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娘多了几分伤心和着急:“不知道二夫人可找我家鹤哥了?”
我平平静静,温温和和道:“听二爷说好像在江南跟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商人跑商呢。”
林姨娘见我没有半分不耐烦和敷衍便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我逼得紧,只是我怕他身边那位,被查到。”
我心口一紧,四周察看:“那人当真一直合着三爷?”
林姨娘用着绣水仙的帕子捂了捂嘴角:“当年惠娘算起来还救过我一命。我就是不能保证他孩子一生平安,也总不能叫他在我眼前眼睁睁得被人害死吧。”
我坐在林姨娘的对面,仔仔细细观察着她眉眼间的一举一动。抬眼之间,她那忽闪的目光就好似不存在一样。
“姨娘,你我既然是一条绳上的人了,就不必要做这些遮掩的假事。你同我说说,当年,这老太爷怎么就一门心思要赶走这大肚子的惠娘?”
林姨娘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扯了一下鬓角的发:“我也不清楚,大抵是嫌弃惠娘的地位,就怕她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吧。”
我配合的问道:“总不会惠娘和前老夫人的死有关吧?”
此时我和林姨娘之间骤然安静了下来。林姨娘定定道:“不可能的。惠娘是跟着崔老夫人进来的,当时前老夫人已经半条命都没了。而且惠娘又是那么实心眼的人,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皱了皱眉:“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惠娘有什么不该动的心思?”
林姨娘被我逼问得只回答“她……”半天。
我也就顺势问道:“是崔老爷因为惠娘做了什么吗?”
林姨娘张口结舌得状态瞬间破解,顺杆道:“可不是。当年老爷对她很是痴迷呢。”
我含笑:“赛过姨娘?”
林姨娘侧身,变扭得改变了腿姿势:“夫人说笑了。倘若当年被留下的是惠娘,我想老爷是打死也一定要带着她走的。”
我愣了一瞬,想想那时候崔老爷问及静安师太那副空悲意切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作假,林姨娘这个说辞也不是夸张。
可倘若就因为这一点崔老爷就要将惠娘逐出崔家是否又太过了?又假如,惠娘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崔老爷又为什么留着他们母子的性命?而且这孩子竟然一直都存活在崔府!
林姨娘眼瞅着我陷入沉思,轻吐一气:“都是往事了又何必追究。只是二夫人,你不是说高家小姐见到那位爷了吗?”
我特意注意了一下林姨娘的尊称,爷?不过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是,我已经说明了。那个人不是籍郎,是另有其人。”
林姨娘感叹了一声:“这两个孩子,都和崔老太爷长得极像。”说完又惊觉自己失言,尴尬道:“老爷也和崔老爷长得像。”
我看着林姨娘呆了一瞬,做出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那孩子和崔老太爷长得像?”
林姨娘一听,连忙吓得弹起身子:“二夫人说什么呢?大抵是忙昏了吧。”
我想想也不惊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关系,随后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挥挥手:“都是说得胡话,姨娘也别放在心上。”
林姨娘立马点头:“可不是。二夫人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我“恩”了一声,便起身相送林姨娘出了庭院。
林姨娘再三强调:“三爷在外面若是缺钱,夫人可一定要和我讲啊。”
我只见远处水欣伸着脖子向我这里往来,便拍拍林姨娘的手:“放心吧。”
眼波处示意姨娘注意水欣的注视。
那女人有一项绝技,竟然会根据人的嘴唇猜到人诉说的话语。
林姨娘当即反应出来,背对着她,对我定定颔首:“有劳了。”
水欣见我已经识破,瞥了一眼,高声道:“明儿可是清明节了。你可知道要祭祖?”
林姨娘嘀咕:“两位夫人,也不知道这礼是不是该改改了。”
我眉头微皱,说起来,我是被籍郎架进崔府的。祠堂里的祖辈们都还没有照过面。
就是当年当妾的那一阵我也是不够资格的。
不过好在水欣自己提起了这一茬,我有着准备总不怕这突来的事情。
恰巧我听到籍郎从西出来的脚步声,最先行礼:“二爷,已经备好饭了,要不要到嬛娘这用餐?”
正是籍郎思虑的时候,林姨娘含笑:“难道刚刚闻见那味道极香。”
说完,籍郎当即颔首:“我去父亲那一趟,一会儿过去。”
林姨娘和我相视一笑,我便行了礼往院子里走。
正待告诉他问问祭祖的事情,一个转身,却还见水欣挽着他的臂膀,亲热道:“父王见到你高兴吗?”
籍郎抿了抿嘴角:“谈不上多高兴,倒是问了好几次琪哥。你也该带他回去见见康王了。”
水欣赖在他的肩头,含笑:“那等清明后,我们一家三口去吧。”
这句话无声间刺痛了我心底里那颗最没有防备的软肋。
一家三口,多么讽刺的四个字!
我信步往屋子里走,莫娘跟在后头小心翼翼地。
可我似乎错过了籍郎那个回过头来的眼神……
直到我坐下,莫娘才抿抿嘴:“夫人,厨房烧什么菜?”
我倒过一杯温水,淡淡道:“煮粥,越清淡越好!”
第六十八章 计较
没过多久,籍郎还是如期而至。
我板着脸,冷冷看着他。
他见我表情不太和善,小心翼翼地靠在我身边:“忆儿已经和杨大夫平安到长安了。”
我方看了籍郎一眼,让莫娘上手摆饭。
凝香几个早就屏声静气得候到了门口,籍郎张了张嘴还是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吃起来了。
我抿了抿嘴,低低道:“东西都送到了崔二叔家里,厨房里翻来覆去就找到这点高粱米。你要是嫌弃喝粥,就去水欣屋子里吧。”
道完,我头也不回,起身就往里屋走。
籍郎一把拖住我的手:“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说生气就生气。”
我笑笑:“你想多了,我没有。”
籍郎直觉我心情不好,便没有再做过多纠缠。
我一待他松开爪子就快步往床边上走,大声吼道:“莫娘给我打水!”
没过多久,门房的屋子就被盖上。
籍郎搓了搓手才往被子里伸,一把就抓住了我要逃走的腰,柔声问道:“到底怎么了?跟个炸药桶一样。莫娘都不敢抬眼看我。”
我撇了撇嘴,冷冷道:“你要莫娘理你做什么?”
籍郎爽快地一笑,抱住我:“你在吃醋吗?”
我不言不语就用身体做出最直接的抗拒。
他随即拉过我面对着他:“琪哥近日来一直病者,我就是担心,刚刚来之前去看了一眼。就一眼!”
我抖了抖嘴,低低道:“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该因为你们大人的你情我不愿受到疏忽。我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吃醋!”
说完,我便再不想和他做过多的纠缠,赶忙背过身子:“我累了。你把灯吹了就出去吧。”
籍郎忙信步走到圆台边,轻轻一吹,满屋子就只剩下窗外的月光了。
恰此时,月亮高挂,门前的银杏树影子正好映射在我的眼前。五片叶子的手掌在风中吹动,我心异样平静:总算,忆儿安全到达了长安。也不知道,没有我在,他晚上睡不睡得着。
这边才刚想完,籍郎的大手就已经伸到了我的内衣里。
我一把拍开:“我小日子还没结束呢。你出去!”
籍郎嗅在我的脖颈间,暧昧不明道:“我今日明明没有见到莫娘和凝香给你更换体布。你是在骗我吧!”
我一愣,不屑道:“骗你又怎么样?我累了,你要么就安安静静在这里睡着,要么就去厢房。”
籍郎不肯,死命捏着我胸前的四两肉:“你身上的肉倒是瘦了不少,胸倒是越来越丰满了。”
这赤裸裸的话语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不禁红了耳根子,嗔怪道:“说什么胡话呢,还不是一样的。”
言罢,推搡着他的手抽离我的衣服。
他不肯,很快解开了我胸前的束绳:“天暖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多睡。”
我感觉很不好,有些语气不良的怒言:“你又没喝酒,发什么疯?”
籍郎一愣,半分没收敛,更是上了嘴咬住我的耳垂:“一定要喝酒才能和你肆无忌惮吗?”
我大抵知道他的脾气,软的不吃,只能来硬的,随后侧着脑子叮嘱道:“怎么说你二叔也是你的长辈。倘若在这个时候有了,我做的一切准备可都是白费了。”
他在我脖颈边顺滑的舌苔顿了一顿,沉声道:“小心一点就是了。”
说完一只手掌依旧游走在了我的下体。
我附在腹部的手一抽,如果在这个时候和他说了,他一定不会再继续下面的动作。
可是……告诉他,整个崔府的人都会知道,而我又能保证不会像上次一样被人陷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