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裴然在哪?不说杀了你!”
顾无忧被他勒的生疼,眼泪也几乎要滴下来,白着一张脸艰难的说道:“他,他不在府衙里······”
“你说什么?!”刘扬天恼怒不已,拿着刀子的手不由的加重了几分力气,划破了顾无忧细嫩的皮肤,血珠登时冒了出来。
顾无忧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刺痛,脸色又白了几分,颤抖着嘴唇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别杀我,我知道府衙的小金库在哪里,那里面都是金银珠宝,两位好汉,尽可拿去。”
“你说的是真的?”
后面的那个匪徒听见有金银可拿便两眼放光,赶上前来,看清了顾无忧的容貌后,登时睁大了眼睛。
“二当家的,这小子长的可真俊俏!我看他一定是那裴然的娈童,他说的话肯定是真的!”
刘扬天也踌躇了起来,裴然眼看着是抓不到了,不如捞些钱财走,也不算白来一趟,于是将刀子拿了下来,仍旧扼着顾无忧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带我们去!可别想着耍花招!”
“不敢,不敢!”
顾无忧一副害怕到极点的样子,“我这里有金库的钥匙,先献给二位,以表诚意。”
说着从腰间取下了一串钥匙,抖抖索索的递了出去,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害怕,手抖的厉害,钥匙也没拿住,径直掉了下去。
旁边的那个匪徒见状连忙俯身去捡拾钥匙,刘扬天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扼着她脖子的手也微微松开了些。
就是现在!
顾无忧抬起脚来死命的在他的脚背上踩了一脚,刘扬天吃痛,顿时松开了对顾无忧的钳制,顾无忧飞快的转过身去,将袖中的匕首握在了掌心,对着刘扬天的腹部,狠狠的刺了下去。
☆、第二十八章不会是个断袖吧
刘扬天万万没有料到这看起来瘦瘦弱弱的顾无忧还敢反抗,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锋利的匕首刺入了腹部,惨叫一声,伸手胡乱的抓了一把,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顾无忧这一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形摇晃着,被刘扬天的动作也带倒在地。
“二当家的?”
捡钥匙的那匪徒惊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小白脸儿竟敢杀了二当家的?!
自己可是杀人越货出身的强盗,这简直是对清风寨的挑衅!若是被兄弟们知道了,自己也是活不成了!
当下红着眼睛,举起刀子,吼叫着扑了过来,顾无忧手里握着刚从腰间摸出的一把石灰粉,等他离的近了,冷不防的照着他的眼睛一把撒了过去。
那匪徒怪叫一声,捂着眼睛直直的倒了下来,压住了顾无忧的双腿。
顾无忧从刘扬天的身上拔出匕首,咬着牙,努力的抬起上身,双手举着匕首,用全力刺入了他的背心,那匪徒抽搐了几下,终于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顾无忧躺在那里,几近虚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弥漫在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熏的她几欲呕吐。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上辈子虽然为了同继母那帮人争家产,阴狠毒辣的手段她也不是没使过,可亲自拿着刀子捅人,却还是头一遭,直到现在,她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可是她并不后悔,如果她不当机立断杀了这两个匪徒,且不说他们逃走了会给裴然带来多大的隐患,她的小命今天也是一定不保的。
她可不想死,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呢,裴然这朵高岭之花也还没摘到手呢。
不知道裴然他在前面怎么样了,可赢了没有,有没有受伤?应该不会吧,他功夫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无忧胡思乱想着,只觉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终于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小春这辈子都没有跑的这么快过,心都快从胸腔中跳出来了,可她一步也不敢停,拼尽了全力朝大门跑去。
救命,救命!有没有人,救命哪!
姑娘,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疾驰而来,策马冲入大门,小春看到那马上的身影,如同看到了救星,哭喊着扑了过去。
“救命!有匪徒,院子里!救命啊!”
她喊的语无伦次,马上的人却是一下子听了个明白,连停都未停,扬起马鞭,从她身侧疾驰而去。
裴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在听到阿重有危险时,会慌乱成那个样子,他抽出腰间的长剑,只觉的自己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带着怒焰和森森的杀意,若是阿重有事,我定要把那伙贼人千刀万剐!
纵马疾驰到了小院外,裴然飞身下马,足尖轻点,提着剑掠到了院门处,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看着蔓延在地上的大片鲜血和不远处的那方熟悉的衣角,顿时觉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吗?
心中仿佛有万蚁在啃噬,蚀骨的疼,他艰难的一步步挪到顾无忧的身前,伸出手指,颤抖着去探顾无忧的鼻息。
“阿重!”
随后赶到的陈明金跳下马,看着眼前的一切几乎吓掉了心魂,疯了一样的跑过来,将压在顾无忧腿上的匪徒丢开,咧嘴大哭。
“阿重,你不能死啊!我还有好多点心没做给你吃呢······”
“别哭了,她没死。”
裴然略带着些释然的声音传进陈明金的耳朵,让他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眸中有惊喜的光在点亮。
“真的吗?!”
裴然点了点头,俯身将顾无忧拦腰抱了起来,沉声道:“快去找医丞来。”
顾无忧这一睡足足睡了两天,在第三天的黄昏里才悠悠的醒转,守在床前的陈明金几乎是整个人扑了过去,贴着顾无忧看了又看。
“阿重,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丞呢,医丞呢?快来看看哪!”
“明金哥哥,我没事。”顾无忧拉着他的衣袖,微微一笑。
“怎么没事?你可是昏迷了两天,把我们都给吓死了!”陈明金拉着她的手不肯放,“这回一定要多吃点东西好好补一下才行!”
“吃药了,公子。”
小春端着一碗乌黑的药汁进来,看着顾无忧皱成一团的小脸,正色说道:“这可是殿下吩咐的,要我看着您一滴不少的喝下去!”
“殿下?”
顾无忧心中微微一动,“殿下呢?”
小春将顾无忧扶了起来,递过药碗说道:“殿下夙夜未眠的在这儿守了您两天,刚刚才被长史请走,说是有要事相商,您看在殿下这一片浓情蜜意上,也该乖乖把药喝了!”
浓情蜜意是什么鬼?这丫头又在偷看乱七八糟的话本了。
顾无忧嘟囔着,心中却还是有着淡淡的喜悦,到底还是接过碗来,深吸了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陈明金看着顾无忧皱的紧紧的眉头,忙站了起来说道:“很苦是不是,我给你做点心去,等着啊。”
说着立马跑了出去,顾无忧看着他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却被小春一把抓住了手腕,盯着她的眼睛,一脸的严肃。
“姑娘,有个问题我们必须好好弄明白了!”
“什,什么问题。”顾无忧都有些被她这过于凝重的表情吓到。
小春左右看了一眼,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你说,临安王他,不会是个断袖吧?”
啥?!
顾无忧惊讶的张大了嘴。
小春松开了她的手腕,意味深长的说道:“殿下这两日照顾您,那叫一个温柔细致,体贴周到,若说对您无意,打死我也不信,可问题就在于,您现在是男子身份哪,我听说殿下身边连个侍妾也不曾有过,他不会真的是······”
不会吧?!裴然他喜欢男人?那自己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若是有朝一日被拆穿了女子身份,他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了自己灭口?
顾无忧不禁打了个寒颤,忙点头道:“你想的仔细,看来咱们是得想个法子试试他!”
“姑娘放心,我已经想了一条妙计。”
小春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卷递给顾无忧,得意的说道:“这是我托小远买来的,这第一步,就是您要把这图让殿下看到。”
顾无忧疑惑着接过来打开一瞧,腾的一下耳根烧的通红。
“春宫图?!”
☆、第二十九章我不是断袖
第二日清晨。
裴然身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负手立在院里新开的一丛迎春花前,初晨阳光从树叶间斑驳的洒下,在他白皙清隽的面容上泛出一缕缕如玉石般皎洁的光华来。
“呈报朝廷的折子都写好了?”
“写好了。”
长史在一旁躬身答道:“刘令文等人私募兵马,图谋造反的罪证也俱已备齐,随折子一同附上,只是这苏府······殿下,是否借此把柄让中书令为我们所用?”
“不必。”
裴然凤眸微沉,缓缓道:“他与谢家乃是同气连枝,早已是太子一党,就算假意投靠我们,也不过是寻个喘息之机罢了,这等毒刺一定要连根拔除,否则,只会引来他们更疯狂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