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绯心中涌起一股怒意,冷笑一声:“怎么,这么快就等不及了?”
四喜淡淡一笑:“姑娘错了,不是皇上等不及了。是姑娘的那位朋友等不及了,这救命的好药,到底是用还是不用呢?”
楚非绯闭了闭眼,忍住了心中的怒气:“皇上答应我会救活他的。”
“是的,前提是姑娘答应皇上的条件。”四喜不紧不慢地道。
楚非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起身,一步步向四喜走去。随着她的迈步。响起毫无情绪的声音:“不就是五年吗,不就是充盈国库吗?好,我答应!”
四喜满意地一笑:“非绯姑娘。早这样不就结了,这黑灯瞎火,冷屋冷茶的,你也真坐得住。”四喜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吧。皇上还等着非绯姑娘一起用晚膳呢。”
楚非绯冷冷地瞥了四喜一眼,淡声道:“不必了吧。我虽然答应替他卖命,也是被逼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做这种表面文章。”
四喜淡笑道:“非绯姑娘怎么想的。咱们管不到,不过咱们知道皇上却是真心想帮助非绯姑娘。”
楚非绯冷笑不语,拉了拉身上的斗篷:“喜公公。不必多说了,劳烦你送我回去。”
四喜微微地叹息了一声:“非绯姑娘。其实......”
“喜公公!”楚非绯冷冷地打断了四喜。
四喜闭了嘴,微微摇头,有些事总是会旁观者清的,皇上虽然利用那男子要挟了这个丫头,但是皇上许下的条件,也已经是开了天恩了。凭心而论,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这丫头又早就万两黄金卖给了皇上,皇上要想用她,有的是手段,何必来一个五年约定呢。
不过,也不怨这丫头不明白,就是自己作为从小就伺候皇帝的近侍,不也是没看明白吗?
相府,珠苑
珠苑那座华丽的绣楼已经人去楼空,早已闲置,如今的小姐方雪晴,却是住在锦鲤池边的水阁里。
方小姐不喜欢有人近身服侍,于是此时入了夜,那水阁就只剩下了方雪晴一个人。
此时,方小姐的房间里,一个灰衣人正在小心替方雪晴的胳膊上药。
一个长长的刀口,自上臂划下,虽然不深,但也有些触目惊心。
“怎么会伤成这样,小姐,你有什么事要自己亲自动手,告诉奴才......”灰衣人皱着眉道。
方雪晴冷冷地打断了他:“我的事不用你管。”
灰衣人皱皱眉,但终究是没说什么,只是妥善而迅速地包扎好伤处,
而后,退后几步,突然跪倒在地,神情有些微微的激动:
“小姐,您是千金之躯,不可再涉此险境,若是小姐再有个闪失,奴才扈之城万死难辞其咎。”
方雪晴转开眼,不去看扈之城眼里的恳求,她要做的事,扈之城帮不上忙,也不能让他知道。
上面催的紧要杀了那公子哥,而那公子哥又总和武功高强的陆坤在一处,好不容易让她找到一个那公子哥落单的机会,却让那什么喜公公给搅了局。
她自己受伤不说,那公子哥也被救走,此时不知藏在哪里,方雪晴想到此处就一阵心烦,眼前的扈之城也尤其碍眼起来。
“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小姐!”扈之城还想再说。
方雪晴冷喝道:“出去!”
扈之城眼里闪过一丝黯然,行了礼就要告退。
却听到方雪晴在身后道:“等等,今天让你去打探非绯那丫头的事,你可打听清楚了?”
扈之城回道:“奴才只打听到选秀和花神会要一起举办,但是具体的细节,却没什么人知道,小姐,您既然和那个非绯丫头那么熟,何不亲自问问她呢。”
方雪晴微微蹙起眉,什么?选秀和花神会一起举办?竟然有这种事?这个非绯什么时候得了皇帝这么大的信任?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难道是自那次腾云阁之后?那次腾云阁刺杀明明是自己的苦心安排,最后竟然让那个非绯捡了便宜!
方雪晴心里涌起一股恼怒,猛然站起,连带着胳膊的伤口一阵剧痛。
扈之城连忙道:“小姐,小心点,您这是怎么了?这选秀不管在哪里举办,不过是个形式,小姐的路,奴才已经铺好,小姐只要安安心心地去参加便好。”
方雪晴捂着伤处,皱着眉,等那阵剧痛过去,才开口道:“不行,我最近一想到那个非绯就有些不安,那个丫头看似傻乎乎的,其实古灵精怪,这花神会和选秀搅在一起,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总要问清楚,才能安心。”
“小姐,您是打算现在?”扈之城吃了一惊:“您现在身上有伤,还是早点休息,养好伤,不然选秀时要是出了差错......”
方雪晴此时就算再心浮气躁,也知道扈之城说的是对的,皱着眉坐下:“你继续打探花神会的消息,一有什么新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是,小姐。”
扈之城出了水阁,静立了一会,便向杂物小院而去。
方雪晴望着桌上的烛火,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非绯啊非绯,最好你别挡了我的道,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还剩两天
三天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三天后,在城郊的西门外,百姓们忽然发现在那通衢河边,出现了一个怪模怪样的坊市。
说它是坊市吧,其实又不像,通常的坊市都是一条狭长的街道,然后街道的两边是各种店铺。而眼前的坊市倒像是在棋盘间错落有致地遍布着一些亭子,石砌的柱子已经全部搭好,但是顶子还没装上。
坊市的中央是一个两层楼高的楼阁,此时也只是用石柱子搭好的框架,正有工人将一些看上去是隔扇门窗样的木件吊了上去。
楼阁前还有一个几亩地大小的大坑,也不知用来做什么用,只看到工人不停地用大石将那深坑的四壁砌了起来。更有工人在大坑四处点起了火盆,不一会坑里的工人都汗如雨下,却无一人停下来休息,反而都咬着牙加快了速度。
这样的工地,百姓们可从来没见过,纷纷猜测着,难道将这些木质门窗装上,那怪模怪样的石柱子就变成了楼阁?
自古只有石板做基,哪听说用石头造楼的,木质的承重决定了,楼的高低和稳定度,有懂行的人在一旁摇头叹道:“这样的楼即便造好,也恐怕支持不过百天。”
而此刻工地的另一侧已经堆满了各种大小的木质配件,看上去工匠们是想要将这些木质配件和那些石柱子组装在一起。
二天后就是花神会了,这工地上连个像样的台子都没搭起来,花神会真的能如期举行吗?
不但是百姓有如此疑问,此刻,就在楚非绯的杂物小院中。身穿便装的喜公公,也是绕着圈地追问楚非绯:“我说非绯姑娘,这城外的彩台还没扎好,过两天皇上亲临时,可怎么办......”
楚非绯此时的小院里一溜摆开了几张书案,每个书案后,都有一个账房先生坐在后面。面前一摞纸簿。正在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楚非绯刚从后墙的桌椅堆成的高台上跳下来,院墙外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显然是有人刚刚离开。
见四喜又凑了上来。不禁头疼地道:“我说小喜子,你不陪着皇上,总在我这转什么?”
“咱家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非绯姑娘您了。”四喜是真的有些焦心:“非绯姑娘,要是不行。咱家可以求皇上出动禁卫军,好歹连夜搭个台子出来。”
楚非绯忽然停步转身:“这样也可以?”
“这样当然不合规矩。但是总比花神会上出丑要强啊。”四喜无奈地道。
楚非绯笑了笑:“小喜子,这样说的话,我倒还真需要你帮忙。”
说罢对着四喜低语了几句,四喜诧异地抬起头:“修。修渠?”
楚非绯笑着拍了拍四喜的肩:“小喜子,我这选秀上的节目成不成,可就全靠你了。”
四喜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楚非绯信心十足的样子,却让他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急急地去了。
连皇上都说放手让她去干的人,他一个内侍,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楚非绯看着四喜离去,又望着皇城的方向出了一会神,才走到那裙账房先生面前:“各位先生,怎么样?可算出了结果?”
这时,坐在最左手的一位中年人站起身拱手道:“邵老板,根据邵老板要求的方法,在下觉得这样测算下来,应该能得到六成利。”那中年人话音一落,其他几个账房先生也是纷纷点头,不错,不错,差不多就是六成利的样子。
“才六成?”楚非绯蹙起眉,她费了这么大的劲,才六成利,恐怕连今年国库亏空的十分之一都补不足,更别提五年内要将国库丰盈了。
楚非绯在这里皱眉沉思,那几个账房先生却都是擦汗,这六成利已经算是暴利了,这邵老板居然还不满足,她这是要哪样啊?
楚非绯沉吟了片刻:“将我给你的成本降低一成,规模扩大二成,按照刚才的方法再算一次。”
几个账房先生一阵头大,那么多数字,又要重新算一次,可真是要了老命了,不过相爷说了,如今这邵老板身上的差事,关系到了相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他们是不敢不尽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