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疑惑,“这是,疯了?”
立马有人讥笑,“我看是装疯吧,为活一命?”
“喂,官兵们都不听他的命令了,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今天这小心脏忽上忽下,都多少来回了,就没消停过,还能有什么不对劲?再有什么不对劲我现在都不会惊讶了。”
人群突然不知为什么开始安静下来了。
是那种从最外围到最里围逐层安静了下来。
团团围在一起的人群也开始从最外围一层一层左右分开了。
最里层的人看不到外面,只觉得被某种不知名的氛围压抑着,却又奇特地期待着。
什么?又发生什么了?还能再发生什么?
拥挤的人群彻底左右分开了,在那分开的空地上再次出现了一队人群。
看到这些人的面目,刚才还觉得已经饱受惊吓再有什么不对劲儿现在都不会再惊讶的人们再一次受到了自打脸的暴击。
那是熟悉的面孔。
对于阿卜热来说,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少主子和少夫人,以及一对小主子。
对于夷州百姓来说,他们一眼看到的是以石三为首的若干矿工。继石大柱死而复生之后,这是又出现了第二批死而复生的人,还是那据说已经死在洞里连尸体都没挖出来的等人。
而对于林道夫来说,两拨人都认识的他,此时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脊柱似的,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也不发疯了,脑袋也不疼了,再没有一刻能像现在这样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什么都完了!
他恍惚地想,他为什么要蹚这场浑水呢?如果当初他什么心思也不起多好,乖乖送了萧江灼等人去乌齐多好。或者在后来矿洞出了意外时,他实话实说真心组织救援多好。也许在疆皇那里讨不到功劳了,但至少不会因此就惹来阿卜热的赶到。
又或者他为什么要大办重办葬礼,他那时直接给了钱不就完事了?为什么还要拿什么遗体做什么官宣!如果事情没有拖这么几天,又怎么会给了对方逃出生天的时间。
不,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还可以解释,他还可以择清自己!
林道夫这样想着就起身了,他想着的是冲到萧江灼等人的面前跪下求饶,可是动作却是捡起地上的匕首冲了过去。
他们怎么可能逃出生天!他们一定不是真人!他们是假装的,是易容的!他们在幕后策划了一切目的是借此一事灭了他,灭了林家!
他要揭发他们的真面目!看他用匕首划破那人的人皮面具!
“少主子小心!”阿卜热上前护驾,手中长剑轻松击飞了林道夫的匕首,最后还用剑尖抵在了林道夫的咽喉要害。
萧江灼双手背后,傲然起范儿,当然起的是前皇子的范儿,“不得动用私刑!林道夫身为父母官,却不做父母事,他对不起的何止是朝廷的信任,他更对不起的是夷州的百姓!他理应公开接受百姓的审判,是死是活也当有百姓决断!”
阿卜热:不自觉地手抖了一下。
虽然说辞中透着一股装比的尴尬感,但总的来说这话还是合适的。问题是,不传消息说少主子脑子闪着了吗?但这么一听的话,好像脑袋还挺好的嘛。
深知内情的大乔梅夏等人:呵呵,这话可是夫人来时教了好多遍的!别说萧江灼能声情并茂地背出来了,信不信现在把念儿拎出去都一样能背得出还背得好?
阿卜热甩开了林道夫,林道夫眼珠一转扑抱住了石三的小腿。
“老三,你我主仆之情绝不是什么人能随便收买的吧?你说实话,你对着这些百姓说实话!是不是某些人在背后操纵了一切?你在其中是什么角色,起的又是什么作用?他们的动机是不是就是为了我林家的矿山?老三,你说实话!放心,我会保护你,以及你全家的生命安全的!我保证!”
石三低头看着林道夫,目光特别失望,“老爷,哪怕我在矿洞中生死未卜的时候,我也没有背叛林家的念头的。可是老爷,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看到我的断手没有?我可以不怪你,可是那些死在事故中的矿工兄弟们呢?那些不愿跟着我另找出路,坚信你会营救所以等在矿洞口的那些兄弟呢?老爷,我没脸再面对那些人啊!”
哪怕是刚逃出生天时,石三都谨记着他的身份是林家矿的负责人,他的主子是林道夫。然而等他下山,等他得知“他”死后林道夫的一干行为,任他对林道夫多么忠心也经不住林道夫这么单方面的毁坏。
“林大人,这次是你错了,你该以命偿命到地底下为枉死的矿工兄弟们忏悔!”石三甩开了林道夫。
这一甩,就相当于坐实了林道夫的所有作为。
愤怒的人群很快再淹没了林道夫及其家人,那架势任谁都看得出,林道夫及其全家很难再活着走出人群了。
胡氏一手拉着自家老爷们的手,一手拉着二儿子,人安全了,这气也来了,“既然早就逃出生天了,为什么不给家里递个消息?你们就看着我们孤儿寡母的那么为你们伤心?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
石三的眼神隔了重重人群跟萧之夭远远的对上了一瞬。
不是他不想给家里人递消息,而是有人不让给!当时他还不理解为什么,但现在理解了。这位夫人分明是在等着他亲眼看清楚林道夫的为人,为的是让林道夫亲手砍断林家和石家多少年来的主仆牵绊!
这位夫人是想要林家矿山吧?连带着收买自己?那这手段可真是让人惊悚的可以,也服的可以!
林家矿山从今天起势必要改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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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谢土匪和大乔~这是肿么了,年底出大血么?这么大礼让我静等帅气小哥哥的心还没等来小哥哥就先扑嗵扑嗵乱跳了~要不,咱就不等小哥哥了?如果我暴富一小下的话,其实没有小哥哥也是可以的呢~
我愿用二十斤肉把桃花运都加持在财运上——这是我圣诞的许愿,好像实现了呢~狂美~
☆、256 自学成才饭局一霸萧九爷
夷州轻易拿下了,曾经富可敌国的林家被暴动的百姓灭得连点渣都不剩。林道夫一直用和气生财要求自己也教育别人,于是当他沦落到这种万夫所指的地步时,他的人也不会强行为他出头。
和气生财嘛,为了以后自己的财,一定要第一时间和新主子打好关系才行。--职场公务员Boy们就是这么喜新厌旧的耿直不阿。
于是更加确定了身份的萧江灼很快迎来了第二次的设宴款待。
萧之夭连忙抓住机会提前“教育”萧江灼,“你觉得这第二次宴请会是什么情况?”
萧江灼一脸泰然,用面无表情充分诠释了他无所畏惧的男人气概,“什么情况我都不怕,喝不死他们!”
还是上次的酒吗?口感很令人回味呢。啊,后来的“解酒运动”也很令人回味。
萧江灼的目光从萧之夭的头顶循环一圈到脚下,又从脚下循环一圈回到头顶--特别想再来一次浴室解酒Play!急!
萧之夭:……你丫的往哪儿看往哪儿想呢?
无语半天的萧之夭一巴掌拍在桌上,“把你眼底的回味给我收了!”
以为谁看不出来呢?
梅夏失笑出声,上前一边奉茶一边劝道,“夫人,既然您担心,那就别让殿下去啊?殿下想喝酒咱也可以在家喝嘛。”
“我那是担心他喝酒吗?”萧之夭叹,“那可不是普通的饭局。”
“怎么不普通了?”
萧之夭一正表情,“以政字冠名的饭局,通常拍马屁是开场,你恭我维是热身,共同控诉前任是主体,最后一定是我们万众一心势必团结在新主子的周围共创美好明天的表决心。”
正在喝茶的阿卜热一口喷出了口里的茶:少主子虽然闪到脑子了,少夫人却依然犀利如初呢,可喜可贺。
梅夏抽着嘴角道,“夫人,听您这么说,好像这饭局更不应该让殿下去参加了。”事情的本质如果是这么的肮脏且令人反胃的话,那殿下去了被染脏了怎么办?
“不,我这样说可不是为了萧江灼不去!”萧之夭拉着萧江灼的手语重心长道,“萧江灼,这些人可比暗地里喊打喊杀的那些人难对付多了,什么借机探你口风啊,或者各种给你设下文字陷阱什么的,一个不小心他们还有可能诱导出你的把柄来好紧紧抓住。全部喝倒也是一种应对方法,但治标不治本。你得想办法让他们明白,你不是他们可以用心机算计的对象!”
喝倒一次人家会赞你一句酒量真好,喝倒两次人家就会立马明白,哦,原来就是个能喝的棒槌啊。
萧之夭一字一顿地强调,“这一次千万不能喝倒!你不能倒,对方也不能倒,我要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人清醒着才会深刻感受到局面的扭转。
萧江灼没能理解,但能做到听话,“好的,娘子。”
一脸呆然,或者可以换另一个更形象的词,乖巧。
看到这样的萧江灼,阿卜热差点没控制住想要摸上萧江灼头的手。
这下他肯定自家少主子的脑子的确闪着了,否则这种模式的萧江灼哪怕是在梦里都不一定梦得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