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显而意见,某粽子并不这么看好。
本身,顾琪就是苏家找出来的替罪羊,若是出了什么事一定都是她担着,现在她不仅不防着那些人使坏,还要从司马大人身上做试验,这怎么看都是无形中把危险又升了好几成。
“娘子,这万一……”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粽子的顾忌她也知道,但有些事就是这样,你去试可能还有成功的机会,你不去试那是万万不会有机会的。
而她现在就是这样。
顾琪拉起粽子的手,眼神郑重地看向他,伸手自己的三根手指,发誓道:“粽子,我跟你起誓,七七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大家的性命做赌注,这一次我不但要光明长大的拿了苏家的赏钱,还要光明正大的为我们流香居赢得口碑,若是有违誓言,那就……唔……”
一双大手反手捂住顾琪的粉唇,对面的某人却冷着个脸:“娘子,粽子相信你,但也请你不要有事没事就起誓。”
某粽子凝重的神色有些吓到她了,顾琪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知道了。
话说古人不是都比较相信起誓的吗,怎么这个臭粽子的反应这样大。
顾琪有些不解,但也没有直接去问,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不说她就不会去问。
既然下定了决心,顾琪便也不再与他啰嗦,后面的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有一件事她必须马上解决。
“粽子,你身上还有钱吗?”出来的时候,顾琪想着有粽子赔着也就没带,但这会儿要用的时候却有些抓瞎。
“有。”粽子取下腰间的钱袋递到了顾琪手中:“不过,娘子你要买什么啊?”
“这个……这个……”她还真不好意思说出来。
她已经年芳二七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不用想,该有的生理变化总是有的。前一段时间她是穷,穷到一分钱也要掰成两半来花,可现在她有钱了,那么有些事能解决的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就比如那个千穿万穿也不会离开你的大姨妈!
“粽子,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些小秘密的,你有我也有,所以不要乱打听,这些钱我自有用处。”顾琪神哉哉的向粽子解释,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钱袋里的那些钱看。
看着面前不断掩饰的小女子,某粽子也不好当面戳穿,实际上,在她还没说话的时候,她的脸就先红了起来,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更何况他也活了这么多年,在那个地方待了那么久,平日里女子常见的“小毛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娘子,我能跟你一块儿吗?”算计好的某粽子,在顾琪面前又恢复成了小白兔。
“不能——”
这次,顾琪大声地果断拒绝,开玩笑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粽子跟着:“粽子,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回去吧,对了,我听刘全说了,貌似最近云影又开始旷工了,你帮我找到他,然后揍他一顿。”
对于顾琪的这个提议,某粽子那是一百个赞成,为了避免顾琪不必要的尴尬,某粽子见好就收,再三嘱咐了几句要注意安全等等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目送粽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顾琪冲着她远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这才拿着钱向着附近的一家铺子走去。
穿到这里这么久,要不是前几日的林家婶子约她做布巾,她险些忘了这个重要的事情,更何况她还是个没爹没娘的姑娘,只能自己去添置,总不能去指望林家婶子吧。
况且,目前家中的生活也稳定下来了,不但自己的身子壮实了,就连萱儿也在长高,那些已有的衣裳鞋袜已经不合适了,在这么下去他们几个眼见着就要没衣服穿了。
面前的这家成衣铺叫彩云间,店内不但布料齐全,而且还有现成的衣裳鞋袜出售。
顾琪一进店,那伙计就拿出了几身的少女的衣裙供她挑选,可是顾琪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店内挂着的一身衣裙上。
那是一件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群腰处搭配这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不仅显出了腰身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锦衣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微风吹进铺子,那纱衣微微摆动似有波光流动之感。
“小哥,这身裙子多少银子?”
那伙计笑了:“姑娘,你真有眼光,这可是京城朝云辞的手艺,整个镇子仅此一件,用的是正宗的月影纱搭配紫烟罗,就连这襟盘上都缀着银线,你在看着红梅绣花,一针一线都甚为讲究,如果不是特别有经验的绣娘那可是做不来的,所以这价格自然也不便宜,姑娘可是真心要买?”
顾琪撇撇嘴,看这样子,这裙子估计也便宜不了,就算自己目前手里还有点钱,可也经不住这样败家下去,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这个裙子。
“你先说个价,我才知道我能不能买啊。”
活计伸出五个手指,顾琪猜道:“五两?”
那伙计摇了摇头,大嘴一张:“姑娘是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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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要五十两啊!
顾琪觉得有点心疼,五十两银子倒不是拿不出来,以现在流香居的盈利,她想要买一件五十两的衣服还是可以的,只不过用来买这样一个不能吃不能可又不能挣钱的东西,实在是觉得有些亏,何况这样一件飘飘欲仙的衣服,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场合,穿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想想她这样没事就往外跑的女子,又怎么适合这样的衣服。
顾琪自顾自地摇摇头,颇有些恋恋不舍地又看了那衣服几眼,就让伙计挑了其他几件衣裳连同鞋袜送了过来,且都是实用又耐穿的衣料,虽不是很贵但胜在简洁大方,可以适合在多个场合穿戴。
顾琪这边付了银子,正想转身离开,突然脑中电光石火,脚也跟着折了回来:“小哥,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如果有人拿着一件女子的衣服请寺庙的和尚做法事,还说不要耽误了时辰,你说这人是怎么回事?”
“哎呦,你姑娘你可别吓我,如果真的有人这样干,那八成是这人做了亏心事,让女鬼缠身了!”
“让……让女鬼缠身?”顾琪只觉得脖子后面都直发凉,话说如果这样的话,那女鬼很有可能就出自苏家。
“可不是嘛,”那成衣铺的活计压低声音,像是怕被女鬼听到一般:“我听老人说过,若是死于非命的女子死后会入不得地府只能在人间徘徊的,因为她们死的太冤,又挂念着在人间的亲人,所以她们身上都有很大怨气,有的还会回来寻找害死她们的人,有的会拉着跟她们状况一样的女子一起死。”
顾琪浑身打着冷战,她有些想明白了。
这多半是绿萝的主子,也就是苏府的那位徐姨娘害死了苏府的某位女子,以至于她夜夜做恶梦,日日被鬼缠,不得已,才想出这暗中找附近的寺院做法事的办法,恐怕为的就是不让苏府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想来他们找的那件女子的外裳,就是用来给死去的那个女子做法事用的。
不过这做法事真的管用吗?顾琪趁机向那伙计打听。
那店铺的伙计摇摇头:“管用不管用到是不知,想来也就是图个心安,本来做这事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也是,能请寺庙和尚做压鬼的法事,无论这人是谁,都不会是一个善心的人。
有道是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要是没做什么事,自然就不会惧怕这些鬼神。
想来,如若她细细向苏府打听一下,恐怕就知道这徐姨娘惧怕的究竟是谁了。
不过,要让她去查一个“鬼”,她还是有些害怕。
这万一……查着查着,真让她给撞见了,我擦,顾琪瞬间脑补——
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鬼,披散着长长的黑色头发,脸上看不到表情,就那样整天整天的跟在自己后面!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粽子从流香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琪给家里的房檐各处挂满了红色的丝带。
“娘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看见吗?在挂红丝带。”
“挂红丝带干嘛?”
“辟邪!”
……
第二日清晨,顾琪一早就去了苏府,她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昨天店铺小哥告诉他的那件事,弄得她一晚上都辗转难眠,根本就睡不着觉。
这不,天一亮,她就奔着苏府的方向去了,可是才到了苏府的侧门,她却停了下来。
就算去了苏府又怎样,她该找谁说,找苏柏岩吗?
可是苏柏岩也只是苏家的大少爷而已,看似很有前景,可是手中并无实权,这一点早在她在苏府为苏夫人调理膳食的时候就知晓。
找苏夫人吗?顾琪摇摇头,这事儿断不能去找苏夫人。
她已经见识过了,这苏夫人虽然能说会道惊才绝艳,可这人城府也很深,况且她本身与苏夫人并无深交,有些事在与她无直接利益的情况下,也很难判断这事会不会引起苏夫人的注意,就算说了。也不一定能讨得好,相反万一适得其反,反而会给自己平添无端地麻烦。
所以,目前这个事情,也只能天知地知自己知,若没有合适的时机,也只能让它老老实实地的烂在肚子里。
可真的要放过那个丑恶的徐姨娘吗?
一想到当初自己平白在苏府受的那些气,她就恨得牙痒痒,若不是中间苏夫人出来圆场,她恐怕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