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和是个从小跟着梅若这种孤寡女人长大的姑娘,对男人心思也单纯,做这些的时候从未想过什么手段,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到戒指而已,谁知这些举动却叫她误打误撞,撞入叶澜的心里,以致于最后当得知她从庄子里逃走时,叶澜勃然大怒,觉得当初的一切,从最开始的不正眼瞧他,到后来的忽冷忽热,都是她对付男人的手段。
经过多日的深入接触,迦和渐渐了解到戒指可能藏在叶氏宗祠里,她三番两次想要偷偷进去,可宗祠前有叶氏子弟日夜守护,想要进去难如登天。恰巧叶澜找她叙话,第一次跟迦和提到了婚事,她才知道新妇可入宗祠祭拜,于是半推半就顺理成章的,答应了叶澜的求婚。
于是,叶氏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便成了全江湖最大的笑话。
新婚前一个月,迦和异常勤勉,日日早入宗祠请安,晚入宗祠诵经,大家都觉得叶庄主娶了个孝顺懂事的娘子,叶澜起初心中警惕,不时查看戒指存放地方,见戒指每次都静静躺在那里,才放下心来,对迦和渐渐信任。而他这频繁的举动总会留下些许痕迹,一个月后,迦和终于找到了戒指存放的地点。
趁着某天傍晚乌云遮日,大风迅疾,眼看就要来场猛雨,迦和与平常一样诵经完毕之后,悄悄拿了戒指出了宗祠。叶澜有吃夜宵的习惯,往日都是庄子里的丫头来做,今日迦和却到了厨房,说要给自己的夫君亲自做一碗宵夜,把厨房里的众人都赶了出去。
一碗糯米莲子粥最是柔滑顺口,她拿出早已藏好的坠梦散,洒在粥中,与那糯米混在一起。莲子味甘微涩,正好遮住了坠梦散的味道,叶澜感动万分,把那粥吃的干干净净,之后便倒在书桌上长醉不醒。
迦和吹灭了书房的烛光,悄悄关上房门,乘着夜色悄无声息的来到庄园码头。因风雨欲来,码头前的船只全都被人牢牢绑在柱子上,她扯了半天也没扯掉。
忽然,远处亮起了火把,庄子里喧闹起来,她竖起耳朵,隐隐听人说叶澜被人迷晕在书房,而身为叶澜妻子的迦和却消失不见了,整个山庄要进行大搜索。眼看着火光离码头这边越来越近,她一咬牙“噗通”一声钻入水中。
那时还是初冬,水里冰冷刺骨,可后有追兵心中惶恐的迦和根本没感觉到冷,牟足了顺着水流往外划去,不知划了多久终于到了初来时的那片湖,等上了岸她才发觉自己早已知觉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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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8章 被人盯上(不是更新,改俩字)
第二日,流言纷纷四起,城中大街小巷传遍了昨晚行宫之外发生的事,迦和公主的名声迅速臭了下来。不用猜,这消息来自梦仙斋,大家都说是因为梦千年昨晚被公主所抓,怀恨在心,便把她看到的事一字不漏、绘声绘色的讲了出来。
公主德行有损,嫁了人却隐瞒不报,还装作未出阁女子天天与荆斩情出双入对,这事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宫里也头疼不堪。
自昨晚迦和亲口承认了这事之后,那禁军头领便差了个人迅速前往行宫寝殿,冒着触犯天子龙颜的危险通报了此事。陛下震怒,为防叶家那小子一气之下把公主给化成一滩尸水,他便立即着人把迦和送回京城宫中,软禁了起来。另一方面则好生安抚叶澜,给他在京中安排了一处大宅住下。
而当时的无忧则趁着众人抓捕公主回宫,场面大乱之时,偷偷溜了。她以为荆斩情之后一定会回府邸瞧瞧自己在不在,可竖着耳朵听了一晚上,也没见他回来。自此,她才放下心来。
夏天还没过完,行宫中一排长长的队伍便急匆匆回京了,跟着来的几位娘娘怨声载道,埋怨迦和公主搅得她们连避暑都不让避完。陛下这一走,大臣们也辛辛苦苦收拾东西跟着回京,京中瞬间热闹起来。
“你们说这公主以后会跟谁?”
“那还用说,人家正牌相公都上门来要人来了,当然是跟着叶澜了!”
“这不一定,公主不是喜欢荆家二公子吗,肯定是跟他!”
“谁说的!不信敢不敢赌一把!”
“我赌叶澜!”
“我赌荆斩情!”
酒馆里,闹肆中,瞬时刮起了一股赌博风潮,人们纷纷押注叶澜和荆斩情,场面壮观,除了百姓,还有不少达官贵人们加入。躲在梦仙斋的无忧胳膊肘撑桌手凑脸道,“唉,我该押哪个呢?”
坐在她旁边的一天瞪大双眼:“连你都盯不准?你可是第一现场目击人!”
“这个嘛……”无忧咂咂嘴,“我饿了,想吃包子。”
一天迅速起身,撅着屁股猛地冲向门外,很快便又一阵风的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热腾腾刚出锅的包子,扔在无忧面前,喘着粗气道:“还是肉的!”
无忧满意的点点头,抹着一层粉的暗黄脸上露出一抹笑:“还是师兄了解我!”
“那你快说说,该押谁?”一天从怀中摸出一袋银子,讨好的往无忧面前推了推。
“谁也别押。”无忧慢条斯理的说道。
“为什么?”一天不解,十分不甘心的问。
“因为迦和谁也不会跟,她不喜欢叶澜那个阴险的小子,经过这事荆斩情又不会娶她,你说你押谁?”
“可是……她是公主,她老爹可是当今皇上!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她老爹搞不定的吗?她想跟谁,还不是她爹的一句话?”
无忧大口咬了一口包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解释:“就算她爹是天皇老子,也干不过舆论!”
“啥?舆论?”
“嗯。”她点头,把剩下的包子一口吞进嘴里,“舆论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不说荆斩情他哥,就连常年驻守关外的荆将军,也不会让他儿子娶这么个品行不佳的公主!你想,本来将军府就不想供着这尊大佛,正好出了这种事,荆将军高兴还来不及呢!”
一天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反驳道:“那荆将军也是皇上的臣子,要是皇上非把公主嫁到他们家,他们家还敢不从?”
这下轮到无忧瞪大眼睛了:“师兄!我没想到你竟然傻到这种地步!看来师父让你潜心习武,不涉足这朝堂纷争是对的!荆将军手握重兵,如果陛下敢把迦和嫁过去,你说这要放你身上,有人非要把妓の女嫁给你儿子,你丢脸不?你愿意不?”
“废话!那不是跟老子有仇吗!”一天拍案而起。
“这皇上要敢如此不顾荆将军脸面,把迦和公主指给他儿子,你说他手底下那么多兵,就算不造反,那也得恨死皇帝了不是!”
“哦!”一天恍然大悟后,又愁眉苦脸起来,盯着他眼前的那袋沉甸甸的钱袋发呆,“本想借此机会赚一笔横财,瞧我多年积蓄都拿出来,可惜!唉!”
无忧的嘴角绽放出笑容,对着师兄的头重重拍了一下:“你傻啊!既然这种押注,肯定有中立那方啊,就是这两人公主谁都不会嫁!这押中立的人一定很少,不过若是赢了,那可就发大财了!”
一天眼中露出欣喜之色,大叫道:“我怎么没想到!师妹!还是你聪明!”他抓起那钱袋,二话不说往外走去:“我去下注,你等着我啊,等我回来了咱一起回别院一趟,师父要见你!”
无忧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放心,于是偷偷溜回城南私宅。自从回京后,她依旧住在这里,没有跟常溪亭入住荆府,荆斩情这几日不知跑哪去了,也一直没个踪影。迦和的事……恐怕他还是耿耿于怀吧!无忧摇摇头,把这些想法甩在脑后,老老实实的在宅子里待了大半日,她怕荆斩情突然回来,没见到自己起了疑心。直到太阳快落山了,她才又偷偷溜出去。
一天在梦仙斋一直等到现在,见她回来便一把捞上她:“快走,只顾着下注,没见天都黑了,这次回去师父一定又得骂我!”
无忧撇撇嘴,跟着他往外走,却突然想起,自己回了私宅后洗掉了脸上的易容,出来时竟忘了再画上!
“等等!”她叫停一天,还把面具戴上,“这天还没黑透,如果见到熟人就麻烦了!”
准备妥当后,两人才大摇大摆的出了梦仙斋。说来不巧,刚出门那厢荆斩情便找上来了。“梦姑娘是要出门?”他警惕的看着走在前边的一天。
一天迅速往后退,退到门里摆出防卫姿势:“你要做什么?”
他指指自己,笑道:“我要做什么?这九天魔尊的徒弟双双出现京中,我应该问,你们是要做什么?”
无忧下意识的摸了下脸上的面具,随后对荆斩情抱拳行了一礼:“荆大侠,我们兄妹二人只是要出城而已,断不会给京中造成什么威胁,请您行个方便,让一下。”
“哼,行个方便?”荆斩情的手往身后背去,他高傲的扬起脸看着一天,“这位可是现在都还在逃的嫌犯。”
无忧立马挡在一天身前:“你想干嘛?”
“我自然是不想做什么,可在下需要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她警惕道。
“梦姑娘,不如我们进去说?”
无忧瞅了一眼四周,见街道上一如往常,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于是妥协道:“请。”
荆斩情心满意足的踏入梦仙斋。一天把门板合上,整个屋子瞬间隔绝了外边的声音,变得安静起来。
用袖子嫌弃的擦了擦条凳上的灰,荆斩情一副公子哥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坐下,像是生怕这尘世间的灰染到自己那质感一流的衣服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