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梦里独孤寒骤然睁眼一剑刺来,她觉得太过真实,尤其是那眼睛,跟丹衣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只是独孤寒再也不会睁眼,她也看不到他们到底是不是像。
墓里有着陪葬品,但却不是那些大量的金银珠宝,似普通人的居室,或许,是他生前未能给她的家,所以,只能借这个,还一个卑微的心愿。
她走到一边,拿过盒子,上次她就是在这里看到关雎宫的令牌,原来,那是燕妃生前的寝宫名字,当年的皇帝,一定很爱她吧!只是那时候,燕妃都可以做他女儿了,这样的相差,又何来爱情之说。
萧雪陌有些苦涩的摇头,这爱情,不是是那皇帝自己的一厢情愿,感动了自己,却从来没有真正问过燕妃自己的想法。sdle
放下令牌,她又在其他的地方找找,这屋里倒是很多书,想起满庭芳的藏书楼,想来这独孤寒,生前也是个爱读书的人,或许就跟丹衣一样,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公子。
她哑然失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因为失去他,让他依然不知道自己活着做什么,不断的去重复曾经一起的过往?
她觉得真可悲。
走到独孤寒的水晶棺一侧,看到旁边的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她好奇的走过去翻看,明明是墓室,她竟然也不觉得可怕,也许,看了太多死人,连害怕都忘了吧!
那些书籍大多都是独孤寒写给燕妃的情书,透过多年后的文字,她还能依稀看出当年的人提笔时是多么的温情。
随便看了些,她便觉得心里酸痛,当年两人的相思她也感受过,可是而今看来,想起另一人,却有事说不尽的心痛。
那些信,都是独孤寒写的,却没有一封回信,或许,这是她自己写下的情书,燕妃根本不知道?
翻着书信,里面的东西写的很杂,有的写了今天做了些什么事,有的写了今天出去散步看到什么花,很平常不过的事,但是其中有一封写了,他终于明白九大限的最后一限是什么了。
九大限?
萧雪陌想起道长那没说完的话,看着书信往下,独孤寒的字里行间都是兴奋,他告诉燕妃,他终于知道九大限的最后一限,他终于能解开九阴散的毒了。
萧雪陌失笑,当年的独孤公子,似乎也是个很欢乐的人,他告诉自己爱的人自己每天的事,和她分享。
不过随之一个可怕的念头传了上来,丹衣和独孤寒长得真的狠相似,而且,当年的燕妃跟独孤寒一直有来往,只是独孤寒那时候被元港缠住不得脱身所以没法带她走,那么,谁又能确定,燕妃的儿子,就一定是先帝的呢!
就像当年,所有人都以为玉卿东是皇帝的幼子,但谁又知道,玉卿东其实是先帝的儿子,那么,燕妃真心深爱的男人是独孤寒,那谁又能确定,燕妃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独孤寒的呢!
这个念头一爬上她的心,她看独孤寒的眼神就变得很奇怪,越看越觉得他和丹衣相似,至于哪里相似,她似乎又说不出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相似的人
梦是人心里最深处的表现,之前见到燕妃和独孤寒,因为早已死去,或许并没有在意,而之后的很多事发现,渐渐形成了一个迷。
是啊,谁能保证,燕妃肚子里的孩子,一定就是皇帝的呢!
她很是迷茫,对了,她想起之前在藏书楼看到的书,独孤家的子孙,个个鳏寡孤独,一世凄苦,之前真武观的观主也说了,丹衣是一世凄苦的命。
萧雪陌的心顿时就跳动了起来,如果这个大胆的假设是真的,甚至说是有迹可循,毕竟独孤寒和他真的有几分的相似,而与独孤寒在一起的燕妃,也的确是被连累而一生坎坷,如果那批命是真的,玉卿东是他师尊的儿子,那么……
萧雪陌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她花了好多的时间才理清了头绪,她一定要当面问他,他是不是独孤家的人。
她出了墓室的时候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层层叠叠的,坟墓早已一片雪白,她突然想到一句话,白头到老,现在的他们,算是共白头了么。sdle
骑着马往回走,她的心里乱如麻,因为玉卿东如果真的是独孤寒的儿子,那么他们的长相相似就很好解释了,可是燕妃,玉映楼似乎有几分像她。
萧雪陌笑着甩了甩自己的头,她现在是怎么了,看谁都像,她是魔障了么。
她觉得自从和丹衣分开后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似着了魔一般,这么冷的太能都压不住她的燥热,索性信马由缰,一个人走到哪里是哪儿。
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面前一大座房子,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是工厂什么的,哪里好多人,围着点燃鞭炮,她好奇的走了过去,有几个妇人也在哪里,白了好多桌围在一起吃饭。
一个妇人见了过来问萧雪陌,说是没见过她,她慌口成要进城,那妇人指着她前来的相反方向,说她走错了,萧雪陌点着头看着里面坐的好几桌人,随口问是有人过生不成,那妇人呵呵笑了,说是这里是个木工厂,马上过年了,要放假,吃了团年饭。
萧雪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木工厂,十月初的时候到的都城,这么快,一眨眼,居然就要过年了。
她恍然都不知道这两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日日夜夜的折磨,都已出现了幻听,总觉得丹衣在叫她。
“纡……嘶……”
随着赶车人及时的勒住马,以及萧雪陌被吵醒勒住马缰,这才发现有一辆马车和自己面对而来,而马儿和他擦身过,却因为地滑那马车差点和自己的马撞上了。
“抱歉公子,这地滑这。”
赶车的车夫连忙开口,因为萧雪陌出门为了方便所以穿了男装,但是意气尽失的萧雪陌早已是心累的人,没有了任何精力与人争辩,摇了摇头,牵着马儿便要走。
正要离开,风雪卷开车帘,居然是丹衣坐在里面,萧雪陌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往真武观去的方向。
丹衣在车里看到一身落雪的她无比的刺目,她墨黑的发已然变得雪白,身上的衣服也全是雪花。
丹衣陡然就怒了,一把从车里出来站在一边,抬着头看着她,看得她心慌。
“萧雪陌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以前的本事呢?现在不过是失去个男人你至于这样作践你自己么,你看看你自己,伞也不大斗篷也不披一个,你是不要命了是么?”
落雪融在衣服上,浸湿衣服,人跟淋雨是没大多区别的。
她的一张脸早已冻得僵白,没有了人的肤色,连眉毛上都是雪,整个人,竟然似个雪人一般。
啪的一声,丹衣已经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丢给她,直接摔在她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因为她的脸早就失去了知觉,而要不是丹衣叫住她,她说不定,就冻死在这大雪天了。
覆在手上的斗篷还沾染着他的体温,带着暖气,让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抬起头,他眼里全是暴戾,她几乎不敢去看。
“披上。”
他见她不动,厉声开口。
她翻身下马来,却因为身体僵差点就摔倒,身体早已在心思之前,他一把将人扶住,免得她摔倒。
站好后,两人就这样站在雪地里,他的头上也渐渐积了雪,她突然笑了,这好像刚刚她看到的独孤寒坟墓上一样。
“你笑什么,跟着傻子一样。”
他很不悦,明明都分开了,她还去关心他的伤,还这么伤心,他安插在萧家的人告诉她,她现在已经完全不出门了,天天就呆在屋子里发呆,呆着呆着就哭了,整个人形如枯高。
他想,时间总能抚平一切,可是每次听到她不好的回报,他却心痛的想什么也不管,只要她还在身边。
“我就是个傻子啊。”
当个傻子有什么不好,什么也不用去想,她要是傻了,就不用这么的痛苦了。
“你以为你这样作践自己,我看你会心痛,会内疚,我就会回心转意是么?何必这么傻呢,做着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的语气满带嘲讽,转过身就要上马车去,他担心自己再多看她一眼,他就会再次沦陷,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只要她在身边。
他怕自己会毁了她。
转身的一瞬间,萧雪陌一把从身后将人抱住,她的脸埋在他的后背,她的泪浸湿了他的衣衫,比这白雪还要凉。
她不想放,她就像这样抱着他的脊背不放手,她知道自己只要一放手,就再也抱不住这个男人。
“我不喜欢女人这样死缠烂打。”
他的语气快无力了,他已经没有多少精力再去看着她痛苦却还要装成厌恶的样子。
“丹衣,不要丢下我,我什么也没有了,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丢下我。”
她说的那么的小声,那么的轻,轻的就像在屋子里的那一次,她做好了糕点给他吃,说出她喜欢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