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泽打小就读了不少书,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说,还喜欢看一些杂书,其中就有关于风水易学的,在设计这些房子的时候,安宜泽就将这些知识都融会其中,又兼之他不俗的审美,这些宅子不但在大处让人赞叹,于细微也能体现精致。
哪怕此时院中还积雪未融,却几乎可以想像待春暖花开,满园种植了珍花异草后的美景,而最让孙鹤轩满意的是,无论哪座宅子里都有至少一处水井,打出的水也都是甜水,而不是当地最有特点的苦水。虽然宰相府主子们吃的水都是从西谷山那边运来的,但一想到洗澡的水是苦水,他还是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如今有甜水可以用来洗澡,他自然最满意不过。
于是,看了几处之后,孙鹤轩就选了离着余奚最远的玉陵县的一处宅子,这样他在余奚住着,就不用总被余氏拎过去教训。
只是问了租金后,还是把孙鹤轩给吓了一跳,他来之前也不是没打听过,这样的一座大宅子,在余奚几县买也不过一千两,安忠竟然张嘴就跟他说租金二百两一个月,还是一付拿三个月?六百两银子他再添些就够买宅子了,而且,想必余氏他们在这里住三个月也不止,孙鹤轩犹豫片刻后对安忠道:“忠管家,不如这样吧,之前虽然说是要租宅子,但昨日我回去跟家中人商议了一下,都认为还是买宅子住更方便,不如咱们还是谈谈宅子买卖吧!”
安忠却‘嘿嘿’笑道:“公子这话说晚了,若是你们昨天说买宅子,咱们昨天就都交接完了,可昨晚上我家主子来信了,说这些宅子如今只租不卖了,这个还真对不住您了。”
孙鹤轩皱了皱眉,总觉得安忠是故意在为难他,可人家不卖他也没办法,想了想又道:“忠管家,你可知我是谁?”
安忠点头,“知道知道,谁不知孙大公子你的名号?”
孙鹤轩原本还觉得安忠若是知道他是谁,或许还会给他一个面子,可如今听安忠说知道他是谁,孙鹤轩就觉得若是别人来租房子还真未必会如他这般麻烦,恐怕人家就是因为是他才故意要高价。
虽说宰相府和平王府在明面上还是一派安祥友好,但在暗地里已经斗了几次,外人不知道,做为安家的大总管想必会知道,看来他想便宜地租下宅子不可能了。
孙鹤轩道:“既然忠总管知道我是谁,那我也不与忠总管客气了,宅子我要买下,多少银子你开个价。”
安忠却笑得谦恭却不卑微,“对不住了大公子,这些宅子我家主子已经交待过了不卖,您说再多,拿再多银子也没用。”
孙鹤轩皱眉,“那你们怎么才肯卖?”
安忠疑惑不解地望着孙鹤轩,半晌才道:“大公子难道没听说吗?如今余奚几县都是平王府的封地,往后这些大宅子我们主子不是留着卖高价,就是要留着打赏给信得过的人,换了是您,您会卖吗?”
孙鹤轩便知道这次说破天也没用,只能叹了口气,让长随拿了六张百两的银票给安忠,并与安忠写下租房契约。心里想的却是早点买块地还是自己建宅子省钱。
房子租好了,安忠拿着契约和银票去见安宜阳,虽然他怕见安宜阳,但也想听听安宜阳对于今后的打算,毕竟安宜泽不在,没有人随时可以对他下各种命令,有什么事儿还得他多上心。
见到安宜阳,将今日的经过跟安宜阳说完,又把银票和契约给安宜阳看了,安宜阳将契约收了,瞧了眼桌上的六张银票,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安忠刚想靠退出去,就听安宜阳道:“行了,这事儿办的不错,银票赏你了。”
安忠愣了下神,虽然安宜泽平常也没少赏他,可一下子赏六百两的时候还真没有,可见安宜阳低头喝茶,他还不太敢问是不是他听错了,万一惹怒安宜阳再拿茶碗砸他怎么办?
安宜阳喝完了茶,斜了安忠一眼,“怎么?嫌少了?”
安忠确定他没听错,赶紧上前把银票拿过来,谢了安宜阳的赏,“大爷,您赏的太多了。”
安宜阳却‘嗤’的一声冷笑:“宅子又不会丢,租金就是白得了,这事儿你做的好也该赏,若是嫌多就拿回来。”
安忠忙道:“不多不多。”
安宜阳一挑眉,“那就是嫌少了?”
安忠被噎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平时在别人面前也巧舌如簧的,怎么到了大爷面前就拙嘴笨腮的了?不过也知道安宜阳是在逗他,跟安宜阳傻笑几声后,安宜阳就摆手让他下去。
怀里揣着六百两的银票,安忠心里这个美啊,虽说大爷对他态度是恶劣了点,但大爷对他也是最大方,这算不算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361.第361章 世子的脸就是用来混饭吃的?
361.第361章 世子的脸就是用来混饭吃的?
三日后,几县同时贴出告示,将几县被封为平王府封地的事情公告天下,城里城外反响不同。
百姓们自然是欢呼雀跃,去年仅一年时间余奚的农户们就都赚了不少,种甜高粱养牛的虽然暂时还没看出赚多少大钱,但家里养的牛却越长越大,种出的高粱不但够家里一年的吃用,还卖了不少,而且,安宜阳承诺牛养大了他们负责收,将来这又是不少的钱啊。
可在听说世子在余奚最多就能呆两年后,大家的内心还是忐忑的,就怕世子走了,那些官员们会不知怎么算计百姓,就像去年有人要用一成的钱来收鱼,若不是世子和世子妃教的做鱼方法好,养鱼的都赚不到钱了。
如今听说世子不但不走了,往后他们也算是平王府封地上的子民,这些普通百姓和农户都觉得往后的日子更有奔头,都在琢磨今年家里是不是再养几头牛,就算世子最终不能把养大的牛都收回去,他们还可以把牛往远地儿卖不是?一头牛再少也值五两银子,一家养上十头八头,甜高粱的杆子也够喂,比割草可轻松多了,就算偶尔要加些粮喂,但他们如今还真不太缺粮了。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那些想要借着余奚县的鱼卖不出去把鱼低价买下再往别处运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还有一些打算等安宜阳走了,就巧立名目捞好处的也都只能把心思收起来,这些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安宜阳留下来。
哪怕安宜阳留下来可以让这里越来越富,但他们能捞的好处却不多,尤其是那些做官的。官员都不是在一个地方就不挪动的,官员几年一调动,在调动之前还打算趁着任期捞一笔就走,看来想捞钱只能等换地儿了。
虽说他们的夫人们前些时候跟着做烧烤赚了不少,可大家一起合作收入一分其实剩下的也不多,但既然人家平王府落地生根了,对余奚几县的治理肯定比从前还要上心,他们想捞油水就只能等挪动后,到别处再捞了。
当然,除了这些有油水不敢捞的官员,当地的百姓和乡绅们大多都还是很高兴平王府的人从此不走。
虽说几县成为平王府的封地后,想也知道平王府会对当地有很多限制,但这一年来大家都眼看着几县在世子的管理之下的发展,不但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就是乡绅们也确确实实得到好处,能称为乡绅,家中都有些产业,几顷地都是小意思。当初跟着安宜阳干的那些人家里,不但收成比起往年好得多,家里养牛的更看到养牛的好处。
而经过一年的相处,他们也都对安宜阳的人品很信服,虽然封地是封给平王的,但平王都不管事,将来这些还不都是世子的?世子又是个心眼好的,就冲他只是奉旨来治理几县时就能跟农夫们一同下田种地,不顾风吹日晒。在农夫们遇到难处时他好帮的他都帮,不好帮的他也尽全力去帮,就知道他绝不会因几县成了平王府的封地而压榨百姓,他只会带领百姓把日子越过越好。
安宜阳和田喜乐穿着普通,因下着雪,他们都将帽兜拉的极低,将眉眼挡住。可虽然是下着雪,但街上的百姓比往日却只多不少,很多人还围在城门和几处贴了告示的地方踮脚张望,确定了消息的人也都脸上挂着笑,都在期待在平王封地里第一年他们的日子会发生怎样好的变化。
田喜乐捅了捅安宜阳的腰,“看到没?百姓还挺稀罕你。”
安宜阳挑了挑眉,有些得意地道:“那是,这都是在种田时积累的感情了。”
说完凑近田喜乐的耳边道:“其实我就是个摆设,他们真正稀罕的是你,没听刚刚那人经过时还说了,世子不走了,世子妃会不会再拿出许多赚钱的本事?其实我也在琢磨这事儿,你脑子里到底还装了多少好主意?”
田喜乐神秘地一笑:“你猜!”
“还用猜吗?”安宜阳更加得意了,“你有多少好主意,最后都是要便宜我了。”
“得瑟!”田喜乐白了他一眼,其实却是很高兴安宜阳没有那些古代男子的自高自大,若是换了别的男子,被提起时总是会让人想到他能干的老婆,恐怕一般人是接受不了吧?
而安宜阳不但听到别人说时不会觉得难堪,反而会一副窃喜的表情,好像有这样的媳妇他有多自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