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还恶狠狠的说,“敢咒我祖母?!毒妇,小心我休了你!”
只把方氏吓得瑟瑟发抖,他这才施施然的转身。优哉游哉的去了新纳的小妾房里。
方氏气急,却不敢再说什么,独自在屋子里,偷偷的骂了几声老虔婆,又暗骂齐令涛这个没良心的,最后重点骂了一通刚进门的那个小妖精。
到了齐令涛跟前,方氏却变得异常恭敬。
大把的银子到手了,美妾拥在怀中,泼妇老妻也老实了,孩子们更是有了差事(掌管齐家产业)。齐令涛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
而这一切都是堂兄带给他的,他如何舍得齐令先走?
面对齐令涛情真意切的挽留,齐令先微笑的摆了摆手,郑重的交代了一句:“家里若是有了为难之事。可以直接命人去京里报信,切莫与不相干的人牵连不清。”
齐令先的意思很明白,要钱、要差事,可以找他帮忙,但不要收受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的好处。
这是齐令先在洛阳接连置办产业的另一个原因。他不求齐令涛这些族人给他多大的帮助,但求他们不要给自己拖后腿。
齐令涛不傻。傻子也做不了齐家的族长,早在齐令先把爆竹作坊交给他打理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堂兄的意思。
所以,他才会毫无心理负担的去祖宅捞好处。因为他明白,他越是这般,堂兄越放心,给他的好处也就越多。
“阿兄,小弟没什么能耐,幸亏命好,生在了齐家,有您这个兄长庇护。”
齐令涛用戏谑的口吻说着许诺的话,“小弟没太大的野心,唯盼下半生能有个富足日子,儿子们能有个出路就好。”
齐令先定定的看了齐令涛一眼,满意的点了下头,“好,不愧是我的弟弟,你明白就好!”
洛阳应该不会出事了,齐令涛做大事不成,但约束族人、打理产业还是没问题的。至少齐家的老巢不会被人渗透了。
就这样,齐令先放心的走了。
来时紧忙赶路,归时便放缓了速度,一千多里地,有女人有孩子的,太过辛苦也不好。
半个月后,齐家人的车队才抵达京城。
“总算回来了~~”
顾伽罗靠在车厢上,眉宇间满是疲惫。
“大奶奶,家里有紫苏,她定会照看得妥妥的。而且婢子提前给家里送了信,等咱们到了家里,热水、热饭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您好好泡个澡,再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便能歇过来了。”
紫薇知道顾伽罗为何这般,并不是累得,而是因为和大爷的冷战。
唉,她真是想不通,之前还好好的,大爷大奶奶自三年前去西南开始,两人就没红过脸,那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回到了京城,大奶奶又生了两个姐儿,两人该更加恩爱才是。
怎么说吵架就吵架呢?
单单是吵架也就算了,自家牙齿还会咬到舌头,更不用说夫妻了。
可别人家的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可大爷和大奶奶吵完架就开始闹冷战。
这都多少天了,大爷和大奶奶一句话都不说,大爷虽然每日还回来,但也只是过来看看姐儿们,看完孩子就一个人去东厢房。
大爷是个大男人,自然不好拉下脸来认错,但大奶奶竟是比大爷还要硬气。
两口子就此成了陌生人,见了面也谁也不理谁。
紫薇担心,这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万一大爷真的恼了,再、再出去寻花问柳,然后弄回个小妖精来,大奶奶岂不是更要受委屈?!
就在紫薇胡思乱想的当儿,骑马走在前头的齐谨之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四下里寻找管家的身影。
奇怪,早就给家里送了信,怎么没人前来迎接?
齐谨之皱眉,恰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齐谨之的大腿,低声哭道:“大爷,不好了,咱们家让人给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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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艳遇”
曲进财,曾经是齐家的奴婢。其父乃齐家世仆,自祖父起便在齐家当差。其母是清河县主的奶姐,陪同县主一起嫁入齐家,后来还曾经做过齐谨之的乳母。
二十岁的时候,承蒙家主齐大老爷的恩典,曲进财削去奴籍成为良民,先后在柏树胡同、陕西巷等胡同开设了几家茶室、酒肆。
因其头脑灵光、经营有道,几家店铺的生意很是兴旺,短短几年的功夫,曲进财这个奴仆出身的毛头小子便赚取了大量的银钱,成为京城街面上数得上号的富商,人称‘曲大爷’。
当然,这些都是官方的说法。
事实上,许多人都很清楚,曲进财不过是齐家放出来经商的奴才。表面上是风风光光的大商人,事实上却事事听命于主家。
每年生意所得的红利也全都是主家的,他不过就是个跑腿办事的管事,只是比普通管事体面些罢了。
这在情况在权贵、官宦人家十分常见。
朝廷不许官员经商,也不许勋贵们与民夺利,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豪族世家的老爷们无法亲自出面,便挑一个信得过的奴仆放出去,顶个东家的名头,帮主家打理生意。
不信你瞧,曲进财父母兄弟总计十几口人,却唯独他一个人除了奴籍,阖家上下还在齐家当差。
他的父母现在是齐家极为有头脸的管事,弟弟亦是主母信得过的外院管事。
就连随后娶的媳妇也是主母清河县主身边得用的大丫鬟。
……种种迹象表明,曲进财仍然听命于齐家,他的那些所谓铺面也归齐家所有。
同理可证,他的所作所为也与齐家脱不开关系。
现如今曲进财被人一纸状书告到了顺天府。其旧主齐家被问责也在情理之中。
“杨继业?他不是御史吗,怎么还管起刑事诉讼来了?”
齐谨之阴沉着脸坐在外书房里,听完管家的回禀,不禁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件事为何会由杨继业捅出来。
要知道,杨继业出身英国公府。而英国公府和齐家同为四大国公府。彼此表面上没有太多的关系,但实际上四家却是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盟友。
“此事不能怪他。”
齐令先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眯着,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小憩。低沉的声音幽幽的飘来,“有人盯上咱们四家了。所以杨继业刚从冀中办完差事回来,便被个告状的婢女拦了下来。随后又有好几个壮汉追着她喊打喊杀,杨继业明知道其中有鬼,也只能咬牙接下来。”
杨继业是御史。要的就是耿直廉明、铁面无私。朝堂上监察百官,私下里遇到不法事也当挺身而出。
如果杨继业眼睁睁看着拦自己马车的‘可怜女子’被人当街砍杀却袖手旁观,他这个御史也就别做了。若是再被其它御史攻讦,还有可能连累杨家。
最最要紧的是。如若杨继业真的那般选择,齐家照样脱不开关系。而且还有可能将事情闹得更大。
与其这样,还不如由杨继业亲自捅出来,至少他能将事态控制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内。
齐谨之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节,点了下头,“是我气糊涂了,竟没有想到这些。没错,如果不是杨继业,今个儿咱们一回京,前来迎接的就不是家中的管事,而是顺天府的差役。”
齐令先没说话,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齐谨之转头问向管家,“曲大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躬身回道:“曲大已经被顺天府收押,名下的几处茶室也被查封,如今顺天府尹正命人详细搜检几处茶室和曲大在外头置办的宅院。”
齐令先忽问了句:“顺天府可有正式审理此事?”曲大有没有过堂?有没有受刑?
管家明白自家老爷的意思,赶忙摇头:“还没有。顺天府尹只是命人取证,曲大也被好好的关押在大牢里。昨儿曲大的婆娘还去看过他,回来禀报说他一切都还好。”
齐令先勾了勾唇角,“顺天府尹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件事背地里另有隐情,所以没有按照常规程序办案,只是压着、拖着。
齐谨之却皱起了眉头,“父亲,顺天府尹可以拖延,但咱们不能拖啊。前些日子咱们不在京里,那贱婢背后指使者不会发难,可如今……”齐家回来了,有了‘正主儿’,对方若是不发力才怪。
更不用说齐谨之还是大理寺的官员,到时候找个御史参上一本,将齐谨之和顺天府尹一起拖下水,诬他们一个‘官官相护’,怀疑整个司法机构渎职、违法,大理寺、顺天府为了证明清白,定会不留丝毫情面的审理此案。
而事件的重点也成功从曲进财转移到齐家身上。
齐令先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明儿让曲大家的上告吧。”
齐谨之有些迟疑,“咱自己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