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还真想诅咒我们。你说出声啊,有本事说出声啊。”
“走吧,他这样子真恐怖。”
“有什么好恐怖的,待会就会被阿大打死,阿大,打他,狠狠的打他!”
“开饭,”抱着一个铺着蓝色碎步的中年妇女走过铁笼前,往前面一个七拼八凑的帐篷走去。她嘴里塞着些煮土豆,细小的眼睛冷淡蔑视的瞟了他一眼。
“吃饭,吃饭了,”围着铁笼外面的人顿时轰然散开,前赴后继争前恐后的跑向帐篷。几个小孩来不及转身体被大些的孩子给绊倒摔在地上,抹了把鼻涕继续往前跑。
身后的男人叫骂一声,往稻草堆上啐口唾沫。他轻轻一甩,便将他扔到角落里。男人背对着他弯腰捡着铜板,他紧盯着男人,双手在稻草堆里摸索着找到些掌心大的石头。
不够,这么小的石头不够。
来不及寻找更有利的武器,他就被男人给提出铁笼,扔在乱葬岗附近的一个灰白色磨盘旁边。这一小片因为离乱葬岗最近,虽是冬季,没有腐臭味传来,但莫名的忌讳还是让这一片的地方空出来没有扎营,只放了一个借来的磨盘来磨豆浆与麦粉。
“弄不出一袋大麦粉,你就别想吃饭,”男人骂骂咧咧的推攘着他,在他脚上套上脚拷,链条连在百米之外的一块大石头上。
他推着沉重冰冷的磨棒在磨盘上磨着麦粒,一圈,一圈,又一圈,手臂长时间重复运动而酸痛不已,他揉着腰部,眺望了下帐篷里橘黄色的火光。
五颜六色的帐篷印着些跳动的黑影,在烛光照耀下扭曲了身体变换了形状,比他还像妖怪之子。
那是杂耍团其他的成员,他们可能围着方桌吃着煮土豆,他闻到了土豆的味道,淡淡的一丝丝的清香味。但也有可能是煮红薯,毕竟土豆可没有那么香甜的味道。
杂耍团的小母狗多多跑过来,它是杂耍团共有的财产,当然,这里面没有他的份。它是只农家常见的狗,浅棕色的毛色因为打架而秃了几块,耳朵高高竖起,身子低矮干瘦,四肢有些白色的毛发。它喜欢同他玩,虽然表达喜欢的方式与众不同罢了。
多多吠叫着,压低头颅,呲牙咧嘴的咆哮。它褐色的眼睛瞪着他,发黄锋利的牙齿流出些涎水打湿了嘴下一圈细小的棕色毛发。前爪在冻结的土地上扒着,划出一道道痕迹。
他抬头望了下空无人烟的外头,放下磨棒,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多多是喜欢他的,唯有它会陪他玩。
他捡起一块小石头左躲右闪,口中呼出的白气在眼前飘荡。多多动作敏捷,总是会先一步截住他的退路。他低声轻笑着,连忙后退,后腰突然撞上磨盘,多多趁机跳上来,张开獠牙凑近他的脖颈。
一声短促尖细的破空声在耳畔响起,胸前多多温热柔软的身体滑落在地,它来不及向他求救就闭上双眼砸在地上,额头有个血窟窿在吱吱冒着鲜血。
他愤怒起来,口中发出怪异的低吼声怒视着杀死他朋友的敌人。
敌人收起弹弓,快步向他走来。他穿着黑乎乎的看不清原色的破破烂烂的棉袄,可能外面的棉袄很薄,里面塞着些其他季节的衣服将身体塞的鼓鼓囊囊的。敌人在快要接近他时,一个猛扑将他压倒在地。
“想吃狗肉不?”敌人出声,他才听出这是个女孩,可能是跟他一般年纪的女孩。
他瞥了眼毫无声息的多多,点头。
“那就别叫喊,跟我来,”女孩猛压了下他的脖子借以警告他,她起身,提起多多的后腿向乱葬岗走去。
他脚步顿了下,因想到食物而湿润的嘴巴迅速变得干涩。他低头,沉默的望着限制动作的脚拷。眼睛变得酸涩,鼻子像生病似的透不过气。他茫然的眨着眼睛,不明白此刻为何想哭泣。
“想留在这里?”女孩意外的还会回来,她蹲在他脚边摆弄着脚拷。
“会……会照到……我,”他出声,因长时间不说话而口齿模糊断断续续的,他盯着多多的尸体,舔了下干裂的下唇,“多多……很耗……吃它时……温……温柔些。”
“啥?”女孩疑惑的眨着眼睛,黑漆漆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嘲笑讥讽,“喂喂,我是要吃它,不是要供奉它,说你呢,到底想不想留在这?”
他手指哆嗦着,嗓音也抖的像哭腔,“不……不想留,不留。”
一双粗糙干裂如同树皮的手指摸上他的脸颊,脸皮被摩擦的很疼,可在刺痛之外又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女孩凝视着他的双眼,目光掠过他左边的胎记,在他闪躲时,随意的说道,“也不怎么样嘛,还妖怪之子呢,不照样跟我们一样会哭鼻子。”
他躲避的动作顿住,手指颤抖的厉害,身体也僵硬的如一块岩石。
“我观察你很久了,”女孩掐住他的下巴,指腹摩擦着青紫色狰狞的胎记,“这是胎记吧?”
“……嗯,”他微微低头,好让女孩不必抬高手臂便能摸到他的胎记。
“像一条盘绕着的蛇,”女孩凑上来,亮晶晶的眼睛瞅着他银色的头发,“你头发真亮,这么明显的颜色太过耀眼与众不同,当然,容易被人发现也是个弊端。”
“嗯,”他摸着自己的头发,第一次发现这个颜色是美丽的。
“你去偷些土豆与红薯,”女孩笑嘻嘻的说,拍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赞美之声可以让人焕然一新、鼓足勇气,小妖怪,有肉没菜可不好,去偷些,顶多揍一顿,但绝不会打死你的。”
“……好,”他点头,揪着女孩的衣服,期期艾艾的说,“你跑……跑了怎么办?”
女孩的身体骤然僵硬又快速恢复,她嘴角的笑容勉强尴尬,语气略微心虚,有被说中心思的恼怒,“不想偷就别去,我还用不着低声下气的求你去偷!”
他哑然失色,心里的雀跃烟消云散。女孩黑亮的杏眼中闪烁着橘黄色的火光,温暖明亮带着隔阂,不是他可以触碰的。
他凑近女孩,忽然将她扑倒压在身下,紧紧的抱着她,嘶哑的嗓音大声叫喊,难听的如同一只乌鸦在哭泣悲鸣。
女孩咒骂着使劲挣扎,在杂耍团的人跑出帐篷时。他稍微放松身体,好让女孩可以成功脱逃。
女孩跑了,提着多多的尸体。留下憎恨厌恶的眼神与一枚碧色的玉佩,他握紧玉佩放在胸前,蜷缩着身体沉默的接受着拳打脚踢。
在他因高烧快要死亡的时候,无阙崖的大长老找来。
“果然,是与琉璃圣果最为契合的身体,”长老看着他青紫色的胎记,抚摸着他银色的头发,“想走吗?”
“不留……我不留在这,”他哑着嗓子回答,胸口绑着的玉佩染上他的温度。
他低笑着亲吻带有他体温的玉佩。
温暖可以没有隔阂的,只要他努力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化她。
第七十九章 合体后的故事
变成怪物的原因
一个朦胧深沉的夜色,两人正在床榻之间耳鬓厮磨。素净的豆绿色床帐在褐色地板上印下一道道起伏不定的暗色波纹,两双鞋子胡乱的放在脚踏上,一只女式黑底皂靴压倒一只白色布鞋。
梨木制成的床榻偶尔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声来提醒上面的两位不要太过火。水绿色的锦被皱巴巴的揉成一团扔在床尾。
仰面躺在床上的清芜雪似的肌肤透着股艳丽旖旎的绯色,及踝银发凌乱的散在水润迷离的银色眼瞳旁边。他咬住冰冷的指尖来阻止自己发出可耻的叫声,但还是会在辛雅的突袭之下发出些细碎暧昧的闷哼声。
他急促喘息着,眼神空茫的望着头顶不断摇晃的床帐感到似不确定的恍惚感。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觉得此时的幸福不过是当时被千机殿的人打晕后做的一场梦。
若这一切都是梦……或许这真的是梦。
清芜大口喘息着,肤色苍白如雪。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惧猛地攥住心脏,他放在辛雅背后的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身,腰部用力,身子一转,将她压在自己身下。他额头抵住辛雅额头上,惶恐的望着她,“阿雅,阿雅,阿雅,你在吗,你真的在吗?”
“我不在,”辛雅不厌其烦的抚摸着清芜额头带着的碧玉抹额,一遍又一遍的说着重复多次的话,“我这样随心所欲放荡不羁的人不会乖乖的呆在你的梦中,”她指尖点着清芜的心脏,“我在你心里。别忘了,我吃了你的心,你也吃了我的心。”
清芜跪坐在辛雅两腿之间,慢慢的将脑袋枕在她胸口处,耳朵倾听着她平缓有活力的心跳声,“阿雅,你当日如何想到与我共心这个方法,你就不怕——”
“——怕什么,左不过两人一起死,”辛雅拉起清芜紧握成拳冰冷微颤的右手,放在嘴边,吻了吻他主动张开的手心,安抚的笑着说,“既然你变不了人,那我就跟你一起变成怪物。你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的人生永远在琉璃圣果的控制之下。”
清芜脸色回暖,急促的呼吸也开始平和下来。他倾身,用脸颊蹭着辛雅脖颈。
辛雅温柔吻着清芜手心的动作逐渐变得色-气,她伸出滑腻的舌头,舔噬着他冰冷修长的手指,一点不漏的舔完,偶尔轻咬一口。她嘴角勾起一抹邪肆放-荡的笑容,凑近满脸羞红的清芜,让自己的鼻尖蹭到他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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