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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世之炮灰反派抱团记 (llandu)


  
  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到两个人沉重的呼吸声。最后,还是白瞿远不忍了,他低下头,不再盯着仿佛要钻到地里的大夫人:“娘,别害了人家姑娘,我和徐家小公子,还是同窗呢。”
  
  大夫人嗓子里发出一丝刺耳的呜咽声,她转过头,扑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会拖累死儿子?
  
  徐家便是没有白家势大,真的不管不顾闹开来,白瞿远的仕途就毁了。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可她也就这么一个弟弟啊!都在逼她,所有人都在逼她。她是不想害了徐小姐,可是谁来救救她,教教她该怎么做呢?
  
  之后的几天,白瞿远没有再踏入大夫人的院子。他知道大老爷去过几次,他不是不心疼大夫人,不是不理解她的难处,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头一次,白瞿远如此痛恨自己的无用和软弱。

☆、第二世(4)

  彭展翔似是看出了什么,提出要告辞,白瞿远苦劝无用,反而被带着去了一趟淮安。等到二月底,白瞿远从淮安回来,一进府就听说,白家已经和徐家换过婚帖了。不过这一次,要娶徐小姐的,不是大少爷白瞿远,是三少爷白瞿边。
  
  白瞿远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去了大夫人的院子,被婆子客客气气地拦在了门外。大夫人不肯见他,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白瞿远无法,又去了白瞿边屋里。白瞿边难得大白天在家,而不是在外面伐木头。
  
  “大哥,有事?”白瞿边见到白瞿远一头的汗,拿了毛巾给他,“你跑这么急做什么,小心受风着凉。”
  
  白瞿远张张嘴,迟疑地看着屋里伺候的人。白瞿边会意,让那俩丫鬟出去了,掩上门道:“好了,现在没别人了,大哥你有话请讲。”
  
  “你,你,你成了亲,就别住在家里了。你走远些,越远越好,带着徐小姐,别再回来了!”白瞿远头脑一热,结结巴巴道。
  
  白瞿边万万没想到他是来说这话的,呆了一下才道:“为什么?我又没想过要抢你什么,这门婚事是娘定的,我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啊!”
  
  白瞿远急了,面红耳赤道:“我不是说你抢了我什么生你的气了,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娶徐小姐。唉,总之,反正,你成了亲就走,出去自己住,我,我话已经撩这了,你爱听不听吧!”
  
  他一挥袖子,一阵风似的又走了。白瞿边追到门口,望着院门口晃动的纸灯笼,不由眉头紧锁。
  
  白瞿边是有听到过一些奇怪的话,他以为虎毒不食子,却没想到,大老爷竟然真的能丧尽天良至此。
  
  凭他自己的本事,是无法带徐氏走的,白瞿远和大夫人也是靠不住的。
  
  “去和我小舅舅说一声,上次他提的事,我同意了。”白瞿边唤了一个丫鬟过来,低声吩咐着。
  
  那丫鬟道了声是,快步离开院子,从后门出府回了家,把消息告诉了她家里人。没多久,这丫鬟的老子娘就提着菜篮出去买菜,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
  
  晚饭前,那丫鬟赶了回来,把一封信交给了白瞿边。白瞿边打开信飞快地看了一遍,将里面的内容记在心里,便将信纸放到炭盆里烧掉了。
  
  白瞿远在家里坐立不安又呆了两天,学院开学,他硬着头皮去和徐汲一起上课了。徐汲得知小妹的婚事后,偏还喜欢绕着白瞿远转,想要多打听打听白瞿边的事。
  
  白瞿远和白瞿边虽然是名义上的亲兄弟,但是一向不怎么来往,大夫人不喜他和那两个弟弟亲近的。他只知道白瞿边喜欢木匠活,屋里曾有过一个通房丫头,后来这丫头死得有些不明白,据说还是一尸两命。自然,这件事是不能和徐汲说的,而且白瞿远曾在胡氏那听过一耳朵,那个孩子,白瞿边是替别人背了锅,至于这个别人是谁,胡氏也不太清楚了。
  
  那个丫头死后,大夫人把几个少爷身边的丫鬟都查了一遍,年纪大些的都让家里带出去婚配了,年纪小的太机灵的,也都撵的撵、卖的卖了,只剩了一堆长相忠厚人品老实的留下伺候。
  
  白瞿远只敷衍地说了两句白瞿边的好话,徐汲一脸狐疑地看着他,颇不高兴地走了。
  
  彭展翔坐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他家小妹不是一开始是要说给你的吗?怎么换人了?是不是你家老三使的坏,截了你的胡?”
  
  白瞿远低声斥道:“别瞎说,坏了人家姑娘名誉。这种事都是长辈们定的,我们这些小辈哪里有说话的份。”
  
  彭展翔就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瞿远几眼。白瞿远被他看得一阵激灵,疑心彭展翔是不是知道了这门婚事里的那些龌龊事,毕竟彭展翔在书院里有个绰号叫“彭八耳”,意思是他家里兄弟姐妹四个人的耳朵都长他一个人身上了,消息灵通得很。
  
  “紫檀兄啊紫檀兄,你的心思,别都放在书里面,能不能放点在你身边的这些人身上一点?” 彭展翔摇头道,“别说兄弟我没提醒过你啊!”
  
  白瞿远面红耳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再说些和读书无关的事,我就要去和先生告你的状了!”
  
  彭展翔嗤了一声,好笑又好气地走了。
  
  白瞿远在课堂里呆呆地坐了会,发觉屋里只剩了自己一个人,等着打扫屋子的老仆在一旁侯了好半天了,才忙站了起来,喊了白桥进来。
  
  “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白瞿远不满地训斥道。
  
  白桥收好了书本和笔墨,无奈道:“少爷您不是说了么,以后您不喊,奴才不能随便近您的身。”
  
  白瞿远脸又一红,白桥是冒着多大的危险告诉他那件事,他都明白。白桥是个不可多得的忠仆,他却因为自己的懦弱和自私而一直避着白桥,把白桥边缘化。
  
  白瞿远嗫嚅道:“这,这话以后不算数了,你,你以后有事就和我说。”
  
  白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是,少爷。”
  
  白瞿远回屋继续琢磨彭展翔的话,他瞥了白桥一眼,想着自己也该需要一个心腹了。他越来越大,总有不适合让家里人知道的事要去做,他需要一个帮手。
  
  白瞿远把彭展翔的话复述了一遍给白桥听,道:“你觉得彭八耳什么意思?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桥愣了一下,在心里回味了下两辈子加起来的对白瞿边的印象,道:“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奴才冒昧说一句,府里也没有对三少爷上心的长辈,族里的人更不会管他的婚事。三少爷就是想截胡也没那个能力,而且,他为什么要截您的胡?”
  
  白瞿远道:“该不会是他知道我爹,咳咳,但是不好直说,所以借了老三的名头?”
  
  “这,彭公子不像会这样委婉的人,他若提了三公子,那因就该落在三公子身上。”白桥被白瞿远的两声咳嗽也带得尴尬了起来,头垂得更低了些。
  
  白瞿远心思都还在大老爷身上,挥挥手道:“老三一门心思都在木匠活上,他不是个生事的人。”
  
  白桥忍不住又劝了句:“彭公子既然说了,不然咱们还是查一查?”
  
  上辈子,白瞿远、彭展翔、徐汲一同进京赶考,白瞿远、徐汲中了进士,彭展翔落榜。白瞿远回家探望生病的大太太,徐汲去了西京做县令,彭展翔留在京里,准备三年之后的春闱。
  
  就是这三年,让彭展翔和刑部的上上下下混熟了,当时的刑部侍郎和皇上直言,彭展翔这次中不中进士都必须派给他当手下,他接班有人了。
  
  白桥死之前,彭展翔已经接任刑部侍郎。他有一年特地回来看过白瞿远,在白府住了两天,临走时和白瞿远道:“府里种桃树不吉利,砍了吧。”
  
  白瞿远没当回事,白桥却上了心。府里就只有大少奶奶院子外有一颗桃树,树底下就埋着那个被白瞿远摔死的婴儿。白桥特地去那颗树下瞅了瞅,大白天都觉得阴森森的。他左瞅右瞅了好半天,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风一刮树叶刷刷作响,把他给吓得一路跑回了前院里。
  
  虽然那次没看出啥问题,但是看在彭展翔入了刑部后刑部直线上升的破案率上,白桥还是愿意再信一次此人的话。
  
  白瞿远愣了下,道:“怎么查?你去查?”
  
  白桥道:“少爷若吩咐了,奴才就去查。”
  
  白瞿远听了,眼睛都瞪圆了:“你还会这个?”
  
  白桥点点头,白瞿远上辈子可没少逼着他去做这种事,爬墙头钻狗洞听墙角传消息什么的他做得不要太熟练哦!
  
  白瞿远兴奋地把手放在桌上,身子前倾凑近了道:“你准备怎么查?是不是要穿夜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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