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王氏柔顺应了一声,这才说起还在院子里躺着的的姜钤。
“侯爷也知道,阿钤那孩子因为那事大受打击,心里不知有多苦,这才行事出格了些。他以前可从来不这样,侯爷也该体谅他些个,怎么竟将他打成这样?本来都已经……再要是伤着哪儿了,以后可怎么出去见人?”
说着小王氏就轻声啜泣起来,哭声隐忍而悲痛,透着说不尽的苦楚与哀伤。
姜权心也跟着痛了下,回身将她拥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好了,莫哭了,我再不对他下重手就是。你做母亲的,也要多看着他些,万莫任他这样自暴自弃行事荒唐下去,大夫也说了,他还有治愈的希望……”
且说姜容这边,自称故人请他们上来的人不是别个,正是之前带着信物匆匆离开的李长渊。
姜容见了他,一时又惊又喜,虽然有时候她挺不待见他的,但不可否认,在这里见到他还是很开心的。
彼此叙了一番别情离绪,几人都坐了下来,李长渊对李氏和姜容的称呼已经有了改变。
“小姑姑,小表妹,这次我回家已经确定了你们的身份,你们确实是我李家的人。”李长渊又是开心又是得瑟地道。
李氏登时就激动不已,想不到自己竟然真的还有亲人在世,自己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姜容倒是没觉得怎么,还没有见过面,单是一个亲人的名头可不容易叫她生出亲近之意来。
李长渊看着姜容道:“小表妹,来,叫声表哥来听听。”
姜容翻了他一眼,“表妹就表妹,干嘛还要在前面加个‘小’字?”
李长渊笑盈盈道:“谁叫你年纪比我小这么多呢?叫‘小表妹’多贴切啊,而且还更显得亲近不是?”
李家从上往下祖孙三辈就没有几个女孩儿,这好不容易有了个小表妹,当然得可着劲儿地叫了。
算了,他爱咋地咋地吧,她也拦不住他的嘴不是?姜容不再纠结这个称呼问题了。
李长渊又对李氏道:“小姑姑,我这次出来可是身负重任,爷爷说务必要将你们尽快带回家去,希望一家人早日团圆,奶奶可是千盼万盼地盼着你回去呢!”
李氏泪花点点,原先还没觉得,这一知道还有盼着自己的亲人,心里不知怎的就涌上了无尽的委屈,想要立刻飞往亲人身边。
但是她不能呀,平哥儿还没找回来呢。
姜容将他走后的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下,李长渊顿时出离愤怒了,又是后怕不已,心里暗暗决定,定要将那伙人查出来,叫他们知道胆敢招惹他李家人的下场,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他向姜容保证道:“别怕,以后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们。”
小表弟被人劫去了,李长渊表示自己义不容辞,要帮着姜容他们将他找回来。
如此一来,他就得跟着进京了。
用过午饭,休息了一阵,几人就坐上马车快马加鞭赶往上京城。
为了快些赶到目的地,姜容花10点功德值从仙源府里兑换了一张疾行符,悄悄贴在了马车上,再加上红云跑起来本就迅速,这样一来,马车行驶的速度比之原来快上了两三倍不止,还不到半日就抵达了上京。
上京不愧是大祁之帝都,其占地之宽广,其气势之雄伟,其百姓之安逸,其生活之富足,其景色之昳丽,其街市之繁华,都不可一言以蔽之也。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东南西北各自延伸出一条宽阔的大道,大道再辐射出穿插纵横的街市巷道,交织成一道大网,将整座城市囊括在内。
街道两边,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当铺、作坊,此外尚有医药铺子、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看得姜容一行人是两眼缭绕,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大的商店门首还扎“彩楼欢门”,悬挂市招旗帜,招揽生意。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有挑担赶路的,有驾车送货的,有驻足观赏风景的,有唱大鼓的,有说书的,有练把式卖艺的……
有做生意的商贾,有闲逛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
有杂耍的艺人,有唱曲的歌女,有卖狗皮膏药的挑汉儿,有酒楼中狂欢的豪门子弟,有街边行乞的残疾老人……
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五花八门,无所不备。
交通运载工具有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太平车、平头车、骡车、骡子,远处的洛河上还荡着各样的舟楫船舫……形形色色,样样俱全,绘色绘形地展现在姜容等人的眼前。
姜容看着这一切,恍惚觉得自己走进了那画中的清明上河图中,成为了画中的一员。
马车行了大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家酒楼面前,不是仙客来又是哪家?
看着李长渊熟门熟路的样子,姜容不禁问他道:“莫非这仙客来是你开的不成?”
李长渊斜她一眼,“现在才看出来?”
姜容无视他得意又傲娇的表情,迈步朝里走去。
“哟,客官,几位?”一名小二笑着迎了上来。
李长渊也没回话,只道:“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小二愣了一下,还是去寻了掌柜。
等到掌柜何叶青过来看见李长渊时,眼神就是一闪,旋即满面笑容道:“几位客官这边请。”说着做了个带路的手势,却是落后李长渊一步。
这家仙客来跟上元县的那家格局差不多,也有一间“明篁居”,这是独属于大老板李长渊的雅间,平日里并不对外开放,就算他没来也会空着不动。
何叶青会时常使人进去打扫清理一番,所以就算它长时间没有迎来自己的主人,里面还是一尘不染,干净异常,甚至有香味隐隐浮动。
几人围桌而坐,菜很快就上来了,不过却是由站在门口的何叶青亲自端上桌。
等到菜上完了,李长渊正要摆手示意何叶青下去,姜容却扯了扯他的袖子,向他征询道:“我们初来京城,不知道何掌柜能不能给我们讲些上京城里发生的新鲜事儿?”
得了李长渊的首肯,何叶青忙笑道:“这有何不可?要说新鲜事儿啊,还真有两件,且俱都是和抚远侯府有关。
“这第一件,呃,”说到这里何叶青突然顿住了,看了在座的李氏和姜容一眼,面现为难之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潜入
姜容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不说了?”
李长渊见到何叶青的表情,心里一动,猜到有些内容可能不方便说给她一个小姑娘听,便道:“且说第二件,怎么就和抚远侯府扯上关系了?”
何叶青擦了下脑门,似是松了口气,也不再吞吞吐吐了,很是麻溜地将第二件和抚远侯府的新鲜事儿道来。
“今日一大早,抚远侯府门前就来了一名女子,听说那女子长得是花容月貌,楚楚可怜,她一到了抚远侯府门前,什么话也不说,就跪在了那里,手里还抱着一个襁褓,里头包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娃儿。”
抚远侯府,小娃儿,听到这里,姜容下意识就联想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她并未开口询问,而是静静地听着。
“那女子才跪下来没多久,她怀里的小娃儿就放声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响亮哟,整条街上的人家都听见了。旁边好事的人就问她:姑娘啊,你为啥跑来跪在抚远侯府大门前啊?是不是有什么冤屈啊?
“姑娘不说话,只一味地哭,后来抚远侯府的人出来了,呵斥那姑娘:哭什么哭?要哭到别的地儿去!当咱们抚远侯府是菜市场呐!赶紧离开,不然别怪我动手!
“哎哟,那个凶得呀。那姑娘当即止了哭,举起怀里的襁褓道:这是你们抚远侯府的长孙,我是他娘,我看谁敢动我!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一下子就惊呆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难道是抚远侯的那位公子对人家姑娘始乱终弃,让人家找上门来了?这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怪不得人家要跑来哭诉了。不然的话,这姑娘可是没活路了。
“后来,那姑娘就被带进了抚远侯府,里面发生了什么,外边的人也无从得知。不过经过早上的那一出,抚远侯府是再一次出名了,还是丑名。
“不过一天的工夫,这件事儿大街小巷都传遍了,还演绎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不过里头都少不了抚远侯府的公子,大体是说他始乱终弃啦,玩弄良家妇女啦,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呀!
“总之各种流言满天飞,抚远侯府成了整个上京城的热点笑话。”
啧啧,瞧这番话说的,活灵活现,妙趣横生,仙客来的这位掌柜可真是个人才呀。就算他有一日在仙客来干不下去了,当个说书先生也是绰绰有余。
他说完了,姜容几个的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透过窗户,瞧着外边晚霞夕照,橘红色的夕阳将云层熏染得绚丽多彩,辉煌灿烂,叫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