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哭喊:“天呀,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呀?娘娘,您没事吧?太医,快传太医呀……”
说着,李嬷嬷便跑了出去,自然是去太医院去请太医。若是尹曦月没了,她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尹曦月被打,却没有禁止请太医,是以,李嬷嬷很快便带着一个太医出太医院,这个太医,也是五年前一直照顾尹曦月胎的钟太医。
钟太医看了伤,用了药,尹曦月疼的呲牙咧嘴,却偏偏的晕不过去。
只是一个劲儿的骂尹穆清。
似乎这样,才能解气。
因为这伤在臀部,所以,尹曦月只能趴着,李嬷嬷怕尹曦月受凉,又不敢给她盖厚重的被子,是以,只能去内务府领一些柔软轻便的鹅绒被。
脚步匆匆,李嬷嬷路过内务府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太监从门口出来,只听其中一个人道:“糟了,上次东宫尹侧妃身边的人来这里领了两匹罗云锦,我让你记录,你可帮我记了?”
“嘶……完了,我还真的搞忘记了。不会有事吧?”另一太监忐忑道:“我记得本来要记,肚子突然疼起来,拉了回来,就将这事给忘记了。”
那太监大怒,气的抓耳挠腮:“你这混账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让我哪里去拿钱填这窟窿?”
“不就是两匹布么?不会查的这么严吧?”
“怎么不可能?前两天上面就派人查了,还专门查了罗云锦的去处,还说,内务府可是用罗云锦做了绣鞋,问的这般仔细,你说会不会查?”
“不会吧?可是,东宫谁这么奢侈,用罗云锦做绣鞋?”
后面小太监说了什么,李嬷嬷没有听见,她只觉得自己心漏掉了一拍,用罗云锦做绣鞋,不就是她么?前段时间,尹曦月领了罗云锦做了几件贴身小衣,还剩一点,便赏给了她,她正好认识一个丫鬟,绣工好,便让丫鬟帮她做了鞋面。
坏事做多了,自然心虚。李嬷嬷吓的连忙往回跑,鹅绒被也不要了,赶回自己的寝殿,将那双绣鞋扔进了茅房。
她思虑再三,最后决定去找尹曦月坦白,只有尹曦月能保她。
长孙殿下可是璟王的种,这若是东窗事发,整个东宫恐怕都没法消了璟王的怒火。
是以,不能让人知道。
如今,长孙殿下去了御宸殿,唯一能做点什么的就是尹曦月,她必须将事态的重要性给尹曦月说清楚。
……
倾恒被送到了御宸殿养伤,伤口上了药,不再那么火辣辣的疼,但是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尹穆清离开的情景,还有尹曦月被拖出去的场景。
母妃……
她现在还好吧!
倾恒心里很不甘,为什么,她会这么对他?他不是她的孩子么?也是她的希望,为何,她会这么对他?
东宫,在母妃之后,还是有不少美人良娣怀孕,可是都没能保下来,怀孕这般艰难,母妃,不应该更加珍惜才对么?
可是,偏偏母妃完全就视他如草芥。
她凭什么会这么对他?
想到这里,倾恒握起了拳头,起身,看了一眼外面皎洁的月光,他穿好了衣服,躲开内监,出了门。
因为谁都想象不到,重伤的长孙殿下竟然会出去,是以,都没有注意殿内的情况,小家伙出去,很轻松。
尹曦月被打,她身边的小丫鬟小太监都以为尹穆清要失宠了,是以,便开始懈怠,除了李嬷嬷在身边伺候,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母妃宫里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倾恒发现宫殿的萧索,突然自责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母妃现在更加对他失望了吧?
抬手,想推门进去,却不想里面传来尹曦月一身惊呼:“你说什么?”
他手一顿,又放下,似乎不敢去与她对峙了。
只是,他以为这是尹曦月又迁怒别人才发怒,却不想,接下来的话,直接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他的心。
“不是?怎么会不是?姨娘不是找了三个有孕的女子么?就算出差错,怎么会都出了问题?那你说,那个小畜生是你在哪里抱来的?”
“娘娘饶命,长孙殿下是……是奴婢抱的尹穆清的大儿子!”
尹曦月瞳孔一缩,满目不相信。李嬷嬷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呀,娘娘的时候到了,不能生不出孩子呀,奴婢听说尹穆清当晚临产,才决定赌一把,没想到她真的生了一个男孩,所以,奴婢才抱过来的。可是……可是奴婢真的没有想过她怀的是双生子,那个小贱种是璟王的孩子,那长孙殿下岂不是也是璟王的孩子?娘娘,怎么办?这若是被璟王知道,那你我可有活路?”
“哈哈……”尹曦月听了这话,反而不气了,顿时觉得大快人心,竟哈哈的笑了出来:“不会,璟王不会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那小畜生长的那么像璟王,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尹穆清,你不是心疼那小畜生么?你不是嚣张么?不是以为得了璟王的宠幸,怀了璟王的孩子,就能高枕无忧么?本宫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骨肉分离,相见不相识的痛苦,以解本宫今日之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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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十七爷爷?也不过如此!
听了屋内的谈话,倾恒骤然握紧了拳头,脸色浮白一片,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他……他竟然不是……不是母妃的孩子,不是尹曦月的孩子。
而他,竟然是三姨母的孩子么。
这……这么说,十七爷爷不是十七爷爷,而是他的父王,小九月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妹妹,三姨母……三姨母是他的生身母亲?
怎么会这样?
他倾恒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这么多年,他喊着的父君母妃,竟然是让他的仇人,是让他们母子失散,兄妹分离,父子相见不相识的仇人。
胸腔之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灼的肺腑剧烈的痛着。
尹曦月后来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转身跑了出去。
即便心慌意乱,即便仿若晴天霹雳,他的脑子却异常清楚,他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摘星楼,如今还丝竹不断,倾恒跑到这里的时候,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不用怀疑,萧璟斓和尹穆清早已经不在席位。
倾恒找了一圈,便进了内殿,果然在内殿的龙案上看见那一个玉瓷碗,有两个太监在两旁候着。
那两个太监见到倾恒,愣了一下,随即立马行礼:“奴才参见长孙殿下。”
“出去!”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两个太监,倾恒便沉声吩咐道:“滚出去!”
倾恒现在还有这般好的耐心,已经算是极大的忍耐。
那两个太监一惊,不明白长孙殿下为何会来这里,只是长孙殿下的吩咐,他们也不敢不听,立即告退:“奴才告退。”
他们刚走了几步,却听倾恒又道:“外面候着。”
“是!”不说,他们也会在外面候着。
门吱呀一声关上,倾恒看着前面龙案上那个玉瓷碗,只觉得脚步有些重,脚下生根了一般,根本挪不动。
百般挣扎之下,他才走到龙案前,看着里面的血迹,薄唇紧抿。
九月妹妹是民间来的郡主,滴血认亲的血是会留下来,这是她能上玉蝶的凭证,就算上了玉蝶,也会一直留在宗族。
所以,倾恒也想证实一下。
尹曦月的话,可信,却并不可全信。
良久,倾恒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莫大的决心,才拿起托盘上银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
一滴血从指间滚落,倾恒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前所未有的紧张蔓延开来,眼前,似乎只有白色瓷碗之中那抹不断交融相汇的猩红。
当滴入的那滴猩红全数融入,如同来自一个人的血后,倾恒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小手,紧紧的扶住龙案,才没有倒下。
他真的是……真的是十七爷爷的孩子……
竟然真的是……
脑海之中不断的询问自己。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慌了,乱了,他也害怕了!
尹曦月,你怎么敢?
假孕争宠,混淆皇室血脉,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尹家又手握重权,身份敏感,多少人对尹家虎符虎视眈眈,尹曦月这么做,东窗事发,无疑是将尹家推至万劫不复。
即便尹家为自己洗刷冤屈,皇爷爷也不可能相信,尹家无谋反之心。
而,若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百姓的孩子,或许只是尹家连坐。
偏偏的,他是十七爷爷的孩子,十七爷爷虽然权倾一世,却只是王,不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