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没有想到村妇还挺有心计,竟然用这种办法将人赶走,便咬着牙道:“这次来,侯夫人只给了老奴三百两银子,老奴只能再添一百两银子,这样就可以让她们生活四个多月了,到时二太太说不定就会接到侯爷命令,带着孩子返京了哪。”
“哎….,我说不讲究这些吧,你非要让我讲究起来,那好吧,这二百两勉强讲究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后没钱我可就赶人了,省的在这生活不下去,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侯夫人背上恶名,可别怪我,”方知风轻云淡地道。
郑嬷嬷真想将银票甩在方知脸上,心中暗骂,可是表面上却不敢,乖乖地掏出银票放在桌上道:“那就请二太太安排她们的住处吧,老奴等到她们安排好,便回京禀报。”
这时,门口侍卫禀报:“二太太,古嬷嬷求见。”
方知让请古嬷嬷进来,郑嬷嬷却吃惊地张大嘴,能称为嬷嬷的,那都是在后院里混得不错的下人,怎么二太太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人物?
☆、176.第176章 惩处
古嬷嬷进来,一举一动都落在郑嬷嬷的眼里,尤其是那行云流水的标准施礼,直接让郑嬷嬷断定她是在官宦人家后院浸染多年的。
同样,古嬷嬷见到郑嬷嬷后,一眼就能看出她在后院的地位及年头,用方知的话,这些成功的职业妇女,身上都带着很浓的职业烙印。
见礼后,方知便将郑嬷嬷介绍给古嬷嬷,两人互相施礼时,用眼光互相扫描对方,同时还带着无声无息的碰撞火花。
“古嬷嬷是我聘请过来掌家的主事嬷嬷,所以你要留下的人,先给她交代一下吧,以后就听从她的安排,”方知眼神淡然地看着郑嬷嬷,心说,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想接触孩子,哼,还早着呢。
郑嬷嬷自然知道方知的用意,可是即便拿出孝道来压方知,可是人家也不是不用长辈给的下人,而是通过人家自己人安排,这个从哪里讲都没有错的,她突感到很是挫败,一个农妇,怎么有这么多的心机。
可是就这样认输她又不甘,便道:“二太太,夫人还让老奴告知太太,现在身份变了,说话做事都代表着侯府,不能再像原来那样,做事说话口无遮拦,二太太没有受过什么教导,应该听从夫人的建议回京,这样不论是对太太还是对公子小姐都好,别的不说,最起码在行为举止上都能有所提高,毕竟是在京城,所受的熏染所接触的人不是一个等级的,可是既然侯爷同意二太太带着公子小姐在这乡下生活,老奴不敢擅自改变,但是二太太一定要谨记侯夫人的话,做事需三思后行,千万别在引发什么样的误传,到时影响到侯府的声望,恐怕侯爷也没有办法保住二太太的地位。”
这是威胁自己,同时还用侯夫人压迫自己了,方知微笑地鼓掌,“啪啪啪啪”的响声,让郑嬷嬷张大嘴呆立当场。
“先是讥讽我是个农妇,举止行为粗鄙,在就是用侯夫人来压我,目的就是告知我,不配做侯府家的儿媳,最后用侯府的声望威胁我,一旦侯府声望有损,就怪罪到我的身上,会让侯爷将我休了,好好好,侯府下人竟然如此敢跟一个主子说话,什么招数都用上了啊,可是郑嬷嬷是不是忘记什么了,自从你们见到我,以你为首,所有的下人都没有给我行叩拜大礼,这就是侯府的规矩?你就是这样代表侯夫人的?”方知冷若冰霜地用异能将这些话传播到院里院外,不论是那些下人还是留在院子里的侍卫,都听的一清二楚。
郑嬷嬷没有想到自己失误在这儿,可能是因为她们打心眼里没有将方知这个村妇放在眼里,可能是因为沐向峰是个庶子,还是侯夫人最憎恶的庶子,所以只是用半蹲礼来见面的,大家齐齐将这么重要的礼节给忘了。
她急忙跪下磕头赔罪道:“都是老奴糊涂,是老奴的罪过,还请二太太谅解。”
“哎…..,侯爷长期在边关,为大梁国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侯夫人自己在京城,孤单凄苦无依无靠,费力地支撑着侯府这么巨大的家业,你们作为下人,不说是为侯爷的伟大感动,不说是为侯夫人独守空房难过,反而不将侯爷和侯夫人放在眼里,欺上瞒下,人面兽心、丧心病狂又禽兽不如地对我们讥讽、胁迫、威胁,真是作恶多端心狠手辣、笑里藏刀无恶不作,我真为侯夫人难过,为侯夫人悲伤,怎么就被你们这群阴一套阳一套的恶奴欺骗了呢?来人啊,将郑嬷嬷给我带下去教训教训,我要为未曾谋面的婆婆出口气,为婆婆分忧解愁,”方知依然用异能传播着这些话,像奶奶所说那样,要打脸就要狠狠地打,打的有理有据有节。
两个侍卫立刻冲进来,将这郑嬷嬷拖走,古嬷嬷则作为监刑官,不仅命令外面的下人齐齐跪下赔罪,打完郑嬷嬷二十板子后,又指挥侍卫打蔡嬷嬷十五个板子,然后逐一减少,三个小丫鬟只打了五板子。
这也是按照侯府里的规矩来办的,打的板子数量不多不少,让人挑不出礼来。
郑嬷嬷她们算是栽了,刚见面就被打板子,还是当着赵家村许多村民的面打的,虽然没有到皮开肉绽的阶段,但是也都渗出血来,收拾完她们,就让车夫带着郑嬷嬷去镇子上的客栈养伤,赵家村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多余的钱看伤,那二百两银子,可是要摆谱,要讲究的,等丫鬟过来伺候后发月银的,做衣衫的,并没有惩罚治伤的钱。
郑嬷嬷和蔡嬷嬷差点气的吐血,但是有侯爷的侍卫看着,二太太也说的有理有据,毕竟她们犯了个常识错误,所以只能忍下这口气,赶紧去镇子上治伤要紧。
榕湖有点打退堂鼓了,二太太虽是农妇,但这般强横实在是不好惹,看样子没法完成任务了,即便在二少爷身边做姨娘,想必日子也不好过,尤其是主母这么抠门,连治伤的钱都不出。
三个小丫鬟被打的呜呜直哭,她们原本就是因为家里贫穷被卖,好不容易进入侯府准备享受荣华富贵的,没想到竟然又被发送到这穷苦的地方,还遇到这样的恶主子,以后有没有活路都不敢说了。
古嬷嬷帮完忙,却有点担心,怕方知这个地位低下的儿媳妇更不受侯夫人待见,便忧虑地道:“芳枝,这样是不是太不给侯夫人面子了?会不会将她得罪的太狠了?”
方知让她坐下喝口茶,安慰地道:“没事儿,我惩罚在理,谁也挑不出错来,再说了,我要是服软,她会变本加厉,还不知怎么鸡蛋里挑骨头找我的茬呢,她的目的就是想将我们一家子置于死地,这样明目张胆昭然若揭,我岂能服软退让?所以只拿出狠招让她望而却步,让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说完,对着外面的侍卫喊道:“张德、柳青,你们将这话给沐韧说一下,让他禀报侯爷,我可是被逼无奈才不得已而为之啊。”
外面站着的张德与柳青,嘴角忍不住地抽动几下,然后应声道:“是。”
☆、177.第177章 娘舅
古嬷嬷这才放下心来,而且打心眼里佩服方知的处事方法,她很是纳闷,方知没有过过大户人家的后宅生活,怎么会这般精明,便问道:“芳枝啊,你这些都跟谁学的?”
方知伸了伸舌头老实地道:“我奶奶,我奶奶的至理名言全家都知道:既要打脸,就要有理有据地打,既要伸手去打,就要用力,否则挠痒痒似的,人家不仅更恨你,还对你的好心一点不领情。”
古嬷嬷张口结舌,想到自己还跟老太太对上过,要不是后来自己觉得要依仗王家打开在赵家村的局面,才退出战场的,以王老太的这霸道的劲儿,自己不知要吃多大的亏呢。
她一口气将茶水喝光,然后告辞,快速的往家里走去,她要告诉小姐,以后嫁到王家,第一个要巴结好的就是那个王老太。
方知这边初战告捷,沐向峰那边却迎来投奔自己的第一批亲戚,娘舅。
其实按照巧姨娘身份,不能称呼舅舅为舅的,但是于靖不这样认为,觉得只要不当着侯爷的面,私下就该这样称呼。
于靖是巧姨娘同父异母的哥哥,算是于家嫡长子,今年四十七岁,由于家境败落,身上带着股浓浓的市侩之气,谈到钱或是权便会双眼放光,沐向峰见到后很是不喜。
他从小到大虽然经历很多的事情,但都是跟朴实的村民打交道,所以对于这样拿腔作调,还无时无刻都想着怎么投机钻营的大舅,实在是反感,只客气地吃了一顿饭,便再也不想相见,何况,娘可是曾经被姥爷逼迫要撞墙自杀的,加之娘也是于家庶女,在嫡母的淫威下,才会被姥爷当成礼物送出去吧。
于家之所以知道沐向峰成为四品武将的消息,当然是侯夫人派人告知的,还是以喜讯的方式大大方方地去于家通知,遗失在外的巧姨娘所生的孩子不仅找到了,还当上了四品武将,这可是于家崛起的希望,所以于家派出于靖,这个最会说话,最会看人下菜碟的,脑子最活络之人,去探查沐向峰的虚实。
这些年,由于于家嫡支受到重创,旁支虽然没有受到牵连,但也跟着损失很大,最起码主要收入的船运及走商线路全部丢失,只能靠着一些门面做点倒买倒卖的生意支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