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进了皇宫,他们俩吵吵半天,也没定下该让薛娘住哪儿。后来却发现薛娘宁可自个儿待在卫府,也不愿进来。
这哪儿成,陆墨跟卫司俩人一直待在宫里,生怕一出去,就被对方寻到机会,害了自个儿。卫府定是去不成的,薛娘一直在那儿待着,岂不是见不到了。一咬牙找了个离两边儿都差不多距离的宫殿,让薛娘在那儿安置下来。
走到门口,宫女瞧见他连忙跪拜,陆墨刚要问薛娘在做什么,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的。他皱了皱眉,卫司的声音。
沉了脸色,推开门走进去。他们二人坐在椅子上,身子皆是往前倾,额头都快要碰上。
陆墨的脚步声,传进薛娘的耳朵里,她原是背对着门口,转过身子,脸上的薄怒还未消,两道弯眉微蹙,眸光流转,含着的怒意更是添了几分颜色。
卫司也皱着眉头,只是眼里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薛娘张嘴想叫陆墨一声,犹豫了会儿,闭上嘴,当没看见。反正眼下这俩人都是不招她待见的,一视同仁,甩脸子就成了。
陆墨走过去,不见外的从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薛娘跟卫司抬头看着他,陆墨冲着薛娘笑了笑:“一进门你还装作不待见我,这会儿又忍不住看我了。我还在想,你能撑多久。”
薛娘瞥了他一眼:“你来我这儿做什么,本来就应付着一个烦心的,这会儿又来一个,你们俩不想让我活了是不是。”
卫司皱了皱眉头:“说什么死啊活的,若是没别的可说,拿块点心堵嘴。”
他也不知怎么了,一听见这话,心就有些慌。从一边儿端来点心碟子,放到桌子上,薛娘还没拿,陆墨就捡起两块儿,放到嘴里吃了。
一边吃,一边点头,对着薛娘说道:“你倒是聪明,把我心思看透了。当真是不想让你活了。”
听了这话,薛娘还没说什么,卫司就先急了。他嗤了一声:“也不知道谁先死,自个儿一个短命鬼,竟然还来说别人的死活。”
薛娘吸了一口气:“你怎么……”
卫司瞪了她一眼。
薛娘撇撇嘴,反正是自己咒自己。陆墨出乎意料的没反驳,笑了笑,捡起块儿点心,递到薛娘面前。
她看了陆墨一眼,今儿怎么这么反常,接过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就见又出现一块。卫司正眼巴巴地看着她,薛娘皱了皱眉,也接过来。
卫司眯着眼睛笑了笑,忽听刺耳的声音,陆墨拖着把椅子坐到薛娘旁边。饶是铺着地毯,也禁不住他那般折腾。
薛娘把糕点塞进嘴里,擦了擦手,觉得快要在椅子上坐不下去了。皱着眉头送客,这俩人都装作听不见。
她叹了叹气:“你们俩把我卖了还不够,这会儿天都黑了,还在这儿赖着,还让不让我吃饭?赶紧走。”
过了会儿,太监宫女摆上膳食,薛娘身边仍旧坐着俩人。没有让下人们布菜,她夹起一筷子菜往嘴里放,陆墨也跟着夹那盘菜。卫司看了看,往薛娘碗里夹了一筷子。
陆墨直接把那盘菜端过来,倒进他的碗里。
薛娘眼巴巴的看着,她才刚吃了两口。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他们两人一眼,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她叹了口气,揉着肚子。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变成了他俩抢菜吃。
这边儿刚吃了一口,那边儿就吃两口。薛娘压根没地方下筷子。过了会儿,菜吃得一干二净,这俩人撑的挺肚子。薛娘瘪瘪嘴,饿死了。
卫司看了她一眼:“这么多菜还没吃饱?”
薛娘火气顿时上来了,拽着他的衣裳往外赶他。卫司唇边带着笑,嘴里说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是关心你么。别推我,别推我,摔倒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卫司倒在地上,薛娘踩着他的衣摆,摔在了他的身上。二人疼的呲牙咧嘴吸着凉气。
薛娘挣扎着想起来,却看见卫司搂着她的腰,一直喊疼。陆墨站在一边儿,看了半晌,握紧拳头,抿着唇没忍住,走上前一把将薛娘拽起来,眼里都是怒火,盯着她瞧。
薛娘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
陆墨嗤笑道:“你心虚?为什么心虚?”
卫司倒在地上没起来,枕着手背,翘起腿,看着他们俩:“她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倒是不知晓你从哪儿来的那么大底气,来说她心虚。别说她这会儿跟我打闹,即便是以后成了亲,又关你什么事?”
陆墨瞥了他一眼,松开薛娘,走过去踹了他一脚,卫司一躲,让他踩了个空。卫司站起来,歪了歪头:“想打架?”
陆墨脸上带着冷意,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卫司敛住眉头,身子绷紧,看了他一眼:“想杀我,就凭一把匕首,你想的也太容易了些。”
陆墨没理会,直直刺了过去。二人交手,打得十分厉害,都是冲着要害的地方去的。薛娘怔了怔,想去劝阻,忽然想到系统说过男主没那么容易死,而且这俩人的武功旗鼓相当,应该无事。
她这会儿若是过去,怕闹得更厉害。正打算倒杯茶坐会儿,就听系统呜嗷喊叫。
它语气焦急:“快啊!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过去劝开。”
薛娘:“劝什么,你不是说男主不会……”
系统打断:“那是之前的世界,这会儿都一个分成俩了,自己杀自己能不死么。”
以前别人杀不死,眼下自己杀自己就会死?什么莫名其妙的说法。
薛娘看了看,她要是过去挡在他们俩中间,说不要打了,估摸着都来不及开口,一刀就扎到她身体里了。
把桌上的茶杯扔到他们的脚边,碎片声让二人停下,扭着头看她。
薛娘皱着眉,十分冷淡:“别在我这儿打闹,看着烦。想杀人到外面去。”
卫司看了眼陆墨,别过头去,委屈地说:“是他先动手的。”
陆墨将匕.首收回去,脸上的表情仍是冷冷的,眉间夹杂着一丝偏执,走到薛娘身边:“若是我跟他只能活一个,你希望谁留下?”
薛娘眉头一跳,想张嘴胡乱混过去,就听他说道:“不要说其他的,只说你希望谁留下。”
陆墨的神情冷漠,眼里却透出认真的意味。薛娘愣了愣,有些喘不过气:“我选我爱的人。”
陆墨一怔,勾了勾嘴角,声音低沉:“若是两个都爱怎么办?”
薛娘有些心慌,脚步往后退了退。卫司站在一边,没想到陆墨会说出这句话。
两个都爱。
打死他也受不了薛娘爱上除他以外的人,更别提这么假设的说出来。
陆墨逼近,盯着薛娘问:“两个都爱怎么办?”
薛娘别过头,神情有些慌乱。
陆墨继续说:“换句话说,你希望谁先死?”
薛娘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怒气:“为什么非要死一个?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她心口起伏不定,脸憋得通红,眼里泛着水汽,身子发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陆墨弯了弯眼睛,盯着她道:“是啊,为什么就非得死?”
薛娘一愣,没反应过来。
陆墨尤其有耐心:“你说,为什么要死?”
卫司冲过来挡在她前面,抿着唇瞪着陆墨:“你今儿是专门来闹事儿的?她可没亏欠你,你冲她摆什么脸子?”
陆墨眸光一暗,将匕.首快速掏出,冲卫司刺过去。薛娘惊得大叫,连忙将卫司推到一边,大喘着气,喊道:“陆墨你发什么疯,赶紧出去!”
陆墨低下头,像是没听见似的,匕.首重新放好,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卫司。袖子被割破了,渗出血来。
卫司背对着薛娘,冲他勾了勾嘴角。
那一刀来势凶狠,稍微松懈便能要了他的命。卫司哪里会在陆墨面前放松警惕,即便薛娘没有推开他,也是伤不到的。
只是她喊出声的时候,卫司心下一动,看着匕.首凑了过去,手臂划破。陆墨看了他一眼,迈着步子离开。
薛娘心里慌乱的很,唇色苍白,卫司见她要站不住,走过去扶她,被薛娘甩开,身子发着抖:“你也出去。”
卫司本想安慰她一句,终是叹了口气,往外走了。
薛娘将摆的瓷器砸了许多,心里的烦躁仍是一点都没有消。为了她把自己都伤了,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本来就是一个人,她能更爱谁?
过了几天,陆墨的手段越来越狠辣,逼的卫司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丝毫不敢松懈。饶是这样,十来个大臣都往陆墨那边去了。
卫司脸色铁青,动了杀念。陆墨却早就将大臣们护得滴水不漏,让他无法下手。每天被弄得焦头烂额,脾气也坏了许多。
就差最后一步,竟然卡在了这儿。
正当他着手想法子应对的时候,陆墨竟向天下宣告他是皇帝的亲儿子,一堆陈年往事被挖了出来,证明他的确是皇家的血脉。
之前那些皇子被陆墨杀的一个不留,那些忠臣气得脑门冲血,如今却得出这么个消息,心里顿时敞亮多了。
这样一来,便不是叛乱,而是皇家内乱,朝廷仍在。
一伙人都投靠了陆墨,更是借着替皇家铲除叛乱的由头,将卫司说成逆贼,先皇待他不薄,竟谋反叛逆,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