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泽毕竟是云大太太身边最小的儿子,平日里最为宠爱,现在云大太太被禁了足,她理所应当的要过问一下云修泽的事情,省的府中下人见碟下菜,再怠慢了云修泽。
孟雪染今天不过是和这些管事的嬷嬷们见个面,打量了陈嬷嬷几眼,就转移了注意力,继续问着其他嬷嬷的话。
她此番也没想着怎么样,毕竟孟雪染心知自己是管上三个月罢了,到时候还是要将中馈的事情交还给云大太太的,没必要做一些举动去惹人嫌,只要这段时间不出差错就行了。
回到清澜院,云修尘已经在内室等着阿宝了。
见孟雪染回来,云修尘便问道:“事情还顺利吗?”
“嗯!”孟雪染不由微微地笑了起来,“不过是和各房管事的嬷嬷见个面,又没有打算抓着后院不放,彼此倒客客气气的。”
“姜家的事情怎么样了?”姜家一直揪着云大太太给他们家的嫡出三小姐交换了信物的事情不放,想要迫使云家承认了这门亲事。
他们俩口子说话,丫鬟小厮自然不敢靠得太近,纷纷行了礼出了正方,在外头候着。
云修尘还是压低了声音,详细的给孟雪染解释道:“姜家老太爷病重,近一年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卧病在床不问外事,就在前些日子,姜家老太爷突然开了祠堂当着族中几位长者的面表示要将族长之位让给自己的嫡长孙姜琰。姜家老太爷有两位嫡子,嫡长子早逝,这些年姜家的事情大多是嫡次子做主,嫡次子虽无族长之名,却行着族长之实,而那位嫡次子就是姜家三姑娘的父亲。早逝的嫡长子生有一子姜琰,姜家老太爷身为一个读书人,对嫡庶有别长幼有序那一套礼数十分看重,所以他属意的族长人选不是自己的次子,而是自己的嫡长孙。不过那位嫡次子在姜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主,自然是不愿意就这样将位置让给自己是侄儿,正好母亲她又隐隐透露出想要给大哥娶亲的想法,所以姜家老太爷的那位嫡次子费尽心机也要为自己那一房争取到云家这个盟友。”
孟雪染听完忍不住皱了皱眉:“可有法子解决这件事?别人家的事情,咱们家若是插手怕是不太好。”
云修尘很喜欢孟雪染用“咱们家”这个词,他勾了勾嘴角笑容满面的道:“此事不难,其实姜家三小姐已经有心仪之人了。是她的表哥。”
难不成要用一个女子的清誉来解决这件事?孟雪染深知在这个时代,女子的清誉大于天,若是失了清白,那等待她的怕只有一个死字了。
“这样怕是不妥吧......”孟雪染忍不住道。
云修尘确实摇了摇头,问道:“你可知为何姜家会说母亲与他们家已经交换了信物?”
孟雪染摇了摇头,难不成这还有什么隐情?
“母亲确实觉得姜家三小姐不错,可还没有到非要大哥娶她的地步。”云修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母亲在与姜家那位嫡次子的妻女相约去了宝通寺的时候,曾经不小心遗失了一枚玉珏。而那枚玉珏是姜家三小姐趁着母亲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走的。”
孟雪染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姜家三姑娘不是有心仪之人了么?”
云修尘却是嗤笑了一声道:“她是有心仪之人,可是为了能让她爹坐上姜家族长的位置,她甘愿放弃那位心仪的表哥。”
孟雪染瞠目结舌的看着云修尘,“这......这可真是......”
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只为了自己的私利,可真是不要脸啊。
深深吐了一口气,孟雪染决定不再管这件事了,她轻声道:“你小心点。可别把自己给牵扯进去了。”
云修尘现在还年轻,根基不稳,不宜树敌过多。
云修尘却毫不畏惧道:“这些世家大族,多的是不干不净的阴私之事,你且放宽心,此事很快就能解决。”
孟雪染向来觉得云修尘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闻言不由的颔首。
话说完了,孟雪染准备去换衣服。
云修尘不失时机地跟了进来,却一眼就看见了孟雪染雪白圆润的肩膀和线条优美的锁骨……
他想到那晚自己在上面留下来的梅红色烙印……顿时口干舌燥。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淡然地道:“你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孟雪染心里确实有些事情,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云修尘的异样,她去了屏风后面,一面窸窸窣窣地换着衣服,一面把李凝琳要常驻嘉靖关,而且已经动身出发的事告诉了云修尘。
是谁说的,犹抱琵琶半掩面的女子是最动人的。
云修尘站在屏风外面。听着那衣裳摩擦的声音,脑海里全是那一夜他看到的旖旎景象……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鼻尖冒出一滴汗来,无声地落在了衣襟上。云修尘悚然,这才拉住心猿意马,静下来听孟雪染说话,可就算是这样,他的心绪还有些打结,半晌才道:“你是想让我告诉大哥,李凝琳已经动身去嘉靖关的事情,然后让他早些收了心?”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笨了!
孟雪染嗔怒着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玫瑰色的妆花褙子映衬得阿宝人比花浓。
“我是让你告诉大伯哥,让他跟着郡主一起去嘉靖关,这天长日久的,总能生出感情来,要他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云修尘连忙收敛了心神,道:“大哥前几日已经离开燕阳城了,想必是跟着李凝琳去了嘉靖关吧。”
在阿宝周岁之前,孟雪染收到了李凝琳的来信,与信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些东西捎了过来。
竟是一些极有外族特色的小玩意儿,比方说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骨头穿起来的风铃,一个大大的圆圆的里面中空,外头蒙着蛇皮的鼓。
云老太太也好奇的凑过来看,看完了之后失笑地摇头道:“千里迢迢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意儿,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孟雪染拿起一条五彩斑斓的花头巾。抿嘴一笑道:“是我以前听起郡主说边关的事情的时候因为好奇总是喜欢问‘那是什么东西?’诸如此类的问题,郡主就说等以后再去了边关将东西带回来给我瞧瞧。”
云老太太这才明白过来。
孟雪染拿到了东西,又陪着云老太太说了些话,后见云老太太神色有些疲惫便先告辞了。
云修尘见孟雪染跟宝贝似的拿着那些东西,忍不住撇了撇嘴,当年他在边关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他看的不想再看的,结果竟然被李凝琳送了回来给他媳妇,他媳妇竟然还当成了宝贝。
早知道,当初他在边关的时候也拿些这玩意回来了。省的他的染染抱着别人给的东西不撒手。
他心里顿时有些乱糟糟的,不想让孟雪染继续抱住那些玩意,顺手就拉了孟雪染放在手边的布料:“这是要做什么?颜色有点沉。”
那是件丁香色绣宝瓶纹妆花。
孟雪染笑道:“过几天阿宝不是要做周岁了吗?我带着阿宝去看看母亲,顺道带几匹好料子过去给母亲做秋衣。”
阿宝前几天和云修尘商量,阿宝做周岁的时候不请母亲出席,第二天再去看望阿宝老人家。
云修尘笑道:“再顺道挑几件好皮子,秋天一起,就可以做皮抹额和皮比甲了。”
年级大了的妇人都喜欢这两件东西。
孟雪染笑盈盈地应“是”,两人又在灯下商量了半天要请哪些客人,这才歇下。
等到七月二十那天,云家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大早的头顶却聚积了成片的乌云。
孟雪染看着阴沉沉的天色,有些不悦,皱起了眉头。
阿宝的周岁礼,天气晴暖温和的多好!
也博个好兆头!
“别担心,夏日的天气,风一吹就是一个样!”云修尘劝慰道。
孟雪染在心里默默地大口啜饮着“改变不了天气,但是可以改变自己的心情”的心灵鸡汤,努力调试好心情,转身忙碌去了。
等阿宝醒来,孟雪染先让乳娘喂饱了他,待他消了一会儿食,又带他去沐浴梳洗,换上前两日从杨氏那里拿来的浆洗暴晒干净的新衣新鞋袜,一件富贵长春的宝石蓝缎面棉袄,同款虎头鞋,再戴上一个纯金项圈,项圈上挂了一个长命富贵锁,将阿宝抱到正房里去。
觉察到屋外天色渐明,孟雪染忙抱着扯着阿宝走到门口,再抬头往外看去时,果如云修尘说得那样,清风吹走了乌云,天气重新明媚起来。
孟雪染看着高高的暖阳,湛蓝无际的天空,顿时觉得心头敞亮轻快起来。
“阿宝好福气!”孟雪染将阿宝抱起来。亲了一下他的面颊,笑道:“娘亲希望你将来的每一天,都能过得阳光明媚。”
阿宝咯咯地笑了,用小手捧住孟雪染的脸,有样学样地在她的面颊上也亲了一口。
亲了一边还不够,阿宝嘟着小嘴,歪着小脑袋,在孟雪染另外一边面颊上也亲了一口。
亲完,阿宝自己乐得咯咯笑了起来。
孟雪染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像是有春风吹过,冒出大片大片柔嫩的新绿,生机勃勃,无限希望;又像是浇了蜜糖,甜得她幸福到难以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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