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有些悔意,可人都回来了,难道还能再赖上一回,脸色平静下来些,对妇人道:“我就说你这主意馊,人家又不是傻子,会看不出来你想偷艺?白白让我遭这一回罪。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妇人手指点在男人的额头上,可事到如今气也没用,眼珠子一转,道:“那位爷也说了,让咱们在年前把小炖锅的配方弄来就成,要不回头你再去小炖锅吃一顿,咱们借此再闹一次?”
男人嘴角抽了抽,“你当别人都傻?要我说,咱们没本事赚这钱,你就死了心,还是把银子还给那位爷,咱们就本本分分地过日子得了。”
妇人也没主意,“可是我把银子都买了东西,像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就值二十多两,如今让我还,我拿什么还?”
男人听的急了,“啥?就这身衣服就二十多两?你真是脑袋让驴给踢了!”
妇人笑道:“我这不是琢磨着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才过年,办法总能想出来。头前那个魏嫂子差一点就成功了,咱们再努力一下,定能把配方弄出来。”
男人听妇人提起魏嫂子问道:“你不说我还没留意,好些日子没见着她人了,不会是出事了吧?”
妇人不屑道:“能出什么事?不就是前些日子走路没当心掉沟里摔折了腿在家里养着呢。”
男人眼皮一跳,“摔折了腿?真是不当心,还是被人给算计了?”
妇人原本没觉得魏嫂子摔断了腿有什么,可听男人这么一说,心里也犯合计,嘴里却道:“应该就是不当心,也没听她说什么别的。”
男人想了想,也想当是巧合,但心里就是不安,最后还是道:“要我说,你也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配方是那么好偷的吗?要我说既然钱是还不上了,咱们不如就跑得了,反正房子是租的,咱们换个地儿谁能找得到咱们?”
妇人被说得心动,犹豫着道:“再让我想想,万不得已咱们就跑路……”
话音未落,听到窗外传来清朗的笑声:“拿了银子就想跑?你们把本公子当什么了?”
门被踹开,从外面进来五个人,四个随从打扮的护着中间那位锦衣公子。
夫妻俩吓的浑身寒毛倒竖,扑通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锦衣公子一个眼神过去,冲上来两个先是将男人的嘴堵上,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妇人想要尖叫,被锦衣公子一瞪,立马噤了声。
直到男人被打的一动不动地瘫在地上,锦衣公子才让两人住手,蹲在男人身旁,不轻不重地在男人的两面脸颊上狠狠地扇了两巴掌,见男人被打了连哼的力气都没有,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站起身,对妇人道:“你男人挨了打,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妇人早吓的抖成一团,闻言哆嗦着道:“知道知道,是我们做错了事,本就该被公子教训。”
锦衣公子摇头,“还是打的轻!”
之前动手的两人又上前,对着地上的男人踢了两脚,妇人哭着跪到地上,“公子,求您别打了,再打就没命了。”
锦衣公子摆摆手,打人的退下。锦衣公子眯着眼笑着问:“这回知道怎么做了?”
妇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茫然地望着锦衣公子,“小妇人愚钝,还请公子示下。”
锦衣公子叹口气,对身后的人道:“谁找的这两个棒槌?”
身后没动手的两人默默地退后一步。
☆、162.第162章 人就是三爷打的
162.第162章 人就是三爷打的
锦衣公子回身瞪了二人一眼,拿了方帕子捂住口鼻,抬脚出了门,与二人擦身而过之即淡淡道:“你们找的人,去教会了。 ”
二人道了声‘是’,锦衣公子才带着之前动手的二人出门而去。
今儿早起就是个晴朗的天气,却冷的让人恨不得把头脸都包在棉衣里。而小炖锅的生意却异常的好,大冷的天吃上几口热乎乎的炖锅,再喝上一大碗天冷后小炖锅免费赠送的热汤,身子从里到外都暖了。
若有那爱喝几口老酒的,小炖锅的酒虽然算不得多好,配上酱猪骨才叫味道。更不要说小炖锅里前店有炉,后店有暖墙,坐在里面可比家里暖和多了。
田喜乐和安宜蝶从一早过来就没闲着,切肉切菜做炖锅,安宜泽单就把码好的炖锅放在炉子上就忙个不停。忙成这样,还要被安宜新不停地过来催,炖锅有些供不上卖,除了在店里吃的,要打包带走的也不少,还都是留了押金连菜带锅一起端的。
眼看店里之前准备的上百只砂锅要不够用,田喜乐又催着安宜泽去外面再买些回来,照这么卖下去,他们真得考虑换个铺子才行,如今这儿的地方虽然生意好,店面就太小了,
中午,小炖锅里坐无虚席,有安宜武在前店忙着招呼客人再收钱,敢来闹事的也没有,店内一片祥和。
而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却突然传来不祥和的声音,小炖锅的门外停了一架平板车,车上厚厚的棉被里裹着一个人,只露出一片纠结的乱发。
拉车的妇人将车停在小炖锅门外就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将小炖锅里的客人都吸引出来。
有人见过的就对妇人指指点点,“这不是昨日过来那个,自家肠胃不好吃坏了,却要讹小炖锅的那两口子吗?”
原本不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妇人听了嚎的声音更响,嚎了一会儿,见没人上前劝,更没有同情的,边嚎边喊:“没天理了,安家人仗着人多欺负我们这些小民百姓也就算了,平安镇也没能说理的地儿,昨儿是我家男人吃坏了,却错怪安家人,可你们也不能因此就大半夜的去我们家,把我男人打残了?”
说着,将盖在男人身上的棉被掀开,露出里面被打的几乎没有人形的男人,别说是周围原本还指指点点的路人,就是刚听了声从里面赶出来的安宜武也吓了一跳,这下手也太狠了,瞧着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了。
之前那些还在说妇人和她男人讹钱的,这才都闭了嘴,回身看到出来的安宜武都面带惧色。
安宜武的凶名一直在外,虽然这么些年都没闹出人命,但在平安镇没人敢惹却是一定的。
妇人和她男人昨日才来小炖锅闹过,今儿就被打成这副模样,说不是安宜武打的,也没人相信。
安宜新见事不妙跑到后面去找田喜乐,安宜泽去买砂锅还没回来,家里能主事的只有田喜乐。
安宜武被看的火大,“人又不是我打的,看我做甚?”
可他这凶悍的样子看在众人眼中就觉得真不好说人是不是他打的,纷纷退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安宜武火大,想要解释又没那口才,只能眼巴巴地瞧向店里,希望田喜乐或是安宜泽能来给他解围。
而得到信儿的田喜乐也匆匆地从店里出来,一眼先看到被放在平板车上的男子。昨日那身绸缎今日变成了布片挂在身上,露出里面原本应该是白色,此时却被泥和血染花的里衣。
头发上也粘结着血块,一张脸已经看不出模样,若不是那身她记忆深刻的绸缎布条,她肯定认不出这人就是昨日那个。
田喜乐也不清楚昨晚回去后安宜武有没有出去过,这人是不是他揍的,看看妇人,又看看围观众人,最后落在安宜武的脸上,见他一脸气愤不像是装的,但除了他,别人也没那身手。
心想:不管是不是他揍的,这时候都不能承认。
田喜乐对妇人道:“这位夫人,你说尊夫是被我们家的人打伤的,却不知是哪个打的?”
妇人指着安宜武道:“就是这位安三爷,昨晚跳墙进到我家,将我相公打成这样的。”
田喜乐看安宜武,安宜武摇头,“大嫂,人不是我打的,昨晚我回去后就没再出过门。”
妇人大声道:“听到没有?我还是亲眼看到他动的手,他这都能不承认,安家人真是会睁眼说瞎话。”
田喜乐道:“夫人说是亲眼看到我家三弟动手打人,那我且问你,我家三弟昨日打人时可还有别人见着?”
妇人冷笑,“昨日我相公吃坏了肚子,他的两个朋友过来探病,三爷过来打人时,刚好撞个正着,不怕你不承认。”
说着,朝人群后面喊道:“陈大哥,海大哥,你们过来给认认,昨日打我家相公的可是这位安三爷!”
人群外挤进来两个三十上下岁的男人,指着安宜武就道:“就是他,就是他,昨晚我上前拦着,他还在我胸口打了一拳,当时我就背过气,心口窝此时还疼着。”
不顾大冷的天儿,将衣服扯开,露出胸口上一块深紫,看着也是骇人。
另一个也道:“不愧是以一敌十的‘英雄’,动手打人时真是英雄了得,被三爷踹了一脚,我这身骨头都要散了。”
说着,也要宽衣解带,却被同来的那人拦住,“你就别露了,那伤在后腰上,大冷的天再冻着。”
这人便从善如流地放下手,只是看着安宜武,对田喜乐怒道:“大夫人,三爷这性子你可得好好管管了,不然早晚要闯出大祸。”
妇人接道:“今儿这祸闯的还小吗?我家相公就差被他打死,这事不给我们个说法就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