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只是缄默了片刻,继而抬头,幽幽道:“听傅兄说,这次你找他找得很急,似乎有重要事情需要帮忙,你能跟我说说,是什么事吗?只要傅兄能替你办到的,我都可以帮你。”
能够感受到陆重九说这话时,是发自内心的想帮自己。他深邃的眼瞳,是那样的迫切与真诚。“
不过,想到自己离开酒馆前,萧应瞳留下的那句话,以及那双肯定的眸子,她最终莞尔一笑:“陆公子,谢谢你了,我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陆重九挑起俊眉,明显有些不信。如果真是这般容易解决,她就不会那样焦急的去找傅云惆了。
“对啊,解决了。”
“小丑妹,你是不是信不过我?我告诉你,我其实是陆……”
“你别误会,我真的已经解决了。否则你看,我的心情不会变得这么好。”
她打断了他的话,自己一口气说完,随后又摆出一个调皮任性的动作。
陆重九彻底被她这个举动弄得无言,许久才稍显落寞的收回神思,浅声道:“好吧,既然已经解决了,那我也不必费心了。不过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
“哈哈,真够意思。”金惜年说话间,不经意的,又拿出了属于女汉子的豪迈与爽朗,拍着陆重九的肩膀就道:“话说回来,上次我还欠你一个人情,这次你又这般挺身相助,我自己都过意不去了。这样吧,我现在可以提供给你一个不错的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什么小道消息。”看她笑得一脸狡黠,且神神秘秘的样子,陆重九的兴趣倒是提起来了。
金惜年冲他勾勾手指,他很温顺的就把头给偏了过去。
“你的小心肝最近落难了。”
听得一脸茫然的陆重九不由纳闷的盯着她道:“什么意思?”
“金雪凝啊,最近犯了点小错,被金老爷禁足了。如今,她正是寂寞无助的时候,你若趁现在,帮她一把,估计啊,这辈子也就对你死心踏地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陆重九不但没有金惜年想像中的高兴,反而还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冷然态度。
金惜年不由有些纳闷了,同时又联想到上一回与他提到金雪凝,他也是这副死样子,于是不解道:“啧啧,你这啥意思啊?”
陆重九轻浅一叹,深深凝了她一眼道:“你能告诉我,她为什么被金老爷禁足吗?”
“这个嘛……说了你不会生气?”
“你说吧。”
“是这样的,她前两天想害我,半夜把我关了起来,还要对我身边的人滥用私刑,正巧被金老爷给知道了。所以,在金老爷一怒之下,她就被禁足了。”
“看来,她真如傅兄所说!”是一个心胸狭窄,且并不如外表那般良善的女人啊。
“傅云惆说她什么了?”
并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的金惜年,有些好奇的追问。
而对方却不想多提的相视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她害了你,为何你还想让我去救她。”
“怎么说呢,我跟她有仇,但跟你不同嘛,好歹你帮了我很多次,这回又如此义气。我让你救她,并不是为了她,而是帮你而已。不过再怎么样,我也得友情提示一下,这个女人玩玩就好,别太当真。”
因为像金雪凝这种表里不一,又心思恶毒的女子,娶回家的话,终是一祸害。
陆重九嘴虽滑了一些,人不坏,金惜年倒希望,他走错这一步。
“这个友情提示,我记住了。”
她本是无心提醒,念对方能听就听,不能听就当玩笑。岂料,在那一瞬间,她能清楚的看到陆重九脸上的果断与决绝。这……绝不是玩笑,也不是应付……
“你该不会真听我的吧,我是闹着玩的。”自己反倒有些心虚的金惜年,不由开始结巴的打起圆场。
对方却不言不语,只是望着窗外的浓稠夜色,沉思良久。
那一晚,金惜年和陆重九在一起,聊了很久,直至深夜,陆重九才离开。
金惜年从来不知道这家伙这么健谈,而且很是幽默,不知是故意为了逗她开心,还是他本就是个寂寞无聊的人,一逮着她,话夹子就关不住了。
他跟她说了他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多半是她听,他讲,讲到精彩处,她会画龙点睛的添几句,使得气氛其乐融融。
那一晚,他们不言********,表现出的皆是兄弟情谊。那一晚,他们把酒言欢,感情迅增。
这边,被禁足在水月的金雪凝,几乎气得快把整个房间给拆了。
身边的翠花身体哪怕再是肥硕稳健,也不由因金雪凝的怒气,而微微轻颤。
“你是说,陆公子来了一整天,就只是为了等金三妮那个贱种?”
“这……”
“说啊!”
“是的,二小姐……”
“砰——”又是杯子碎落在地的声音。
翠花眼皮一跳,连头都不敢抬。
“可恶,他竟然不是来看我的,一定是你弄错了,你弄错了对吗?”
狂怒的她,有些扭曲的揪起翠花的衣襟,铁青的娇颜,带着骇然的质问。
翠花当时吓得不清,哪还敢再说实情,只能点点头道:“可……可能……是吧。”
“本小姐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告诉陆公子,我被禁足的事情?”
“回二小姐,奴婢说了……可是他……”
“他怎么了?”
“他听后,没有半点反应,只留下一句,由她静思反省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金府。”
“什么?他真是这样说?”
她气得松开了对方,十指在愤怒中不可遏制的曲卷成拳。
最后,竟像发疯了一般往壁柱打去,直到拳骨出血,她才有些制止。
翠花看到她这般自残,吓得不清,忙上前道:“二小姐,你没事吧……你受伤了,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你给我滚!”
“二小姐……”
“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她凄厉的唤着,翠花只觉得这声声尖叫,快要了她的老命,当下,摇晃着圆滚的身子,立马逃了出去。
在她走后不久,金雪茹却一脸凝重的进来了。
看到如此自暴自弃的金雪凝,看似较弱无骨的她,冲上去就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巴掌。
一时间被打得七荤八素的金雪凝,有些茫然的抬起头来,看到是自己最后可以依赖的姐姐,她不由放声痛哭道:“姐……呜呜……你为什么打我,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金雪茹如花的娇颜阴沉的盯着她,美眸划过一丝狠厉道:“我这样做,就是为了打醒你,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姐……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
“你这个蠢货,你就这样轻易被那个小贱种给打败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想出去,我想离开这里,我不要被禁足。”
“你现在出去,将来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她指着那扇大门,眼中全是悲恨。
金雪凝瞬间吓坏了,只是颤抖的缩了缩身子,然后匍匐在了对方娇柔的怀中:“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陆公子不管我,连母亲也不管我们,我们都让人把信送出去了,她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雪凝,越是这样,我们越不能消极,否则让那贱种知道,她一定会无比高兴。难道,你就想这样输了吗?你就想她取代了我们在爹心中的位置吗?”
“我不想……”
“不想你就要镇定,不要整天摆出这副样子。你越是这样,爹越不可能放我们出去。所以,从今以后,你必须改。”
对方听了,像漂荡了多年的乞者一般,毫不犹豫的哭着点头道:“姐,只要能出去,我都听你的,我听你的……”
第一百零五章 查封戏楼
夏日的清晨,无疑是静谧而美好的。尤其是在这原生态的古代世界,四五点钟,那时天还刚露出鱼肚白,一切气息,皆未混入污浊,纯净得让人心旷神怡。远处的风景,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金惜年总会利用这个最美好的时刻到后上竹林里面练功,练上一个时辰左右,待天色已经大亮,她就回屋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通体舒畅之后,她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这天,她刚从后山竹林回来,正巧碰到金老爷和杨云芳在花园一畔散步。
二人有说有笑,男的威武沉稳,女的温柔漂亮,恍眼一看,倒也是佳偶天成,珠联璧合的一对。当然,这一切,是要把金夫人忽略才可以的。
金惜年悄悄的走了过去,本来是想给二人打个招呼的。但没想到的是,金老爷也不知道在跟这杨云芳讲什么,讲着讲着就把她的手给挽起了,然后动情的放在自己是的胸口,一副欲要亲吻上去的模样,倒让金惜年像被点穴了一样僵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