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了消息后第一时间出手,用百两银子买下了店铺,又设了一间茶馆。以前看小说中的人穿越后做各种各样的生意发大财,真让她接手了却发现,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今天官府上门催税,明日街霸上门收保护费,卖布没人买,做酒楼地方太小,卖点工艺品还得经过层层部门的批准。这一趟玩下来,她那点银子哪够,只好大手一挥,又做起了茶馆。
在招牌上用简体毛笔字写上难看的“梦仙斋”后,便有人止不住好奇的上门了。进去一瞧才知道,原城西小树林茶馆那大名鼎鼎的仙姑,跑这儿来做生意了,于是在街坊中大肆宣传了一番,这消息渐渐传开,一天一天来的人越来越多,生意越来越火爆了。
在闹市区开店的好处就是,迦和再也不能带着那么多禁军,没有上头的搜捕令就可以随意砸铺子了。皇室向来在民间很注重形象,他们要和那些地主阶级大官僚勾心斗角的□□,当然和民众站在一起了。
夏日天气炎热,皇上的病也不见好,宫中先行一步去了京郊东北处的朱雀行宫避暑。朱雀行宫坐落在常年云雾环绕的山中,传说有形体似凤凰的鸟曾降临此山,被高人断为朱雀,故皇室便下令在此修建行宫,称朱雀行宫。
朱雀行宫下,是达官贵人们自己建的宅院,大家本来是想沾点皇室的光鲜气儿,可没过几年便发现,这山中因常年环绕云雾,竟比京里凉快了几分,所以每年夏季争相跟着陛下来此避暑。
说是这样说,可无忧知道,这是臣子们想借此亲近皇室所作的托辞。荆府在此自然也有宅院,荆斩情借此跟随谢晋阳来到这儿,无忧求了常溪亭,也跟着过来了。
刚到此没两天,行宫里传来旨意,邀各位大人们的家属入行宫游玩,常溪亭自然也带着无忧前往。
算算日子,叶家收到那封信,也快到了。
行宫中处处水溪漫壁,高低不一的小飞瀑直流,那些瀑布砸进水中,溅起了阵阵水花,站在行宫大门口就能听到里边的“轰隆”之声奔腾而来。
无忧好奇的跟着常溪亭进去一瞧,才明白这些“轰隆”之声是因为好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瀑布一起流下的结果,原来这行宫依山势而建,往高处去才是宫殿,所以山里的水就从上往下流到大门口,形成了天然瀑布园景观。
因为多水,所以路都是水上架桥,桥至宫殿,又分射出去好几支,往不同的地方延伸。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争吵。
迦和公主与荆斩情正从东边飞瀑亭出来,便看到门口处扎了一堆人,走近一瞧,原来是几位贵女因为谁应该先过桥吵了起来。
常溪亭带着无忧来到桥边,见众人争执不休,便开口劝解:“谁先过都一样的,大家先别吵,有话好好说。”
众人扭头,见是荆将军府的少夫人,有几个和她也相识,便不再多说。可刚才吵得最凶的黄衫少女却不认得她,不悦的嘟囔:“哪来的多嘴妇人,要你管!”
这句话把常溪亭噎的满脸通红,这群贵女们都是各家未出阁的小姐,要说管也的确轮不到常溪亭。可这少女的话语实在有些刺耳,常溪亭常年混迹交际圈,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不由得眼圈有些红了。
“这里可是行宫,你们这吵下去惊动了陛下和娘娘,丢脸的可是你们自家大人!荆少夫人好心劝你们,你们还不领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无忧看不过去,上前替常溪亭说了两句。
那黄衫小姐打量了她一下,不满的问:“你是谁?”
还未等无忧开口,迦和与荆斩情便走了过来,刚才的话两人也听到了,于是荆斩情便冷冷的回道:“她是我将军府的人!”
有几位小姐常在闺阁里听人讲荆二公子在江湖上行侠仗义之事,早就把他幻想成了大英雄,此刻见到他如此有男子气概,不禁羞红了脸,害羞的低下头拿余光悄悄瞥向他。
听他说刚才出言的姑娘是将军府的人,便联想到荆斩情外出游历带回来的女子,于是偷偷把无忧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见她一脸傻呵呵的,穿的又是普通缎布衫,扁矮的身材毫无女人味,不禁心里暗自高兴,荆斩情一定不会喜欢这种女人!
“不好意思啊小妹妹,你看你头发也没好好梳理,只挽了个马尾,我们以为……以为你只是个小侍卫呢!”那黄衫女子大胆的出声嘲笑。
“嘻嘻……”
人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嬉笑声。
荆斩情倒不乐意了,仰着头不高兴的嗤鼻,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怎么,言小姐对我荆某人的眼光有疑虑?
原来是相府嫡女,难怪如此张狂大胆。无忧不禁担忧起相府那边的后代教育问题,想到小师哥也在那边,突然觉得这言小姐的脾性倒是和小师哥挺相配。
言小姐见荆斩情竟然这样对她,不禁局促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既然你如此不待见我夫君的府上的人,那请回吧!”一直温柔站在荆斩情身后的迦和突然站了出来,冷着脸下了逐客令。
相府嫡女哪受过这种气,一跺脚,满身志气:“不去就不去!谁稀罕你这破行宫!”说罢竟甩甩袖子跑了,丝毫不给公主面子。
“还有谁不想来啊?”迦和问道。
大家一瞬间都默默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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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3章 征服欲
只见迦和一身紫袍加身,额前一颗明珠垂下,将她的脸映衬的褶褶生辉,她信步而行,步伐威严端庄,脸上却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
“大嫂。”迦和笑盈盈的上前,握住常溪亭的手,余光略带警示的往那群贵女那儿瞥了一眼,“咱们以后都是一家人,我可不允许旁人欺负到咱们家头上来!”
常溪亭笑笑不作声。
迦和目光转向无忧,收起笑容,高傲的抬起下巴:“当然,我也不会让咱家下人们受欺负!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说,是不是?”她转而看向那群贵女,惹得大家堪堪点头不止。
无忧刚要发作,却被常溪亭拽在了身后,示意她不要说话。无忧只好硬憋着一口气忍了下来,她望望天边,由衷的希望叶家人快点到。
跟着迦和与荆斩情在行宫里逛了大半日,临走时荆斩情被常溪亭带了回来,一入府院大门便让他进了书房。关上房门,三人在暗影中安静下来,只瞧见荆斩情的一双眸子在暗室中发亮。
“今天的事,我当着无忧的面说了。”常溪亭默默坐下,语调严肃起来,“你大哥远在关外,也不忘叫我好好看住你,照顾好你。本来迦和若是一普通女子,我们将军府娶了便娶了,可现在不同往日情景。”
荆斩情明白她的意思,只点头道:“我和迦和公主只是利益来往而已。”
“利益?”常溪亭笑讽,“你对她是利,她对你呢?若她执意要嫁你,陛下一搬旨,我们将军府能逃得掉?”说着,她从书桌旁的盒子里拿出一封信,扔给荆斩情:“这是你大哥前几日的来信,他已听说了你的事,让我管好你,不要再和公主有牵扯了!”
荆斩情一愣,接过信拆开看来,脸色越来越难看。
常溪亭继续在一旁说道:“我瞧着无忧姑娘就挺好,身世清白,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家族牵绊,可以全心全意跟着你照顾你。”
听了这话,他眼光阴郁的望向无忧:“我说过,不要妄图掌控我。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你还不明白吗?”
无忧忙摆手解释:“公子,这不是我的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常溪亭顿了一下,指了指他手里的信,“也是你大哥的意思。”
谁料常溪亭这举动竟是惹火了荆斩情,他把信狠狠一扔,摔在地下:“大嫂,我为什么逃离父亲的掌控,在外游历多年不归家,就是因为讨厌这些捆在我身上的枷锁!大哥可以妥协,接受一切,可你们别忘了,我已改名为斩情!再也不是荆将军的二公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用不着你们管!”
说罢,他竟是不给常溪亭一点面子,径直出了书房,经过无忧身边时带起一阵冷风,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常溪亭这招起了反作用。
常溪亭尴尬的对无忧笑了笑:“唉,我虽是他大嫂,可毕竟无法代替他大哥管教他。只是让你们俩生了间隙,实在对不起了,无忧。”
无忧摇摇头,安慰道:“都说长嫂如母,您这样也是尽了自己的责任。只是对于人来说,越管教他反而他越往相反方向走,这是人之常情,溪亭姐不必自责。”
常溪亭眼睛一亮,问道:“这道理倒是新鲜,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呵呵,这也是江湖中的一桩事,有个武林豪杰,年过四十膝下终得一子,到了婚嫁年纪,他高高兴兴的给这位公子选了位家世清白门当户对的姑娘,可这位公子却恋上了他家歌姬。”
“之后呢?他和那歌姬在一起了吗?”一听到这种曲折的爱情故事,常溪亭好奇的问。
“那位武林豪杰当然不愿自己的儿子娶身份低贱的歌姬,所以盛怒之下把这歌姬卖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青楼,以为随着时间的淡去,儿子终究会接受自己的安排,谁知这位公子竟悄然离家数十载,走遍各大城池踏遍所有小镇,历经千险终于找到了这位歌姬。”
“那太好了!”常溪亭拍手称赞,眼光中流露出羡慕之情,“那位公子可真是位痴情人儿。这歌姬也真是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