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傲然绝世,名动天下的燕国太子脸上透着自信,“这乱世是时候结束了,风公子,你可愿与我一同共享这万里河山?”
风翊淡淡一笑,未语。
那个淡雅如兰,美若冠玉的兰彧公子神情淡漠,“这天下太平的太久了,真该做些什么?你说是吗?子兮?”
子兮扯唇一笑,未语。
不知他可看见了那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后来,兰彧娶了燕国的病秧子郡主。
后来的后来,世间再也无子兮。
一句话文案:乱世佳人该情归何处?
第66章 为何试探
躺在岸边,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虽说她水性极好,可如此一番折腾,也有些吃不消。感觉到一大滴水滴落在鼻尖,赵苏杭笑了笑。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跌落山坡让他们暂时脱离了困境。想必那群杀手也会找许久吧。如今又下了雨,他们的足迹也会被冲刷干净,如此,他们也算是摆脱了那群人了吧。
只是,不知秋月和冬雪她们有没有事,夜色太暗,她们几人早已走散。赵苏杭叹一口气,只希望齐一能保护好她们。
歇了一会儿,赵苏杭看了看尚在昏迷的萧钰,叹了一口气,拖起他往前走。
此处群山连绵,寻处山洞避雨应是不难。
赵苏杭把萧钰拖进山洞里,寻一处草堆放平。又把山洞里的干柴聚集起来,从萧钰身上摸出火折子,虽说已经湿了,但是希望还能用。
费了好大的力气,赵苏杭才点燃了柴草。擦了擦额前渗出的汗,她又把萧钰移到火堆旁,把他的外衣脱下来,支了个架子搭上去烤。
忙完之后,自己又出去寻柴火,虽说下雨都淋湿了,却可以先放在一边烤干再用。
感觉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赵苏杭不适地皱了皱眉。看了看双眼紧闭的萧钰,她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也放在架子上烤。
一件一件地烤着,等外衣烤干,她正想着把贴身的衣物也烤烤,正欲解开衣带,却听身旁人梦呓般地一句:“别走!”
赵苏杭身体一僵,转头看萧钰。见他依旧眉头紧皱,双脸通红。余光瞥见他胸前的衣服上一片氤氲的血迹,不禁疑惑,方才怎么没注意?
她往萧钰那边坐了坐,把他搬到自己腿上,解开他的衣服检查,看到隐隐的剪头,心中大惊。又连忙把他翻过来看,背后确实有个洞,还能看到箭尾。
这是何时中的箭,她怎么一直没有发现?
赵苏杭一时没了主意,这箭如此深,该如何是好?可若不尽早拔|出来,情况只会更糟糕。
她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拔|出来。伸手拿过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再次搬过萧钰的身体,她咬了咬牙,嘴里嘟囔一句:“会有些疼,你得忍着。”接着缓缓划开他的皮肤。
许是真的很疼,萧钰痛苦地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看着涌出的血,赵苏杭不禁红了眼眶。
“你会凫水!”萧钰的声音听起来低哑无力,可足够赵苏杭听清。
她动作一顿,看到他的眼睛,他眼眸深处有着疲惫与肯定。
赵苏杭抿抿唇,道:“你先别说话!”
“你会凫水!”萧钰微微提高了声音。
“你先别说话行不行?”看到因他费力说话涌出的血越来越多,赵苏杭心中一急,不禁快流出泪来。
“你会凫水!”萧钰又道。
“是是是!”赵苏杭大声嚷,“我会凫水,怎么了吧!”说完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萧钰从未见过她流泪,一时无言。又听到她肯定的答案,遂微抿着唇不说话。咸涩的眼泪落在他胸前的伤口上,他也不吭声。
萧钰昏迷着,赵苏杭尚能下得了手,可他如今醒着,她根本下不了手。
静默……还是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萧钰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动手么?”
他不说话还好,听到他这么无力的语气,她再次红了眼眶。这些伤都是因她所受。
萧钰反倒一笑,“怎么?你想谋杀亲夫吗?”
赵苏杭一愕,不知他此话何意。
看着她模糊的小眼神,萧钰艰难地笑了笑,费力地举起手,擦掉她脸上挂着的泪珠,有气无力道:“你想让我流血而亡?”
赵苏杭慌忙摇头。
“那便赶快动手吧。”萧钰脸色苍白,看起来极为虚弱。
赵苏杭声音一哽,“可是会很疼。”
“傻瓜!”萧钰笑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如你一样,那么怕疼?”
赵苏杭扯了扯唇,笑容苍白无力。却也不再耽搁。
到了要拔箭的时候,赵苏杭又看了一眼萧钰。见他额头全是冷汗,脸色较之前更为苍白,双颚紧绷着,看得出来他已极尽忍耐。不知为何,她再次红了眼眶。有谁不怕疼呢,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没事,拔吧。”萧钰苍白一笑。
赵苏杭眼睛一闭,干脆利落地拔了箭。随着溅她一脸的鲜血,她听到一声闷哼。连忙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双目紧闭的萧钰。
赵苏杭丢掉拔|出来的箭,也顾不得去擦脸上的血,慌忙去看萧钰。确定他是再次昏迷,便放了心。又为他包扎好伤口,便抱着他入睡。
到了半夜,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浑身滚烫,赵苏杭心里一个咯噔。摸摸他的额头,确实烫的不行。她不禁暗怪自己疏忽,他受了箭伤,又没经过专业的处理,还在水里浸泡那么久,怎能不感染?
她把萧钰的身上的衣服都脱掉,换上已经烤干的衣服。又把自己的衣服也给他披上,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又往火堆旁挪了挪。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摸到他额头有细密的汗珠,赵苏杭这才放了心。心弦一松,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便睡熟了。
翌日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草堆旁,旁边的火堆已灭,尚冒着烟。摸了摸身侧,没有摸到萧钰。她心中一惊,困意全消。
一个打挺坐起,发现自己衣衫整齐,还搭着萧钰的外衣,便想明白许是萧钰提前醒来,出去了。她不禁叹一口气,这萧钰,受那么重的伤,还不知好好歇着,乱跑什么。
“叹什么气?”她正想着,便听一个声音响起。抬头看去,见萧钰正从洞口走进来。一手提一只兔子,一手还抓着一只山鸡。兔子和山鸡都已清洗过,可以直接烤着吃。
“你伤还没好,怎么做这些?”赵苏杭走上前欲接他手里的东西,却被他躲过。
“你当你夫君那么柔弱?这点小伤,不碍事。”萧钰道。
“怎么是小伤?”赵苏杭跟在他后面,一脸的不赞同,“明明那么重的伤,都昏迷了几次,还流了那么多血。”
“怎么?”萧钰挑眉,“心疼了?”
“呸!”赵苏杭一脸嫌弃,“谁心疼你?!”
萧钰低低一笑,谁知这一笑,竟牵动了伤口,只听一声闷哼,便见萧钰白了脸。
“怎么样?”赵苏杭连忙上前查看,不禁唠叨,“我就说伤重吧,你怎么如此不听话?让你逞强!”看着又渗出的血,赵苏杭又红了眼眶。只要一想到萧钰是因她受伤,她便忍不住愧疚。
“还说不心疼?”萧钰反而笑了,“不心疼你急什么?”
赵苏杭这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却也不好跟他一个伤患计较,遂准备生火烤肉。
“我来,你昨夜照顾我许久,想必并未睡好,再休息一会儿吧。”萧钰再次阻了她。
“无碍。”赵苏杭摇摇头,“你还伤着呢,不能太过劳碌。”本就有伤在身,又一早去打了兔子和山鸡,想必已到极限。
萧钰见她坚持,自己也确实支撑不下去,遂也不再逞强。扔给她一个水囊,道:“先喝点水,再洗把脸。”
赵苏杭这才想起她昨夜太累,没有洗脸。连忙摸了一把脸,感觉到凝干的血液还在脸上,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萧钰,“怎么不早说?”
“我又不嫌弃。”萧钰笑道。
赵苏杭哼了哼,这才拿出帕子洗脸。见她自己还要倒水还要擦脸,萧钰从她手里拿过帕子,细细地给她清洗。
“你洗身子了。”赵苏杭忽然道。
“嗯!”萧钰淡淡应了一声。
赵苏杭抿唇,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萧钰明明流了那么多血,可如今身上竟丝毫闻不到血腥味儿。
见她不虞,萧钰淡淡一笑,“我无事的。”
赵苏杭低着头不说话,等他给自己擦好脸,又一声不吭地提着猎物到先前的火堆旁,再次点了活,开始烤兔子。
沉默蔓延,萧钰没想到她会因此事生气。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为了气氛不那么尴尬,慌不择言道:“没想到你水性如此好。”
昨夜的旧事重提,赵苏杭双唇紧抿,低着头不说话。
萧钰暗骂自己多嘴,清咳两声道:“吻我的感觉亦甚好。”
“你根本不曾昏迷!”赵苏杭忽然出声,语气肯定。
“我……”
“为何试探我?”赵苏杭看起来出奇地平静,语气也淡淡的。
“我没有……”萧钰自觉失言,连忙否认。
赵苏杭自嘲一笑,“原来你还是不信我!”
萧钰心下一慌,走到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轻吻她额角,“你听我解释。”
“嗯。”赵苏杭淡淡点头,“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