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泽答应了,妇人却不干,“不行,出去还得折腾,我家相公就在小炖锅歇着,你们也别想把我们糊弄出去就不认账了。我相公不养好,我们哪儿也不去。”
小炖锅除了前店后店,能歇着的就只有厨房,田喜乐瞧了眼外面的天色,也过了午时,食材也都准备好了,让他们去厨房歇着也不怕被看到配方,点头道:“也成,只是前后店面都要做生意,只能委屈公子和夫人去厨房里暂时歇着了。”
妇人还端着架子,淡淡地‘嗯’了声,田喜乐就让人将公子抬到厨房里去。
厨房的地方本来不小,可自从又砌了炉灶,中间也摆上长长的案子,就显得有些狭小,放了两张躺椅还好,但挤进这么多人就转不开身了。
看妇人嫌弃又不满的眼神,田喜乐朝安宜泽使了个眼色,安宜泽笑着上前,“这位夫人,厨房也放不下这许多人,不如就让这几位帮忙的朋友到后店里坐着,再吃点东西。”
安宜泽长得好看,尤其这么一笑真是晃花人的眼,妇人面对田喜乐时还能板着个脸,可被安宜泽这么客气又好看地一笑,那脸怎么也绷不住了,也回了安宜泽一个笑:“还是二爷想得周到,那就有劳二爷给安排一下。”
安宜泽连说:“应该的,应该的!”
转身请那几个人到后店里去歇着,并亲自作陪。
田喜乐让妇人到另一张躺椅里歇着,转身又开始往小锅里食材,虽然听说小炖锅里有人吃坏了肚子,但常来小炖锅的人都不太相信小炖锅的食材会不新鲜,毕竟每天小炖锅打烊时当天的食材都不会剩下什么,更不要说这不是炎热的夏日,就算是放上两天的食材也未必就会吃坏人。
而且,小炖锅开张也有段日子,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吃坏肚子的事。就都在传是那人自己吃不得肉才会吃坏肚子,反而过来要讹小炖锅。
陪着那些人在后店里坐着的安宜泽也没闲着,先是打听清楚这几个都是那人的朋友,而不是家人或是家仆一类的,便借着闲聊暗暗地将话题引导到那人的肠胃上。
安宜泽长得好,嘴又会说,从前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家道中落了,但在众人眼中还是跟他们不同,能坐在一桌吃饭怪不容易的。
几句好话就让这些人有些忘乎所以地打开话匣子,都说他那肚子就是装不了二两香油的狗肚子,油水大一点就不成,虽然都估摸着他就是油吃多了才拉肚子,却想要把这个账算到小炖锅头上。
既然连他的朋友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安宜泽又故作惊诧地附合几声,整个后店的人就都谈论起那人不应该。
安宜泽瞧着火候也差不多了,跟这几人道了声罪,去厨房给田喜乐传话。而此时的田喜乐脸上的笑也要绷不住了。
自从把同来的人都让到后店吃饭,妇人的一双眼睛就紧盯着田喜乐,见田喜乐往炖锅里装食材更是眼珠子都瞪圆了,几次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打听炖锅的配方,被田喜乐三言两语打发了之后,干脆也不在躺椅里窝着了,直接就围着田喜乐和安宜蝶打转,很明显就是要学炖锅的配方。
只可惜,炖锅用的是猪骨汤,就是配方也都在猪骨汤里,炖锅就是把要用的食材码在一起,若说还有些价值的就是红烧肉锅。可惜,红烧肉都在一口大坛子里炖好了,只需要盛到炖锅里就行。
☆、161.第161章 谁找的两个棒槌?
161.第161章 谁找的两个棒槌?
被妇人这明显想要偷艺的行为给弄到无语,安宜蝶恨不得立马就把人赶出厨房,却被田喜乐用眼神给制止了,就算是要把人赶走,也得是他们占了理才行,不然再被出去一传,说成他们小炖锅吃坏了人还蛮不讲理,往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当安宜泽进到厨房,就看到男子在躺椅里睡的昏天黑地,妇人围着田喜乐打转,安宜蝶则不停地翻着白眼,小小的安宜秀都气鼓鼓地握着小拳头。
朝田喜乐点了下头,田喜乐对妇人笑道:“这位夫人,学会了吗?”
妇人刚想摇头,随即反应过来田喜乐话中的意思,不悦地嚷道:“你这是啥话?难不成是说我要偷你的师?我这是在查看你家的食材,谁知道你们在里面放了什么,才会让我家相公吃坏了。”
田喜乐也不与她争辩,对安宜泽道:“二弟,炖锅都装好了,放到外面的炉子上炖着吧!”
安宜泽答应一声,妇人这才看到安宜泽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想到自己刚刚略凶悍的表现,有些不自在,总想着在帅哥面前表现的温柔一些。
被妇人那么一嚷,男子也睁开眼,道:“夫人,我这肚子又疼的厉害了,不如回家歇着吧。”
妇人温言道:“我也知回家好,可你这身子也禁不住折腾,还是先在这养着,好些了咱们再走。”
男子叹了口气,又把眼闭上,妇人对田喜乐道:“大夫人,我家相公昨晚就一直拉肚子,今早就喝了一碗稀粥,你看可否给弄些吃的来垫垫肚子?”
田喜乐当然不会说不行,她也想赶紧把男子的肚子养好,快些把他们打发走。只是男子吃坏了肚子,也不能再吃油腻的,田喜乐就给熬了一锅小米粥,让妇人与男人同吃。
妇人唠叨了几句田喜乐小气,田喜乐只笑着道:“尊夫肠胃不适,不宜吃油腻,还请夫人委屈一下。”
妇人翻了个白眼,“他吃不得,我也吃不得?就是小气!”
田喜乐也不与她争辩,让安宜泽去外面请郎中过来,眼看时候不早了,今日的炖锅也卖的差不多,总不能让人就在厨房里躺着,他们还要打烊回家。
安宜泽去了不久,郎中请来,还是那日给田喜乐看脚的郎中,过来的路上安宜泽就跟郎中说清楚那人的情况,郎中一进来就有模有样地坐到躺椅边上的凳子上,拿过男子的手腕号起脉。
两只手都号过脉,郎中又看了男子的舌苔,这才慢条斯理地起身,对安宜泽道:“二爷。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只是肠胃虚弱又吃了太多油腻,我给开两副药,回头再喝几天小米粥就无大碍了。”
妇人听郎中这般说法,不满道:“郎中是你们请的,谁知这些话是不是你们教他说的,反正我相公就是在你家吃坏的肚子,此事不能就这样完了。”
郎中在平安镇也是受人尊敬的,听了这话气的胡子都撅起来,手指点着妇人,“你莫在那里血口喷人,你家男人自己肠胃不好,却想要赖在别人头上,如今又质疑老夫的医德,我看你就是个泼妇。”
妇人上前两步,迎着郎中挺起胸,“你说谁是泼妇?你这老不羞,莫不是看我长得有几分姿色,想要揩油?”
郎中忙收回要点上妇人鼻子的手指,却气得直哆嗦,对安宜泽道:“二爷,你可得替老夫做证,老夫绝无揩油之意。”
安宜泽也没想到妇人是真泼辣,看来之前还算客气,朝妇人抱拳道:“这位夫人,在下相信郎中并无揩油之意,若你信不过郎中的医术,不如你说出一位郎中,我这就去将人请来。”
妇人见安宜泽还是温和有礼的模样,倒有些懊恼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无礼,略羞涩地垂下头,“小女子也是一时忧心家夫的病体才会失礼,让二爷见笑了。”
安宜泽摆手,“不笑不笑,是否还要再请郎中过来,还请夫人明示。”
妇人白了安宜泽一眼,声音都带了几分娇羞,“二爷请的人小女子信得过,只是家夫也确实是吃坏了肚子,不如再歇上一阵再走可好?趁这机会,小女子也想向大夫人请教一些厨艺上的问题。”
安宜泽还未开口,躺椅上的男人挣扎着爬了起来,拉起妇人就往外走,“还歇?当着我的面就跟人眉来眼去,当我是死的?”
看他比之前还要青白几分的脸色,田喜乐暗自发笑,果然男人吃起醋来什么都不顾了。
被男人拖着往外走,妇人挣了几次也没挣开,最后还回头不甘又幽怨地看了安宜泽两眼。
郎中嗤笑道:“看我说什么来着?就是自家肠胃不好又吃多了油腻,就看他这力气也不像有事儿人。”
田喜乐跟郎中道了谢,厚厚地给他包了诊金,又留人在小炖锅吃了再走,郎中谢过了就被安宜泽引去后店,对于之前厨房发生的事情又是一番高谈阔论,至此小炖锅这场风波算是平息了,原本就不相信小炖锅的食物不干净的,这回更加相信小炖锅无辜。
而随着男子和妇人同来的几人,见男子和妇人都走了,哪里像被抬来时路都走不了的样子,都觉得他们是被利用了,对二人愈加不满,啐了一口,便骂骂咧咧地走了。
妇人被男子拖着出了小炖锅,一直回到家里,男子才把妇人松开,气急败坏地道:“你不是说这样进到小炖锅偷他们的配方,怎么我瞧着你就是搭讪小白脸去了?”
妇人指着男人的鼻子骂道:“瞧你那点出息,这就吃醋了?也不看看我这长相安二爷看得上吗?我不想办法留在那里,咱们怎么偷配方?你倒好,脾气来了就把我拉出来,再想办法去他们厨房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