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想着,容貌毁了,身体毁了,他还能干什么?就算出去了,也没什么用了吧!这里,大概真的就是他的归宿了!
思绪回到最初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整天只知道黏着娘亲,可是娘亲不喜欢自己。那时候他不懂,那是厌恶,鄙夷,甚至仇恨的目光。
后来,娘亲又给他生了一个弟弟,娘亲宠他,爱他,把最好了都给了他,整日里陪在婴儿床旁边,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一个。
他想着,娘亲那么喜欢弟弟,要是弟弟不在了,是不是娘亲就会喜欢他了?
可是弟弟的房间有很多宫女太监守着,平时不让任何人靠近,有一次他偷偷摸摸的想进去,被发现后,娘亲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还罚他在房间外面跪了一天。
他病了,他也想了很多,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人生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还是寻找机会靠近弟弟,这次却不是上次那个理由,他要对他好,很好很好。
毫不意外,依然是处罚。
他都忍了,最后,娘亲终于同意让他和弟弟玩耍,那时候他已经四岁了。
谁知五岁那年,一场意外的阴谋,让他一张脸毁了大半。
他第一次看见娘亲脸上带着愤怒,那是为了他!娘亲为了他去求皇上,皇上为了安慰弥补他,七岁就封他为宁王。
他兴奋的去找娘亲,却意外的发现娘亲在和身边的嬷嬷说话,提到自己的时候,语气嘲弄,似乎不久前的担忧与怒气都是水泡,风一吹就没了。
他搬出了府,再也没有叫过她娘亲,那只是……弟弟一个人的娘亲。
转眼到了十几岁,皇后又开始给他身边塞人,侍女,姬妾,他一个不落,全部收下。她大概还不放心,又为了他的婚事着急,四处张罗。
他不动声色,这些年的风雨,早已将他打磨的犹如一块顽石,冷硬光滑。
然后圣旨到,他奉旨成亲,娶了个据说是京城有名的美人,至于家室什么的,从来没有人会考虑。
他什么话都没说,娶谁不都一样,反正他也分辨不出谁是谁。
他以为谁都一样的,可他第一次见她就记住了她。
以后的一件件事,只要是关于她的,他都不知不觉的注意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直到沈宸提醒了他。
对啊!他还有阿衣,他还不能死,阿衣还在岚州城,他带走了所有人,那她怎么办?幸好是在城里,没有什么大的安全问题。沈肆安慰自己,思维也开始转动,继续苦思。
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时离他的距离,除掉障碍物,喊一声就能听见。
司雪衣昏睡在地上,气息绵长。
一个白发老妪蹲在地上,披散着头发,凑近了司雪衣的脸,仔细端详着,脸上神采飞扬。
“这娃儿可真俊!好久没遇到过了……这次从哪里开始呢?”老妪吃人的目光在司雪衣身上来回扫视,恨不能剥开她的衣裳来。
司雪衣浑身发热,老妪炽热的目光太过热情,她不得不醒转过来。
老妪笑的意味深长,道:“怎么不继续睡了?这离天亮还早着呢?”
还睡?再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雪衣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直接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目的,我就是来找你的。”
鬼手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女娃儿莫不是傻了吧!……傻了更好了,都不知道疼了。”
司雪衣知道这人的性子,目光掠过,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道:“你无非是想找俊美之人罢了,我知道哪里有。”
鬼手浑浊的双眼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像是吃了某种药的模样。
司雪衣心里发怵,就算是想好了,到真正面对的时候,依然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司雪衣顿了一下,继续又说了三个字:“何云香。”
这次轮到鬼手僵住了,脸上的笑慢慢也收起来了,她靠近司雪衣,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凑到司雪衣眼前,阴测测的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可是一触即溶的东西哦……我给她娶了个好听的名字,就叫‘葬花‘,你觉得好听吗?”
司雪衣仰靠在靠背上,觉得姿势有些不对,微微做直了身子,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来谈谈交易吧!”
“好。”鬼手出乎意料的直起身,反倒是把司雪衣弄的呆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话已经进行到这里,道:“你帮我救人,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会感兴趣。”
司雪衣留了一半话没有全说出来。
☆、姨娘‖药人
绝望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湿哒哒的气息冲入鼻翼,带着腥臭。
绕是心中带着希翼,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不知道多久,也已经消失殆尽。黑暗中只剩下了微不可察呼吸,犹如濒死的鱼。
‘吱嘎——’
刺眼的亮光猛地射进来,潭水中的众人心微微颤动。这不知道多少的日子,像是又过了一遍以前,绝望,恐惧,黑暗,死亡在悄无声息的接近蔓延。
有脚步声走进来。
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沈肆眯着眼看过去,瞳孔剧烈收缩。
他有脸盲症,分不清每个人,却在一瞬间看见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一度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流风走在最前边,‘鬼手’何云香佝偻着身子,满头白发乱糟糟的顶在头顶。司雪衣走在最后边,穿着一身雪白色长袍,青丝高高束在头顶,简单俊俏的打扮。
“人都在这里了。”流风目光阴沉,扫视一圈。
司雪衣低垂着眼眸,掩去眼中的神色,怕流风发现异样。
鬼手扯了一下司雪衣“走,过去看看。”
司雪衣慢吞吞的跟过去,眼神游离,不敢往沈肆的方向看。这地方这么肮脏,他到底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
墨色的潭水寂静无波,上面漂浮细细碎碎的杂物,一股异味扑面而来。
鬼手拽了她一下,司雪衣收回心思,迅速而隐秘的瞅了一圈潭水中的人。两人沿着岸边向前走,鬼手似乎在观察谁更适合做药人,看的很仔细。
司雪衣使了个眼色,鬼手站住,道:“就他吧!”
沈肆目光一直在司雪衣身上,此刻就像是刀子般,若眼神可以杀死人,司雪衣早已千疮百孔。
鬼手看上的人是秦姨娘,司雪衣刚开始还没认出来,只觉得眼熟。毕竟看惯了女装的秦姨娘,一下子换回男装,一时没认出来。
流风上前,看了一眼秦之宁,觉得不是什么大人物,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便同意了。
司雪衣偷偷看了一眼沈肆,好感度40,降低了两点,还不算太糟,在心里范围之内。
司雪衣和鬼手回去了,流风吩咐人将秦之宁放开,押上来。
秦之宁低着头,似乎快要昏迷,全靠别人拖着走。
流风带着往鬼手那里走,心里却在想着,司公子为何会与鬼手相识?到了鬼手屋外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回头又看了一眼秦之宁,确定这人不是个特别重要的人,这才让人送进去。
人都走了,秦之宁被随意的丢在地上,浑身湿透,黏在身上,紧闭着眼。
“女娃娃,这就是你的爱人?”鬼手瞅了一眼秦之宁,咂咂嘴,有些瞧不上。这男人长的不英武,甚至有四分阴柔,身材也偏瘦弱,此时昏迷着,脸色苍白,更是弱的跟小鸡似的。
秦之宁袖中的手指动了动。
司雪衣眼中浮现复杂的神色,有深情,有恨意,有迷茫还有坚定。
“放他走吧!”
鬼手浑浊的双眼直直的瞪视着司雪衣,似乎要将她看个透彻。
司雪衣强忍着不自在,转过身去,再晚一点她就要憋不住了。
“想好了?”
司雪衣想了想,紧张道:“先把他治好,然后再让他走吧!”
鬼手却将她的紧张当成了不舍与为难,怪笑两声道:“也行。”
秦之宁顺利从留了下来,下午的时候悠悠转醒。但他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动,静思这半天发生的事。
王妃娘娘为何会与流风的人在一起?看起来身份还不低的样子?那个老妪又是谁?为何流风会听她的话?王妃娘娘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了?
最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何王妃娘娘会说…自己是她的爱人??
她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就是宁王府的秦姨娘?
这些疑惑就像是个巨大的谜团,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目光在司雪衣身上停顿了片刻,略微惊艳,身穿男装的司雪衣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气质。
王妃……还是自己人吗?
答案直到秦之宁离开流风也没有想明白。
傍晚时分,初二端了一碗药过来,秦之宁自然是认识的。不归客栈的人,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忠心耿耿。
“初二,这到底怎么回事?”
初二找了个椅子,坐在床边,将药碗递给秦之宁,都是一起训练过的人,知根知底。
“晚上就会送你离开,你马上找人来营救王爷,流风……很可能是使毒高手,一定注意。”初二还是将司雪衣说的话告诉了秦之宁,虽然她也不清楚,王妃到底在做什么,但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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