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嗖嗖地打了个寒噤,顺便瞄了一眼正德年间的公元纪年。
刘谨掌权的正德一年至正德五年,应是公元1505至1510年。也就是说,迄今正好是五百年!
千万别告诉我,我梦里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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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威胁给我蛋,所以匆忙更一章。然后,觉得前后有不搭的不要惊讶,我改动了部分关于男主的细节,前面的没来得及换过来。
然后,大家暂时别对更新的期望值太高,嗯,某皎很无良,最近尤其无良。。。。。
不会是颜翌宁
不过,便是那一切真的,又与我何干?现在是公元2009年,五百年前发生了什么,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低头看一眼闭着眼看来已朦胧睡去的丁绫,我蓦地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丁绫说,我曾在催眠术的作用下,提起自己是弘治二年,也就是公元1589年出生的。而梦中那个萦烟,在正德初年十七八岁的年纪,算一算,岂不正是弘治二年左右出生的?
难道我就是那个萦烟?
我是萦烟?我是萦烟?
我心里连打了几个转,猛地被自己的念头惊住了。
“不对,不对,我是叶皎,我是叶皎!”我大叫着,跳了起来,将自己的身体重重地抛到床上,将头埋到了被子里。
“天哪!”我是躺下了,可刚睡着的丁绫被我剧烈的动作和叫喊惊得跳了起来,惺松着睡眼瞪住我,露出了想吃我的表情。
我无力地挥了挥手,自是安抚她,也安抚我自己:“睡吧睡吧,睡一觉,便啥事都没了!”
也许一觉醒来,会发现这几天的一切,连同手上的美人镯,脖上的紫晶坠,心理师的胡扯淡,都只是梦,只是梦而已。
紫晶坠,那个辟邪的紫晶坠……
我模模糊糊地抓住,只愿这坠子能给我几小时无梦的睡眠。
对,像被催眠时的无梦就成,好梦噩梦,我都不想承受了。
可无梦到底成了我的奢望。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沉浮在半梦半醒的边缘,如行走在大雨倾盆的深夜,又冷又怕,瑟缩着身子在泥泞的道路上行走着,呼叫着。
我在叫什么?
阿宁?宁哥哥?
我自己都分辨不出。
风声,雨声,劈里啪啦地冲击着耳膜,我只知道自己的嘴在一张一阖,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唤的是什么。大片的雨水冲涮着眼睛和脸庞,又涩又疼,让我不得不拖着灌了水泥般的腿,僵硬地一步步向前挪着,寻找着任何可能栖身避雨的地方。
好久,好久,依稀看到了前方淡紫的光芒。
我振足精神,努力向前冲着,终于听到了人声,软,娇,柔糯如阳春三月的梅子酒。
又是她!我又身处在与她有关的梦境里!
我顿时站住身,不敢再往前挪一步。
雨幕似小了一点,眼前依稀又有了萦烟的影子,和她周围的物事,一同包裹在淡紫的雾团里,模模糊糊,连面容也看不清晰。
“唐公子……”萦烟幽幽地叹息:“我不想连累你。”
她的身畔,一个年轻男子正坐于灯下提笔写着什么,一身交领大袖的湖色士子衣,藏青衣缘,长可及地,又戴着儒家风格的四角方巾,分明是古代装束,可我一眼看去,便吃了一惊。
这人的眉眼如隔了层层雾障绰约不清,可坐姿神情,却是异常的熟稔,竟让我立刻想起了颜翌宁。
他……竟然是颜翌宁?
今生无缘,来世再续,好么?
我用力揉一揉自己的眼睛,又努力向前挪了几步,希望能看得清晰些,可那团淡紫雾障更加浓烈了,渐渐连那男子的身形也看不清楚,却听到耳熟的声音自紫雾中平和传出:“只怕那刘公子不会善罢干休,萦烟姑娘,你即刻带了这封信到南郊的悲翠别院去,自有下人安排你的生活起居。且躲过这一时,看……看刘公子找不着你了,能不能丢开那心思。”
连声音,也是颜翌宁的!
雾中一团人形的淡淡绯色,缓缓地低了下去,我又听到了萦烟哽咽着吐字:“唐公子大义相助,萦烟无以为报,此事过后,必当随侍公子身侧,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恩典!”
啊,敢情是一出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老戏码?
这“英雄”,是颜翌宁么?可萦烟为何唤他唐公子?
不过,我倒确定了,这萦烟……绝对不是我!那样地温柔如水娇弱如柳,随时准备向男子依傍过去的女人,怎会是我?
我挺了挺僵硬的脊背,瞪大眼睛,侧起耳朵,留意那个“唐公子”怎样安抚美人儿时,只听那年轻男子叹道:“萦烟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婢为妾。以你的品貌才识,不难找到一位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到时,我必定以妹子之礼将你好好送嫁。”
萦烟好久没有说话,连我都不想说话了。
这唐公子的傻气和我那颜翌宁着实有得一拼。连我都看出萦烟对他有意了,他居然要将她嫁人?忽然便想起颜翌宁应对起他那帮红颜知己的木讷冷淡样了……
这时,雨忽然便小了,头顶微见清澈的光亮透入,淡淡的碧色,并不像寻常天空的湛蓝或深蓝,而此时雾障的颜色也淡了许多,唐公子和萦烟的身形更不明晰,渐渐连一点话语也听不见了。
这是在五百年前的天空么?
那么怪异的天色,那么怪异的雾色!
我正纳闷时,身边忽然有人轻轻一叹,差点把我惊得跳起来,忙回头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你是谁?”我高声地叫,没有风雨的嘈杂声,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清脆的声线,徐徐缭绕在清淡的雾气里。
那娇软的声音没有回答我,只是幽幽地叹息:“今生无缘,来世再续,好么?”
很冷很细的气息,如一束尖锐的风,刮过我后颈,冰凉冰凉,吹得根根汗毛直竖。我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可浑身每个毛孔都似给那阴冷之气贯穿而过,嗖嗖地刺痛。不难想象,那个叫萦烟的女子,此刻正站在我身后,冷冷地望着我,嘴里吐出的气息,清寒得不属于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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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儿!皎儿!醒了么?”有人在用力推我。
眼皮重有千钧,可我巴不得快快醒来。一个看不见的女人正往我脖子里吹着森森的冷气,让我惊悸得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五百年了,唉……他还好么?”我听到萦烟那样惆怅而忧伤地说着。
我说什么了?
然后,我的身子猛地被抓得坐起来,剧烈地摇晃:“喂,皎儿,醒醒,睁开眼!”
我已经醒了,甚至能敏锐地意识到,是丁绫在叫我,很惊慌地摇晃我,试图将我叫醒。我只是有点乏,不愿睁不开眼而已。
可好奇怪,明明已经回到了现实中,为什么我还能听到梦中的声音?
我又被扔倒在床上,脚步声后,耳边渐渐空灵缥缈的女声,如独立空山那样清泠泠地唱着歌:
落花香随君梦一场
凤飞离长忆小楼西
穷千山万水为叙衷肠
待飘零一缕幽魂归故里
空慕凰凤舞九天上
性相异咫尺天涯距
看黄泉路短今世不忘
难言续千古不伦曲
歌词半文半白,我似懂非懂地听着,恍惚地想,我到底是梦是醒?这歌声是真是幻?
这时又传来了脚步声,没等我回过神来,冰凉的液体毫不留情泼了过来,淋得我惊呼一声,浑身一激棱,顿时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
“丁绫!你在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弄清状况,已听到了颜翌宁愤怒的惊呼。
强迫自己收敛思绪,我转着有点僵直的脖子,借着脸上冰冷的液体,将涩疼的眼睛擦了一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并不强烈的阳光正斜斜从窗口漏入,看来时候还早,顶多才**点钟;窗帘飘拂下,丁绫正紧抓着一只尤在滴着水的玻璃杯,脸色泛白,瞪着我的眼睛里满是慌乱;颜翌宁一边拉下手机滑板,一边匆匆走过来,急急问道:“皎儿,你怎么样?冷么?”
他很快将我的手握了一握,已失声道:“这么冷?”
我原也没感觉出冷来,只是我明显觉出了颜翌宁的手很暖和,那种暖和让人禁不住地想靠近,想偎依,甚至想哭泣。
“啊!”丁绫醒悟过来,慌乱地扔下水杯,扯过一块大毛巾来擦我脸上的水。
颜翌宁近乎粗鲁地一拽,已将毛巾抢在自己的手中,很是森然地盯了她一眼,才小心地将我抱在怀里,很轻柔地拭着我脸上的水迹。
我看着丁绫久久没发转过来的脸色,喉咙里动了几下,终于勉强笑了一笑,发出来略嫌沙哑的声音:“绫子,是不是见我迟迟不醒,所以才拿了水泼我?”
正是三月的天气,虽不是很冷,但给一杯水浇在脸部和脖颈中,还真让够“动”人的。
我打了个哆嗦,看着眼前两人一个比一个铁青的面容,故意地苦着脸:“我发誓,下次我一定不睡懒觉了,不然你们用冰水泼我好了!”
颜翌风收回他瞪向丁绫的可怕目光,用毛巾擦着我头发上的水珠,努力泛出一个微笑来:“没事,若是不舒服,睡上一整天也行啊,身体才最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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