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觉得,她同原来不一样了么。”
“这么说,也是,”楼宇搬了小板凳坐在他身边,“看上去,她每一次都不太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且据我看来,她或许是被梦中一些物事魇住了。”
“梦魇?她才是被下降头的那个?”
“……”
“我之前也试了她一下,故意激她也没反应,竟然没爆炸,选择了忍气吞声,”楼宇摸着下巴道,“不管怎样,阿辰,你还是得提防着她点。”
“我自有计较。”
楼宇“哼”一声,“哥哥我还不是在担心你吗,这小子……得了,我为你劳这劳那的操碎了心也不见你心甘情愿地叫一声哥哥,我还是找你嫂子去吧。”
时初在他拿着棉签沾水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她闭着眼睛装睡,大气也不敢出。没想到这段对话的信息量这么大。
首先是她自己。
原主的设定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好吗,这跟系统给她的资料一点都不一样!是系统把她给忽悠了呢,还是有人把系统给忽悠了呢。
她也得对身边的人事多留一个心眼。
再来是楼宇和Varian的关系。
如果她没听错,楼宇是叫了Varian一声“阿辰”吧?该不会V世界的Varian也叫做司誉辰吧?如果是真的,饭淇淋大大这样设置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另外从楼宇的话来看,他们俩似乎都是直的啊。那么她此前的设想都是错误的咯?——那这本小说中也是有女主角的,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她还没出现?
还是说……
这本小说的女主角……也叫做时初?
时初持续懵逼。
但是想到这个的时候,没能忍住自恋的小情绪,“咕噜”一下,沙沙地笑出了声。
在两个男人突然的静默中,她尴尬地睁开了眼睛。
在楼宇看她的眼神中,敌意消弭了大半,似因这次的事件对她改观了不少,“哟,时小姐醒了呀?”他笑眯眯地盯着她,像个老狐狸似的看穿了一切。
“……嗯。”她的嗓子哑着,有点疼,也许是之前叫的那一声“阿辰”太过用力。身体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的瘫着,右侧肩膀上依稀传来一阵接着一阵不连续的疼痛。
Varian发现了这一点,手臂穿过她脖颈下方托起她,给她加了个垫子。
“啧啧啧,”楼宇捏着手机,“我们阿辰会心疼人了。”
Varian斜乜他一眼,“报恩。”
楼宇又是啧啧,“你家正牌经纪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也真是大胆,直接拒接电话。”
经纪人?
这三个字像是自带小灯泡,忽地点亮了。
女主角会不会是他的经纪人?
楼宇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解释道:“放心吧小姑娘,阿辰的经纪人是男人,我们阿辰喜欢女生。”
哦哦哦。
楼宇先生你对我的态度还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呢。
我谢谢你啊。
时初“嘿嘿”地干笑几下,看看楼宇,再看看表情毫无变化的Varian,强行转移话题:“谢谢前辈把我送到医院。也谢谢楼宇前辈跑来看我。”
Varian没什么表示,只“嗯”地草草应了她。楼宇则是耸肩表示“顺便的”,看一眼手机屏幕,托起了下巴,看好戏似的靠近她轻轻说了一句,“啊对了,阿辰的经纪人就快上楼来了。”
闻言Varian不自觉地皱了眉头,似有本能的不悦,“他这么急做什么?”
“听说你甩了张臭脸给导演撇下接下来的戏份,抱着一个小演员去了医院,还特大爷地把车在医院大楼门口一横,不知道有多少媒体追过来了呢。他老人家当然要亲自过来替你收拾烂摊子啊。”
话音刚落,病房门口响起两下节奏分明的敲门声,停顿三秒后,一个身着深紫色绣花暗纹衬衫的男人推门走进来,随意地往门框上一倚,压着眉头挑着眉尾,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极痞。
Varian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绷紧了下颌。
时初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人。
经纪人大概也是心知肚明的,然而并不在意,抬手按着太阳穴,慢慢地走进来,“司誉辰,你留给我好大一个烂摊子呢。”
他每走一步,时初就感觉Varian的身体僵直一分。他慢悠悠地晃到他们面前,手搁在Varian肩上,拍了拍。
Varian没有动,也没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啊,原来他不是GAY!女主有点懵逼。看来这gay蜜是没法做了_(:3 」∠)_
下集预告……下一集暧昧升级……依然请准备好空碗,小甜饼加倍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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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注意男主的措辞腔调。
另外,好孩子别飙车哟,另外我没记错的话正式手术是不允许外人陪同患者的吧,这里是小说,为戏剧效果暂且这么写了(男主也意识到这个BUG了)。别向阿辰学习哟~~~
☆、不断升级的暧昧
Varian,不——现在要改口叫他司誉辰了,司誉辰的经纪人让时初没由来地感到不舒服。他一进门,整个病房的气氛就不一样了。
这个身穿深紫色衬衫与深灰色紧身九分裤露出脚踝的骚包男人仿佛自带一种令人泛起鸡皮疙瘩的磁场,跟男主角站在统一战线的时初也十分坚定地相信他不是个好人。由于此次任务系统没有给出重要角色登场的警报,她无法确定这个经纪人是否为反派。不过她认为,在没有出现更大的BOSS之前,就暂且把他归为反派吧。
“时小姐,您好,我是Varian的经纪人,范珂瑞。”经纪人这才同她打招呼,像是含笑地微弯着眼眸,目光炯炯,似要将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语气间带着点轻慢的意味,并不十分真心,“听说道具枪|支走火了,您是为Varian挡的枪才受伤的,我不知要怎样感谢您才好。”
“……没事。”时初干巴巴地回应着。
“我为时小姐请来了专业的护工照料您的生活,时小姐住院期间所有的医药费也请让我们负担。那么,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得把Varian带走了。”
时初不回答,等司誉辰怎么回应。
他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仍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
范珂瑞不动声色地在他肩膀上重重捏了一把,俯身在他耳畔道:“阿辰,听话。”
靠在病床上的时初恰好撞见他的眼神,顿时毛骨悚然。这是一种她无法形容的诡异,眼角弯着挤出几道细纹,视线落点虚焦在前方,漆黑的瞳仁里毫无温度,像一个空无的黑洞,极富野心地想要将某些东西吸进漩涡。
猜不透,从而令人无端生畏。
楼宇伸了个懒腰,看似不经意地拂去了捏在司誉辰肩上的手,像摸小狗一样揉了一把他的脑袋,“阿辰心中要是有东西放不下,也不能好好投入工作的吧,珂瑞你就别逼他啦。”
范珂瑞没吭声,一点也不着急,似笑非笑地直起腰,手指把玩着衬衫的袖扣,等待司誉辰的回答。
司誉辰抿着嘴,倏地站起来,也没对上范珂瑞的视线,径直朝门外走去,“楼宇,替我照顾好她。”
***
时初住院期间,倒是同楼宇混得挺熟。没什么通告的楼宇每天都会来看望她,有时一个人,有时带着他女朋友,通常会带一些水果和稀粥,委婉地表示这其实是司誉辰的意思。司誉辰本人则是隔天来看她,但来了也只是沉默地往她床边一坐,每一次说出口的话不超过十句。
她于一周后出院,一众人包括她自己都对她的恢复能力十分震惊,别人看她的眼神直白得能具象化成文字——好想直接把她给解剖了看看她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构造哦。
致使道具枪|支走火的嫌疑人没有找到,有人的确看见了那个人,等反应过来要去寻找之时早已不见踪迹。为了掩盖这个事实,知情人皆对此闭口不提,转而把关注放在她的英勇举动与影帝对她的不一般照料上。
像是要表示对她的愧疚,即便整部电视剧在她出院的前三天就已经杀青,整个剧组还是将杀青宴推迟了一周,等她身体完全无碍才敢举办。
杀青宴当晚,楼宇开车来接她,她打开车门一看,才发现后座坐着司誉辰。他一声不吭,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她也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也不尴尬,提着小包就坐进去,大方地说:“你好呀司誉辰,今天过得怎么样?”
“甚好。”他神色淡淡,毫不羞耻地说出这个像是台词一样的词语。
她已经对他言语中的民国腔调无语到免疫的地步,十分淡定地打趣他,“前辈你真是个敬业的好演员啊,这戏都拍完了,你还沉浸在角色中无法自拔呢。”
他不置可否,只瞥她一眼,道:“安全带。”
“唔。”她挪了一下身子,欲伸手去够安全带,只听“咔”一响,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过身子探到她右边肩膀处,小心地避过她的伤处替她扯过安全带扣上。他手上的气息拂过她面前,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泉水香,清泠而冷冽,是会让人沉淀下来的味道。
她突然就脸红了,耳根先烧起来,绯红的色泽蔓延到整张脸。她佯装淡定,黑溜溜的眼珠子乱转,摆出小学生一样的标准坐姿,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