟病皇帝、不能对任何人由着性子指手画脚群起攻之,他们受不了。”

“这一点,的确是。”程阁老微微一笑,“因为纸上谈兵或是横加议论军国大事挨板子、丢官罢职的人越多,我越招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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