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乐知道安宜阳从没想过她太能干了会抢了他的风头,甚至在别人忘了夸田喜乐有本事时,他还会主动说上一句:“世子妃想出来的!”
可见在安宜阳看来,能娶个好媳妇也是他的本事。好在安宜阳也不是那种事事都完全要等着田喜乐拿主意的人,他会跟着农户们一起下田,也会跟他们一起研究种地时遇到的问题,田喜乐不敢较真的他就带着人一点点去求证,直到没有任何问题再向外公布。
正是有安宜阳大胆又谨慎地相信支持自己,田喜乐才会义无反顾地把脑袋里记着的东西写出来,不但是为了造福百姓,也是为了安宜阳对她的信任和支持。
田喜乐永远都不会告诉安宜阳,他在田里劳作时的样子虽然很土,却也很帅,有时让她看着看着就想到了前世的爸妈,若有可能她真想跟安宜阳一起下田劳作,体验一下农家夫妻的平淡幸福生活。
但在这个时代里,女子下田劳作的虽然不能说没有,但安宜阳肯定是舍不得田喜乐下地,尤其是下到水田里,可是要挽起裤脚的,露出一小截嫩白嫩白的小腿,别的女人露了安宜阳不会觉得怎样,但他的女人露了给别人看,他肯定是不愿意。
田喜乐每次提议都被安宜阳给否定了,田喜乐知道他的心思,久而久之也就不与他争辩,反正她也不是想要真的下地种田,就是想要体验一下农家夫妻的生活,就像她前世的爸妈一样。
中午的时候,田喜乐和安宜阳找了间酒楼进去,平时一天都接不到几桌的酒楼今儿却是异常热闹,所有的桌子都坐满了人,安宜阳和田喜乐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想换家酒楼吃饭,店伙计忙迎了出来,“二位客官,那边有等座的椅子,要不先坐着等会儿?不瞒二位说,今儿看了告示大家都高兴,城里的酒楼都客满,您就是再换一家也得等。”
田喜乐和安宜阳见伙计笑容灿烂,就点了点头,安宜阳对伙计道:“你待会儿给安排个僻静的桌子,最好在角落里的。”
伙计答应着就把二人引到墙角的几把长凳前,这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了,伙计说是一桌的,用不了多久就能轮到田喜乐和安宜阳,他们就也挑了个长凳,安宜阳扶着田喜乐坐下。
酒楼的环境还算不错,在一楼的中间还有一个小台子,也像茶楼那样请了人来说书唱曲,田喜乐虽然听不懂这些,但看安宜阳边听手上边跟着打拍子,显然是唱的还行。
刚坐下不多时,就空出一桌来,那几个等座的客人就被伙计请了过去。田喜乐和安宜阳又等了不到一刻钟,也空出了桌子,伙计就过来请田喜乐和安宜阳入座,位置是靠着楼梯下面的一张桌子,不大却足够用了,而且这个位置只要背对着门坐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
虽然田喜乐不常出门,认得她的人不多,但安宜阳这一年来整日跟农户们一起下田,城里谁不认得他?还是低调些好。
点菜的时候也是田喜乐点的,等伙计拿着菜单下去,安宜阳才将头上的帽兜拿下,对田喜乐轻声道:“还好没被认出来。”
田喜乐就笑:“怎么?还怕吃饭人家不要钱?”
安宜阳‘咦’了一声,“我怎么忘了还可以这样,你说要不要试试,说不定我吃饭他们还真不会要钱。”
田喜乐又白了安宜阳一眼,“瞧你那点出息,世子的这张脸就是用来混一顿饭吃的?”
安宜阳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一顿饭多亏,我想试试能多混几顿不。”
田喜乐望天,不多时伙计先把碗盘摆了上来,安宜阳便把脸又低了低,伙计奇怪地看了眼安宜阳,只觉得这个客人有点奇怪,好像怕人看似的,不过想想,也有可能是长得丑。
瞧了眼田喜乐,虽然不是长得多美,但胜在皮肤好,即使脸上没擦脂粉也能看肤白,家境肯定不错,伙计就想瞧瞧安宜阳到底长什么模样,难道真像常言说的: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
可伙计盯着安宜阳看了好几眼,安宜阳也不抬头,越是这样伙计越想看清安宜阳到底长什么模样,前些日子城里可是贴过缉匪告示,万一这人是告示上面画的匪人呢?不然就算长得丑也不至于不敢见人吧?
田喜乐见伙计一直盯着安宜阳看,安宜阳已经把脸都要藏桌子下面了,心中好笑,却得为安宜阳解围,不然真被伙计认出安宜阳,他们身边没带护卫,虽然余奚县的百姓都很拥护他们,可也不敢说在余奚就没人看他们不顺眼。
于是,田喜乐喊道:“伙计,伙计……”
喊了两声伙计也没回过神,田喜乐敲了敲桌子,略提高音量:“伙计!”
☆、362.第362章 熟悉感
362.第362章 熟悉感
“啊?”伙计一恍神,才意识到他竟然看个男的看走神了,脸一红对田喜乐笑道:“夫人有何吩咐?”
田喜乐斜了他一眼,“你怎么看个男人都能看直眼了?”
伙计脸更红了,尴尬地跟田喜乐解释,“实在是这位客爷看身量跟小的的一个同乡很像,小的不由得就多看了两眼。 ”
田喜乐‘哦’了声,“那你看清了,他可是你的同乡?要不要把脸抬起来给你好好看看。”
伙计‘呵呵’地笑着摇头:“不必不必,小的看清了,他不是小的的同乡。“
田喜乐貌似遗憾地道了句:“真可惜!”
伙计边笑边退下,走到边上还对这边关注着。直到伙计走远了,安宜阳才松了口气,对田喜乐笑言:“我觉得他不像看同乡,倒像是看贼匪。”
“说不定他就是把你当贼匪看了。”田喜乐道:“前些日子不是贴了不少海捕公文吗?我瞧着他大概是想瞧清你是不是上面的匪。”
安宜阳被噎了一下,突然对余奚百姓的防患意识很有信心了。
不多时,酒菜摆上来,伙计还是忍不住多看安宜阳几眼,安宜阳却拿手挡着脸,让他看不清楚,只能不甘不愿地下去。
正吃着,田喜乐突然发出‘咦’的一声,“是三弟,他也来这家酒楼吃饭?”
安宜阳挡着半张脸回头,果然看到安宜武从外面走进来,安宜武在余奚县不如安宜阳高调,毕竟他不会每日顶着日头跟农户们下地种田,认识他的人不多。
而且,就算那些认得他的人也因他一向态度冷硬,即使见认出他也会因为他的冷淡不敢上前,所以安宜武出现的大大方方,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
安宜武进到酒楼就先四下看了几眼,刚好看到田喜乐朝他招手,顿了下便抬步过来,挨着安宜阳坐下,原本站在大堂里迎客的伙计想要上前招呼安宜武,见他奔这桌过来时还愣了下,心想:难道还真被他猜对了,那男人真是通辑告示上的?不然通判大人怎么偏就坐到他那桌了?
结果不知那‘贼匪’说了什么,通判大人竟然笑了?通判大人会笑?伙计揉了揉眼睛,见安宜武还在笑,不是那种扯着嘴角淡淡的笑,而真正的开怀大笑。
虽然整间酒楼里认得安宜武的人不多,但只要认得安宜武的人就知道这位通判大人很少笑,至少在他们印象中通判大人是没有笑过的。
而今天,通判大人不但笑了,笑的还很开心的模样,想也知道是跟那对夫妻有关。只是田喜乐一直在内宅很少出门,认得她的人也就是那些位夫人。
而安宜阳背对着大厅,完全看不到他的长相,虽然疑惑通判大人为何笑得那么开怀,却没人敢上前真的询问,总不能过去问:“通判大人,您为何发笑?”妥妥会被安宜武一个冷眼扫回来。
不多时,安宜武喊了一声:“伙计!”
之前给安宜武和田喜乐点菜的伙计赶紧跑过来,“通判大人有何吩咐?”
安宜武道:“给我炒两个菜,再上两壶酒来。”
伙计答应一声下去,却不忘又扫了一眼安宜阳。这回安宜阳没有拿手挡脸,被伙计看个正着,就觉得这人真是眼熟啊,不过却不是通缉令上的那几个人,毕竟通缉令上的人都长得凶神恶煞似的,在他们酒楼的柱了上还贴了一张,那几人的模样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哪有这位爷长得好看?
而且,跟通判大人同桌喝酒吃菜,怎么也不会是通缉令上的人,不然通判大人还通匪了不成?
伙计带着狐疑下去,让人先给通判大人把菜炒了,之后见没有客人登门又没有客人喊他,就靠在柜台上跟掌柜闲聊。
“掌柜,你说那个跟通判大人同桌吃饭的男人我咋瞧着眼熟呢?”
掌柜从账本上微微抬了下头,道:“余奚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瞧着谁不眼熟?说不定来过我们酒楼吃饭的。”
伙计还是摇头。“不对不对,若是来过酒楼吃饭,就这人的模样我绝不会忘了。”
掌柜略不耐烦地看了伙计一眼,“有工夫在这儿瞎琢磨,还不如多去在通判大人面前侍候着,如今咱们余奚几县都成了平王的封地,平王跟通判大人的关系谁不知道?别人想巴结还巴结不上,这通判大人就来咱们酒楼吃饭,多好的机会,你可别给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