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们这群小打小闹的都能带动起几家,若是过了年开春等殷亮的玻璃钢井盖一走向市场,那a市这个行业也要真正开始打开了。
“嗝……咱们……就得,就得趁我妹夫生产之前把...原料进好喽!到时候肯定能...能大卖!”
断断续续说完,付斌摘下眼镜,眯着一双桃花眼,晕乎乎的看向对面二人。
付斌的话,给古玉涛二人提了个醒,格栅虽然现在赚钱,但这个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不傻,谁都能买机器自己鼓捣。
玻璃钢以后若真是在a市做开了,卖原料确实是个极其挣钱的路子。
不管是大厂子还是小作坊,在进料这一块儿,都爱挑选就近的,越近时间越不会耽误,料有问题,也好来回解决。
“还真是这么回事!”古玉涛点点头,对付斌的话很是认同。
“古哥!这原料的...弯弯道道可就交给...交给你了,我跟鹏哥对...对技术性的东西可比不上你!”
“对!老古看你的了!”
一个真醉,一个快醉的都举起酒杯,对着古玉涛豪情万丈,高声敬酒。
“……”古玉涛现在知道为何妻女会如此反对他喝酒了,还真是……不雅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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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多吃点!”
给殷喜碗里不断夹菜,张雪兰笑的一脸温柔母性。
“陶陶给阿喜倒点醋去!”
“陶陶给阿喜倒杯水去!”
“陶陶把排骨往阿喜这儿挪挪!”
从始至终她都在安安静静的扒拉着碗里的饭,就这样,也逃脱不了被张雪兰这个亲妈支使的命运……
而一旁座上宾的殷喜,却吃的淡然从容,好似自己家一般吃的不客气!
“行了,陶陶带着阿喜出去玩吧!”
吃完饭,张雪兰揽下收拾碗筷的活,把古陶二人推了出去。
欲哭无泪,古陶怀疑,这真是亲妈么,一点都不担心她跟殷喜这个帅小伙单独在一起会产生化学反应么!
往兜里抓了把瓜子,古陶带着殷喜去胡同里开始来回转悠。
以前什么也不想的时候,她跟个话篓子似的说话毫无顾忌。
现在有顾虑了,说什么都是尴尬,还是嗑瓜子的好!
两人顺着胡同一前一后,慢悠悠的前后走着。
“陶陶。”
“啊?!”
身后的殷喜,冷不丁叫出她的小名,古陶心里一咯噔。
“怎,怎么了?”
嘴角带着笑意,慢步向前,伸出手,殷喜声音柔和,“粘上糖粒了!”
对方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上摆着从她头发上粘下来的白色小糖块。
“谢谢啊……”顺了顺头发,古陶极不好意思,她还以为他要对她说点什么呢……
两个人围着这片小胡同遛了一圈,对于这里,古陶估算,大概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就要拆迁了吧。
“小时候一直住在这儿?”
“嗯,好多年了呢!”
不光是她,这里也是见证古玉涛慢慢成长的地方,陪伴了他们一家人从无到有,从低到高的避风港。
不知不觉间,被小胡同勾起了许多回忆,古陶不禁生出许多感慨。
小胡同会变,古玉涛张雪兰也在慢慢改变,以后她也会变,房子虽为他们生活提供了一个家,但家的“魂”却永远在于他们。
“魂”归于人心,他们能把控不变的,是自己的心。
“殷喜。”
“嗯。”
眼前的少年离她一步之遥,古陶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一眼望出什么。
“我们永远都是朋友,对吗?”
对方棱角分明的脸庞似是冷风般的寒风,只是看向面前少女的眸子,却是暖意无限。
因着古陶的问题,殷喜笑意似乎随之更深了,在对方的直直注视下,开口轻叹。
“是。”
☆、第32章 往来
春节过后,人们的生活也都随之进入正轨。
初八,车间在一片鞭炮声中,正式开了工。
古玉涛、张海鹏、付斌三个人特意在饭店包了个大包间,请车间的十多个工人吃了顿开工饭。
格栅技术虽然简单,但活儿却比较脏累,古玉涛他们给工人开的工资一天是五十块钱,并且管吃住。
这在同等车间工厂里算是极高的,而且古玉涛这几个老板也都是好说话的,虽苦点累点,但工人干的却极为上心。
“十五之前能回来吗?”
“估计不成,怎么也得二十以后了!”
卧室里,床上摆满了成套的男士衣服,张雪兰正一件件的折叠往行李箱内摆放。
“真是的,就不能等十五之后再去?”看着床上躺着的古玉涛,张雪兰轻拍身前的大腿,抽出其身下的衣服。
伸了个懒腰,古玉涛打了哈欠,“早点去早点完事!”
“行了,快睡吧!”
收拾好衣物,张雪兰把行李箱放到床头边上。
随后拉上灯,轻手轻脚的出屋关上门。
明日古玉涛便要和张海鹏、付斌两个一起去浙江,早上四点的火车。
吃完晚饭,古玉涛就上床提前睡了,而张雪兰则要去厨房给他们准备些火车上吃的东西。
明天就是初九,此去一来回,少说也要十来天,光路上的火车这一去就要两天两夜。
“我爸睡啦?”
厨房里,古陶正往罐头瓶子里装着腌制的酱黄瓜。
“睡了,其他的都装好了?”
“嗯,在袋子里!”古陶腾出手指了指灶台上的大兜子。
“你爸一出门,我这心里就总吊着,真是操心!”
检查着袋子里的吃食,张雪兰忍不住跟古陶唠叨。
“放心吧,这次三个人呢!”
把装好的酱黄瓜瓶子拧紧,古陶随之递给了张雪兰。
“行啦!够他们三个火车上吃的了!”
冬天食物好储存,这次又是三个大老爷们一起去,张雪兰提前准备了不少的咸菜肉食。
爽口的酱黄瓜、汁香浓郁的辣椒酱、还有一袋子炸带鱼、熏肉、茶叶蛋。
三个人这次去浙江主要是为了玻璃钢原料,原料种类繁多,去的话最少也要十天半个月。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张雪兰这次给他们准备了好几瓶的咸菜大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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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天学校就要开学,在这之前古陶已经当了好几天的英语老师了,而这却要归功于——殷喜!
自那次大年初一付斌带着殷喜来拜年后,古陶本以为之前的暗示已让对方接受到信号。
但她真真是高看了他,从那以后殷喜是天天跟着付斌来她家串门。
最可气的是,这家伙把张雪兰给攻克掉了,某次聊天间,透露出他英语成绩不太理想。
而热心过度的张雪兰,立马就把她给卖了,让她这个班级英语成绩第一的去教那个第三的……
“张勇进步很大,平时多读多看做题的时候会更容易上手。”
古陶那间二十来平的小卧室,正中央立着一块儿四十来寸的小黑板,而张玲、张勇、殷喜三个此时正整齐的坐在小板凳上。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古陶摸不清殷喜这是来的哪一出。
反正多一个人不多,她干脆把张玲兄妹也一起叫了来,大家一起学习进步!
如果说当初给张玲的补习是省心省事,那给张勇的补习可真是费心费力到了极点。
他连最简单的初一水平的英语单词都记的磕磕绊绊,语法什么的更是浮云。
古陶甚至心生愧疚,让这孩子来听她讲课,对他真是残忍,所以时不时鼓励的话,她是一点也不吝啬……
每天早上九点到十一点是补习的时间,而到中午饭点,只有殷喜会留在古陶家吃饭。
古陶这几日一直处于纠结矛盾中。
殷喜的表现模棱两可到让她抓狂,二人每日都会见面,他的态度表现如以前一般无异,与她保持的距离也刚刚好。
按说只有这样古陶也不会多想,但不知为何,殷喜对她的距离虽把握得当,但她总能感觉出哪里不对。
不管怎样,她内里也是个成年人,不会傻乎乎的忽略掉异性对她的特殊对待。
比如现在。
“刚刚张勇那样,你也不解释解释么?!”
“陶陶,我听不懂,解释什么?”
饭后,张雪兰在厨房里刷碗,古陶把殷喜送出门外。
“他!他刚刚……”
她刚刚特意夸赞了张勇,只是对方突然来了句,“古陶老师,为啥你就不夸夸喜哥呢?!你俩没什么吧!”
“……”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收回对张勇所有的夸奖……
两人就这么僵僵着,对立在门口处。
“陶陶咱们是朋友,有什么闹心的事儿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决的。”
殷喜一脸无辜状,话说的十分善解人意,高大的身形站在古陶身前,仿佛真的可以为她遮风挡雨般。
“呵呵……没事,回去吧,路上慢些。”
对方一副懵懂样,让古陶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
“好,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