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让村里人怎么看我们,不行,这个坚决不行。”张大伯想也没想就回绝了。
张二伯倒是觉得这样不错,被老伴儿一推,忙道:“我看行,大哥就这么办好了。”
兄弟俩的话,一前一后说的很近,以至于说完,弟兄俩都愣了愣。
张王氏老早就瞅见张梅氏推张二伯了,这会子瞅见老伴儿傻眼,不觉看着老伴,嗤笑道:“傻了吧,你平时都说我不好,现在看看,是我不好,还是有人心里藏奸。”
在张王氏跟前,张梅氏是抱着尽量不出声的想法,现在还没到节骨眼,她听了暗讽的话,仍旧低着个头。
张王氏一出声,张大伯就回了神,这次他直接看着张曦秀,肃着脸道:“你真这么想?”
不想,张曦秀还没回话,张贤接过了话头,认真地道:“是,大伯家和二伯家即使能住,也只能安排两个人,可我们有四个人,谁家也住不了,还是单独住的好。”
张贤人虽小可也是一派公子哥的模样,他的话在张大伯张二伯跟前还是有些分量的,遂,听的他回了声,张大伯倒是沉默了起来。
瞧着张大伯沉默,张曦秀忙拉了把弟弟,朗声道:“大伯,二伯,我们是真心的,回来前,爹爹说了,让我们尽量别麻烦大伯二伯,乡里人的日子都不富裕。”
“哎,还是二姐儿说的在理,到底三叔是读书明理的人,知道我们的难处,得,既然三叔都说了这话,当家的,我看就让他们单住好了。”张王氏对这样的结果还是满意的。
要知道,张王氏一早趁着没人,已经潜进小库房,翻过张曦秀他们的行礼了,真是没什么值钱的家当。
虽说也有些不错的东西,可比起抚养两孩子,她觉得还是亏了,所以,让他们单过是再好不过了。
众人都说这样好,且张贤也定定地看着自己,瞧着就是非如此不可,张大伯想了想,点头道:“成是成,可我们那老房子离这里太远,你们去了也没有个照应,不是太好。”
“去我们那又老又破的房子干什么,直接住老二家的老房子不是很好,他家的房子虽也不近,可好歹的还靠着新庄子,这样照顾起来不是很方便吗。”张王氏立马建议道。
这话倒是在理,张大伯立马转头看向张二伯,只见张二伯愣了愣,最后咬牙道:“成,就这么办。”
“眼看着秋收到了,那里本来是打算给帮秋的人吃住用的,这么一来,可这么办?”张梅氏不肯吃亏,忙嘀咕上了。
不过,张梅氏说的也是实情,张二伯也是有些为难。
张王氏可不认同,嗤笑道:“有什么难的,以往也没瞅见你们家请过什么帮秋的,怎么单今年要请了?”
张大伯不想再节外生枝,忙呵斥道:“好了,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这样,到时在我家老房子搭火,这样总成了吧?”
张大伯这话是直接对着老二问的。
张二伯自然也听出大哥的极度不满了,忙点头道:“成,成。”
两男人都点了头,女人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干瞪眼。
本来指望就这么定下来了,不想张曦秀复又道:“二伯,二伯母,侄女儿在这里先谢过了。”
张二伯也不是坏人,只是舍不得房子,见侄女儿谢过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有些笨拙地道:“不当谢,不当谢,都是自家人,自家人。”
张曦秀瞧着他这样,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触,继续道:“二伯父,虽说是自家人,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房子我们可不能白住,这样,让大伯主持一下,这房租我们照付。”
☆、49.第49章 如愿
还付房钱,张梅氏一下子有些激动了,眼睛一亮,有些紧张地看向自家老伴,生怕老伴老实说不用。
甭说张梅氏激动了,张王氏也是激动不已,生怕老二家占了便宜,当即道:“二姐儿说什么呢,自家人不用如此,再说了,我们房子不还给他们用吗。”
听出她言下之意就是她也得有钱拿,张梅氏怕黄了,忙道:“大嫂说什么话呢,您那房子我们怎么能舔着脸用,到时自然是自家挤挤了,你就不用多费心了。”
“还不用我费心,你这会子怎么就能挤挤了?刚才让二姐儿姐弟住你们那,怎么就不行?呸,整个就是见钱眼开。”张王氏一听张梅氏想独自吞,心一急,不好听的话,直接出口。
这被当面揭短,张梅氏也顾不得昔日的忍让了,当即道:“我见钱眼开,你就不是了?我总比某些人住着别人拿钱盖的屋子,还不留人家的孩子来的好些。”
“我打不死你个婆娘,说什么呢,什么住着别人钱盖的房子,这房子是我们家的我们家的。你还有脸说我,你那屋子,你一分力可都没出。”张王氏也是急红了眼,话里前后不搭。
张梅氏受了张王氏多年的欺压了,索性今儿敞开了,立马反唇道:“这叫什么话,我这屋子难道不是我……”
“啪啦”一声,一个粗茶碗摔在了众人眼前,成功地让两婆娘住了嘴。
张大伯冷厉地瞪了眼张王氏和张梅氏,喊道:“你们长能耐了,当着我们的面也能吵嚷起来。”
说完,张大伯又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始作俑者张曦秀,屋里一时静的吓人。瞧着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张大伯才淡淡地对张曦秀道:“二姐儿,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提了吧?”
张大伯的那一眼看的张曦秀心里别扭了下,知道自家这个大伯也是个心里有数的。也对,张家能出父亲那么个出类拔萃的人,就足可见大伯人也不笨。
张曦秀忙惶恐地道:“大伯怎么这么说,侄女儿能有什么要求?”其实张曦秀这话也确实是真的,她意不在要这要那,只是想彼此牵扯少些。
张大伯刚才冲着张曦秀一说完,自己就先有些不自在了,毕竟大人之间的事不能怪上孩子,刚才那么说,是迁怒了。
遂见孩子有些怕了,想起已经故去的老三,他突然没了心劲,叹气道:“成,那就按二姐儿说的办。”
早捏着一把汗的张安,瞧着父亲并没发火,很是松了口气,怕娘和二婶又吵嚷起来,忙道:“这样也好,那我就去帮着搬行礼了。”说完,就准备往外走。
张曦秀实在是不想说话,可有些话不说明白了,她还真不放心,忙硬着头皮对张大伯道:“大伯,这事还是要立个字据的好,没得日后弄不清。”
此话一出,不仅张大伯觉得过分,连张安有些不赞同地看了过来。
张贤是力挺他姐姐的,见大家沉默,且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过来,立马小胸脯一挺,点头道:“姐姐说的对,什么事也得说明白办清楚了,没得过后扯皮。”
这话就重了,张曦秀不觉眉头一锁,不过很快也就放开了,有些话过后再说,此时不能弱了弟弟的气势。
张贤的话一出,算是落在实处了,张大伯实在是对这姐弟俩有些无力,也不想再生事端,点头道:“成,就按你们说的办,不过,字据就自家写了,贤哥儿会吧?”
“当然,我已经学完了蒙学了。”对自己好读书,张贤是十分自豪的。
听的他学了字,张大伯还是满意的,他昨儿已经问过了,知道日后张贤是要读书上学堂的,这才是他最为难最矛盾的地方。
供一个孩子吃用看的见,毕竟乡下孩子粗养不费什么银钱,可供一个孩子读书那花费可就大了,他心里实在是没底。
且他知道自家兄弟的人品,必定没留下什么钱财给这俩孩子,所以,他自认是负担不起的。
张大伯有些矛盾地看了眼张贤,点头道:“那就你写吧,房钱也甭写多少,按着一年的算,就一两银子,你们看可行?”
一两银子对于住在张庄来说是很少的,毕竟张庄也算是京郊,这里的地方还是蛮值钱的。
不过,一两银子也不少,毕竟张二伯家的房子可是张曦秀的父亲帮着盖的。
张大伯定的还算是合理,大家也没说什么,很快的张贤就将合约弄好了,且还请张大伯做了公证。
因为自家没捞到好处,张王氏是连午饭也不愿意留的,遂嘀嘀咕咕的瞧着张梅氏喜滋滋地带着众人去看房子也没管,只心里怄气地白了几眼一直没说话的儿媳妇。
小王氏被婆婆一瞪,吓了一跳,忙忙地借着抱孩子回了房。
有了房子就算是有了归宿,这样的结果,对张曦秀一众人来说,真算是意外之喜了。
大家心气足,没多久就齐刷刷地跟着马车到了张二伯家的老房子处了。
说起来,张二伯家的老房子也算不得多旧,只是不在新庄子处,而是处在老庄子最东边,同新庄子隔着一道小木桥。
老庄子的房子也算不得少,只是空着的多,排布的也有些乱。
张曦秀看看屋子的前后,倒也满意,东边是条小河,还有可以下河的码头,西边有人家,只是隔着块坡地,后面也有人家隔得倒是不远,只是那家有院子,倒也算不得紧临。
前面就更好了,直接是条土路,大概大家下地还要打她门前过。不过,倒也紧密,因为房子前头也有个院子,且院子外就是些竹子,不绕过竹子,是瞧不见院子里的情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