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回雪亦期待地看着姜容。
姜容轻咳了一声,“你们还记得昨天在李府门外那些人议论的话吗?我听到有人说李澈从生下来时面上就布满了黑纹,这种状况我曾经听师父说起过,这是他们盛家后代的一个明显的特征……正好他的娘亲姓盛,与我的师父一样。
“所以我怀疑盛氏乃是我师父的后人,李澈身体里自然也流着一半盛家的血。师父曾经再三嘱咐过我,若是我日后遇见盛家人,定要尽力照拂一二。”
姜容说这话倒也不全是假的,她吸收融合了师父的修为结晶,全盘接收了她的记忆,自然能够感受到师父对于盛家的牵挂与不舍。
师父毕生都在为解决盛家子嗣后代的问题而努力,但一直到她去世她都没能做到,可以说,这是师父最大的遗憾了。
姜容自然受其影响,对于盛家的事情很是上心。
闻言,萧瑜道:“小容容,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还有一个师父啊?”
姜容叹了口气道:“师父他老人家性子古怪,不让我在别人面前提起她,所以我就没说。”
高人往往都很任性,脾气古怪,这一点世所公认,因此在座的都表示理解。
萧瑜心里恍然大悟,难怪这小妮子小小年纪就武功了得呢,原来是有高人在背后教导。
而高人嘛,一向是有着某些怪脾气的,小容容这位盛师父估计就是如此,除了不希望自己为人所知之外,恐怕还有考验自家小徒弟的一番心思在里头。
不让她说出自己的名号,小容容自然也就不能仗着师父的名号“为非作歹”了。这样遇事她就只能靠自己,也更有利于她的成长。
姜容只说了这么一句,几人就已经给她脑补上了,倒省了她不少事儿。
至于为何要隐瞒师父早已经去世的事,而是姜容考虑到,有师父好办事嘛,以后说不定有哪天需要用到自家师父名号的时候呢。
姜容继续道:“所以现在你们应该理解我昨天的举动了吧?昨天没来得及跟你们说,你们可不要怪我隐瞒。”
流风捏了她一下,“怎么不怪!这种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嘛,那样我们就能一起上了,保管将那个李什么遵的整得他老婆都认不出来!哪儿还容得他在那儿上蹿下跳的!”
闻言,姜容不由一阵感动,笑盈盈道:“好姐姐,是我错了,下次我一定提前告诉给你们知道,这次流风姐姐就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嘛——”
她抱着流风的胳膊撒着娇,软声哀求着。
流风哪里能吃得消她这一套啊,忙不迭地应声道:“好啦好啦,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啦!”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两朵姐妹花似的挨在一起相亲相爱的场面,萧瑜深觉受不了,可又不自觉地被吸引,视线像是黏住了似的挪不开。
纵使他和二哥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也没有如此亲近的时候吧?
唉,真是羡慕啊,要是他能够代替小容容和心爱的流风抱在一起就好了。
所以说起来,感伤什么的那都是骗人的,萧瑜,你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亲近美人儿吧?是吧是吧?
旁边回雪有些忧心道:“阿容,刚才我们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议论,李澈被人污告,现在已经被关进了衙门里,那现在该怎么办呢?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是不是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闻言,姜容眼睛一亮,忍不住赞了一句,“回雪姐姐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不错,我确实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还需要你们的配合与帮忙。”
“你说。”裴秀道。
萧瑜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折扇,“哗”一下打开来,貌似风流潇洒地轻摇了摇,打着包票道:“尽管说来,包在我身上了。”
墨川沉默地看过来,表达的也是这个意思。
姜澜姜煜两个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听到要他们帮忙立马变得兴奋起来,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带他们去玩儿呢。
李氏流风回雪三位女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是一脸义不容辞的表情。
姜容环视了在场众人一圈,心中激情满溢,这就是自己的亲人和一路同行的伙伴啊,果然是无条件地支持自己。
那么,她也不能让他们失望了不是?
第二天,三月十五,李家李逸五七的日子。
一大早,李府门前就被车马围的是水泄不通,陆续不断地有人前来吊唁祭奠。
府中早已经请了一班有名的道士来做法事,这会儿正在里头“嗡嗡”念叨着经文,灵堂中香烟缭绕,烛火旺盛。
堂下李遵跪在火盆前,将纸扎的金银元宝、人物器具、车马大宅等物投进去,嘴里念叨着。
“大哥,走好啊……一路安心……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家里的生意的,你莫要担心……安心投个好胎,弟弟多给你烧些纸钱元宝车马婢女,到了地下也能不受罪……”
他动作沉缓,神色黯然,一副强忍着悲痛的模样,前来吊唁的人看见了,都在心里感叹他与李逸兄弟情深。
那些纸扎的人物器具以及金银财宝之类的,看着像模像样、栩栩如生,但到底是假的,比不得真的结实,不一时就在火盆里化作了灰烬,轻飘飘地升到了半空中。
宽敞的院子里早已经摆上了好几十桌酒席,凡是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都可以入座。
说是亲朋好友,其实大多数人都与李家并没有什么关系,连沾亲带故都说不上,来了只是凑数的,混一顿饭吃。进了灵堂也就意思一下,随便在灵堂里进一炷香,磕两个头,态度算不得虔诚。
不过人家来了,李家也不能拒之门外,不然说出去像什么话?
哦,人家好心好意前来吊唁,结果李家倒好,仗着家大业大如此不近人情,竟还不许人进去了?看不起人还是怎地?
若真是如此,那李家可甭想要什么名声了。
所以李府对于前来之人都一应热情有礼地接待了,请他们坐上宴席,好吃好喝招待着,务必让他们尽兴。
好歹人家也添了份热闹不是?凑足了人气不是?
院子里席面儿上美酒佳肴、好不热闹,灵堂里却是乌烟瘴气、孤单寂寥。对比好不鲜明。
若是李逸还在世,来的人中有一多半是要巴结他的,剩下的也要笑脸相迎,不敢明着得罪他。
然而李逸这一去世,撒手人寰,真正悲痛惋惜的却没有几个。所谓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现在倒是都来上赶着巴结极有可能继承李家产业的李遵了。
凡是李遵所过之处,众人无不起身见礼,遥遥拱手,说着亲热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鬼怪
程英袁劲两人作为李逸生前的至交好友,这会儿自然看不过眼,李遵虽然是李逸的亲兄弟,但他们两个一向不太看得起他,因为李遵这人心思不正,喜好钻营取巧,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程英气闷地喝了口酒,郁郁不平道:“李遵在这儿得意个什么劲!李家又不是他的,那可是李兄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打拼下来的家业,自然要传给阿澈那孩子,关他什么事了?
“要不是他从中作梗,阿澈早就接手了。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污蔑阿澈不是李兄亲生孩儿,将阿澈下到了大狱里去,连李兄的五七都不能出席,真真是恶毒至极!李家在他手上,不被败光才怪!”
袁劲在旁边低声劝道:“你少说几句吧。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但现在李兄已经……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李家的事儿,我们作为外人的不好掺和,也掺和不进去,还不如想法子把阿澈那孩子捞出来。
“我们这做叔叔伯伯的,也帮不了他太多,但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遭受磋磨。说是暂时关押,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后就会将他放出来,谁知道这是不是个幌子呢。”
程英道:“你说的不错,他们这般明目张胆地将人给弄进去了,保不准将阿澈给暗害了,到时候可不就趁了李遵的意了?还有嫂夫人,也不知她那身子熬不熬得住,唉!”
两人一时间愁眉不展,说是想办法,一时半会儿的能想到什么好的?
他们只是一介商人而已,就算颇有些资产,但也不敢和官府衙门对着干,想要将人从牢狱中救出来,可不容易做到。
这边厢李逸的五七做得热闹,那边厢李澈盛氏娘儿两在牢狱之中却是一派凄凉。
两人分别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这边男囚丁字号房内,李澈手上被带着镣铐,垂头靠坐在稻草铺成的床铺上,身上的锦袍皱巴巴脏兮兮的,看不出个原样来。
他一言不发,气息沉冷,又兼脸上带着那张骇人的鬼面具,看着真是比鬼差还要鬼差。如此,他虽然是新来的,但同室的其他犯人都不敢招惹他,倒是让他落了个清静。
另一边女囚牢房内,盛氏缩在墙角,不时咳嗽几声,却是拼命用手捂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扰得其他人心烦。
这时,外面走过来一个小吏,抬脚踢了下牢门,哐啷几下打开铁锁朝里头喝道:“犯人盛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