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里也没什么东西,就一只宝蓝色鳄鱼皮的短款钱包,一只时下最新款的手机,一串钥匙和一个化妆包,因为浸泡过水的关系,如今全都是湿哒哒的。
连音拿起钱包,打开看了看。因为泡过水的关系,钱包里湿漉漉的,几张大钞湿哒哒的粘在钱包里,大约上千,除此外还有几张银行卡以及身份证。
她用手指点了点,抽出其中一张卡,递给一旁的小护士,说:“缴费。”
小护士愣愣的接过卡,连音打开钱包时她也跟着瞄了眼,不少钱,摆明了这位女病患是个不差钱的主,这样的人竟然还跳河啊,真是闹不明白。
“那个……,要输入密码的,要不……”一起去办理一下缴费?
“密码是159753。”连音浑不在意的直接报出了密码,当即让小护士惊的话都不会说了。
不只小护士惊呆,就连还没走的医师和女护理都懵的很。这年头还有这样无所谓钱财,随便告知银行卡密码的同胞?
等小护士捏着卡和连音的身份证出去办理缴费手续后,男医师交代了几句也走了,随后女护理也走了。
急诊科的住院病房是八人间,如今其他病床的病患们或醒着或睡着,醒了的那些都有意无意得看向连音。
连音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些什么,将钥匙手机和化妆包都收进双肩包里,至于钱包,她则揣进了宽大病号服的口袋里。
将双肩包放回床头柜上,她翻身下床。
脚点着地,才直起身来,一股晕眩感充斥在脑中,她禁不住闭着眼稳了稳身子,心里清楚,是因为发烧的关系。
闭眼站定了会儿,确定自己能行走后,她这才慢慢走出了病房。
几个瞧她好看所以一直注意着她的病患都怔住了。
她赤着脚,没穿鞋啊!
如今虽是三月头上,可是倒春寒,仍是冷的冻死人。
七点多的住院部走廊已经算不得安静,不过护士台上没人,连音辨认了一下方向,往外走。
海大附一的住院部很宽阔,急诊科的在一二楼,其他不同科的在楼上。连音一路迎着人怪异地视线,慢悠悠得走到电梯前,望了望电梯旁各层的指示。
直到看到第十二层标注的是神经内科,她才停止继续探索,改而按开了电梯,按下了十二层的按键。
电梯一层层攀升的缓慢,连音觉得有些吃力的靠着电梯墙壁,就着电梯当做平面镜,她看见了投映出的自己。
黑色长直发,五官和身死前的自己长的很像,不过比曾经的自己更好看,绝对是很多人口中常说的女神、仙女的长相。只是右眼下的一点泪痣,在姣好白皙的面容上看起有些突出。
这应当就是刚才那道声音所说的: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吧。
只可惜如今的女神因为发烧的关系,眼神有些涣散,面色也近乎苍白,扎扎实实的一张病人脸。
电梯叮的一声提示着楼层到达,电梯门开启,连音缓步走出,左右看了看,两边都是神经内科的住院病房。
神经内科的住院患者大多是老年人,因为老年人觉少,这时候楼里已经有许多人醒了,家属的声音,病患的声音,有些小热闹。
连音站在走道上,耳听着病房里传来的各种交谈声,一时也不清楚自己走到这里能干什么。
头又有些晕眩,她停了停后才缓步走到护士台处,在两个小护士惊艳又好奇的眼神里,出声问她们,“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纪凌的医生吗?”
青罗浅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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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和最后的世界(五)
小护士原本对连音的好奇瞬间变成打量和审视,还是那种不受欢迎的。
其中一个语带警惕的回答说,“我们纪主任还没上班,你是哪楼的病患,找我们纪主任有什么事吗?”
纪主任?连音不由得拧起了眉,有些被吓到了。他已经是主任了?那岂不是说明他那些不公、不幸的事情都已经开始了?连音呼吸一下有些急促起来,“那……他什么时候上班?”
小护士瞄了她一眼,手里装着忙,不乐意搭理她的模样。
还是刚才那个老道一些的说:“说不好,你要看病的话可以去底楼挂个专家号等。要是别的事情,那我们也无能为力。”说完后,也跟另一个小护士一样,假装忙碌的背过了身去。
虽然护士没将话说敞亮,但也已经警告的很明白。看病,接受。私事,不要找她们。
连音的眉头揪了揪,对于她们的不友好隐含了些不满,视线看到护士台对面的休息长椅,再看两个小护士的装忙,干脆走过去就着休息长椅缓缓落座。
她的本意是休息一下,毕竟这身体有些不大舒服,哪知道她一坐下,两个小护士聚在就开始咬起了耳朵。
“嗳,看,坐那里了。这架势是要等纪主任啊?”
“又一个慕名而来的吧。真是烦死人了。”语气里满满的愤懑。
“长的这个叫真漂亮。”
“那么漂亮,谁知道是不是整的?”
“要不打个电话过去科室,让人提醒声纪主任。”
“今天周二,纪主任全科大查房。”顿了顿,续说,“等会儿他来时,看情况过去跟他说声。”
“好吧。”
连音耳力好,两个小护士虽然说的轻声轻气,可她全听到了。对于抨击她的话,她全都没理,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今天周二,纪主任会过来查房。
她干脆坐定下来,心下推演起关于纪凌的所有事情。
纪凌是七年临床本硕连读,学业最后一年正式进入海大附一实习,毕业后留任。从业至升任主任用时五年,那如今的纪凌起码已经三十一岁,或者更年长。
纪凌是在毕业那年秋天结的婚,对象是他世伯家的女儿,叫周曦,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对于那位青梅,连音也是认识的。因为连音与纪凌周曦也同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唯一不同之处在于,连音小了纪凌五岁,周曦则和纪凌同年。正因为年龄差距偏大,从小连音虽跟玩在纪凌身后,可所有长辈的目光只在纪凌和周曦身上打转,从小便说着要两人长大结为夫妇的话语。
等到真的长大后,两人果真如长辈们说的那样成了婚。可长辈们不知道,周曦一面披着嫁衣嫁给了纪凌,一面却早因在国外念书时交了真心喜欢的人,只不过对方不是同国人,而周家家风是不可能接受一个老外做女婿的。周曦与纪凌结婚不过是为了给长辈们一个交代,婚礼才刚完成,周曦转身便出了国与爱人双宿双飞,对外宣称出国公干,只留纪凌一人替她收拾剩下的烂摊子。
最为无奈无语的是,婚礼前,纪凌对于周曦已有意中人的事情根本半分不清楚,周曦突如其来使了这一手也打的他措手不及。他欲与周曦趁早结束婚姻,可周曦早已经在国外逍遥,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好不容易熬满分居期限,可以递交离婚申请,没想周曦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不愿意离婚了,甚至还在长辈面前倒打一耙说纪凌不谅解自己工作的难处,竟因为出国公干就要与她离婚,还说是怀疑她出轨。
面对长辈们的指责,纪凌有口难辩,他的工作使得他根本就没可能有出国去抓妻子出轨的时间,自然拿不出强力的证据表明自己没有冤枉周曦。这离婚的事情就这么被耽搁了下来。
没过两个月,周曦结束了国外的公干,回到了家。这次她一反常态,竟是说要和纪凌好好过日子。加之家中长辈们的一致劝说,纪凌最终妥协。纪凌也是后来才知道周曦的回心转意不过是因为外头那男人有了新欢,周曦不愿离婚,既是为了怄那男人,也是有将自己这备胎转正的意思。
不过周曦的心毕竟不在纪凌身上,前脚才刚说着好好过日子,后脚对方打了个电话给她后,她又立刻与她的真爱纠缠不清了。这回来也没一个月,周曦趁着纪凌忙着学术研究开会的时候出了国。
也是这一回,纪凌才终于与周曦结束了这可笑又荒唐的婚姻。本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纪周两家既是世交,周曦和纪凌之间的牵扯便不可能断的干净。
刚知道这些情况时,连音一面恼恨死了周曦对纪凌的糟蹋,不明白为什么周曦会变成。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没有爱情,难道连一丁点的亲情友情都没有吗?另一面也对纪凌怒其不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可以一次一次的忍受周曦带来的屈辱,到了后期,周曦的出轨搅的人尽皆知时,有多人嘲笑他的头顶已经绿成了一大片草原,可他依旧默默不言,不说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受害人。
也是到了后来,她才知道,纪凌所有的隐忍并不是因为他心里有周曦,而是因为周曦的父亲脑子里有些不好,受不得刺激。他做为一个医生,在自己的人生幸福和病患中,竟是先选的后者。
如果可以连音很想骂一骂他愚蠢,为什么不先选自己,为什么要选别人。但最后,她也骂不出来,心里只剩下难过。
因为她知道,就是骂了也是白骂,纪凌家世代行医,家风遗训便是一句:治病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