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妈妈是小姐身边的贴身妈妈,她这话可是不会胡说的,睿亲王妃听了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只一个劲地攥着儿媳妇的手。
卫氏自然也是高兴,再加知道自家一直没能再生个孩子,婆婆也是顶了好大的压力,遂见婆婆如此,不由的含了泪道:“这还没作准,确是不好说的。”
睿亲王妃见儿媳妇可怜样,实实在在地心疼了,心里也作准了她肚里有了,怕伤了胎儿,忙虎着脸道:“你高兴归高兴,可不许哭,这要是伤了神,累了我的小孙孙,我可是不饶你。”
她这话实在是彩头好,田妈妈忙凑趣地道:“可不是这话,老奴刚才的话才刚说了一半,另一半,瞧着王妃作准了,不说也罢。”
睿亲王妃笑睨了田妈妈一眼,骂道:“你个老货,今儿高兴,也不罚你话说一半,赶紧的,我这急着呢。”
田妈妈也不好贸然地说出柳神医同张曦秀的关系,只引导着道:“其实这话,老奴也是凑着巧,还得仗着主子的记性。”
见她作怪,王妃啐道:“赶紧的,说!”
田妈妈再不拖拉,忙道:“上次表少爷来时说过这个柳神医好似有个怪癖,最是好嘴,挑剔的很,要不是张小姐灶上有个了不得的大厨,他还不定乐意随表少爷走一趟,可是这个话?”
王妃听了一愣,不由的看向田妈妈道:“当时弘毅是这么说来着,可这难道不是玩笑话?”
田妈妈听了,摇头道:“主子且想想,我们家表少爷几时说过没影子的事了?”
倒也是,王妃也细细回想了那日的事,不由的笑道:“可不是,那****还啐他呢,哪里有他这么形容人家神医的,若是叫人听了去,神医不瞧病了可怎么好,哪想到,他说,只消我那外甥媳妇一句话,这位神医必定巴巴地上门给瞧病。”
这些事卫氏和她的妈妈并不知晓,听了这话不由的大奇。特别是叶妈妈,她诧异地道:“那日的神医看着虽年轻,可却是个极为清冷的人,难道私下里还有这等事?”
卫氏怕婆婆多心,虽自己也好奇,还是道:“奇人奇事多了,妈妈这是少见了。”
王妃此时想着孙子,也没多理会儿媳妇,直接道:“既然记起了这茬,少不得还得累弘毅媳妇一下,不过,这急赤白赖的又派人去,可该寻个什么好借口才是?”
卫氏还是有些怵柳神医的,不由的迟疑道:“娘,还是别麻烦表弟妹了,若是没有,岂不是叫人笑话,再说了,媳妇回趟娘家,不就能如愿了吗。”
王妃不爱听这话,忙拦道:“这事你别管,只可惜弘毅不在京里,不然我只管差了他就行。”说完,看向田妈妈,道:“你定是有主意才如此说的,赶紧的说,不然可别怨我捶你。”
田妈妈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包袱,道:“这不是现成的借口吗?”
王妃也不笨,一见了这东西,乐道:“可不是,赶紧地解开来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我也好看着回。”
回礼,张曦秀可是就这两位姨妈的喜好细细备上的。给王妃的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礼,而是她自己绣出来的抹额和一件坎肩,因是天蚕丝的内胆,所以,东西虽少,倒也包裹了一大包儿。
王妃最爱细致精巧的活计,见了枣红色的抹额,再看它上头绣的小巧牡丹,不由的赞叹道:“这东西做的极好,是那丫头的手艺?”
田妈妈边帮着王妃往头上试戴,边回道:“张小姐没说是自己亲自做的,还是出门的时候,灯娘悄悄儿告诉我的,说是张小姐细细问了她两位姨妈的喜好,连着几天赶着做的。”
王妃听了这话,心里舒坦,正好抹额戴着也服帖,不由的赞道:“这孩子是个知礼的,也不知几时才能见一见,到底上次定亲没见着,也算是我们这些姨妈失礼了。”
田妈妈见王妃如此说,知道是喜欢极了张小姐送的东西,遂便笑了道:“当时的情况,如何允许大家见面,想来表少爷和张小姐是知道的,不然张小姐也不会这么用心给长辈准备礼物了。”
“可不是,瞧瞧这坎肩做的,我竟摸不出这是什么料子,舒服的人都不想丢手了。”卫氏本是凑趣,不妨摸着还真是喜欢。
田妈妈知晓,忙解释道:“这坎肩是用张家自家产的天蚕丝填的料,面料是张小姐捣鼓出来的法子弄的料子,老奴就不知道了,总之不是寻常能得的。”
“噢,竟然如此难得?”王妃放下额头上的抹额,也跟着打量起了那件坎肩,还别说,饶是她见多识广,也没瞧出这料子是什么制成的,不免有些纳罕。
卫氏夸赞道:“不说这料子多稀奇了,只这做工真真是少见的精致,最难得的是用心了,表弟妹是个好的。”
王妃见儿媳妇夸自家外甥媳妇,脸上不由的笑开了,道:“有这个,我这姨妈确实更该回一份好礼。”说完,对田妈妈道:“你寻琉璃开了库房,将我那套红宝石的头面拿填漆螺钿的匣子装了送去。”
田妈妈一听忙应下了差事。
田妈妈刚想走,卫氏忙拦下,问王妃道:“就这么去,表弟妹若是问起,怎么说?”
☆、339.第339章 归!
王妃听了儿媳妇的话,倒是没懵,看着张曦秀送来的东西,笃定地道:“这孩子聪慧,又是自家人,田妈妈去只管实话实说,这样也能让人更尽心些。”
卫氏听了觉得也对,待人以诚总是不错的,再说了,自己这事要通过柳神医,说不得自家瞒着,人家转一个弯就知道了,到时反而不美。
定了主意,她忙道:“娘,要不叫叶妈妈也跟着去,媳妇儿也给表弟妹准备一份礼,您看如何?”
王妃听了一愣,细细想了,点头道:“也成,你比她大,送礼也使得,再说了,总归是烦她,礼多些也好,不过,你可别弄的太过,那就生分了。”
卫氏明白这个理,笑指着包袱里的物件,道:“娘放心,媳妇做不来这等精致的活计,难道还不知道笼络好了手巧的表弟妹。”
她说的乖觉,倒是惹的王妃呵呵乐了一场。
这边婆媳说完了,纷纷忙了起来,毕竟这身孕是大事,谁也不敢大意了。
遂,当萧家的张曦秀正为了送走两尊佛松口气的时候,就又迎来了王府的妈妈,不过,这次只是王府的妈妈,她知道人家的善意,倒也没太忐忑。
两位妈妈来是为了正事且还是急事,张曦秀又正好知道柳春风此刻正歇在大王庄张家,便一力承担了下来,手书一封,让芬芳亲自送去,再叫她亲自邀了柳春风去睿亲王府,得了确切的消息再回来。
事情有张曦秀这般出力,自然是爽利的很,且大王庄也不远,从芬芳领着王府的两位妈妈出门,到她带了好消息回来,真真儿的快!
萧家新宅。
一见了张曦秀,芬芳当即喜欢道:“小姐有喜了……”
“呸!你疯疯癫癫的瞎嚷什么呢。”凝香正好听了这话,第一次得了机会啐了稳重的芬芳。
芬芳被啐了一口,也会过意来,知道自己说差了,不由的尴尬地望向张曦秀。
她们这样,倒是惹得张曦秀一乐,道:“好了,本没什么事,被你们这一说一看的,好似有事一样。”
到底都是女孩子,小姐一说,大家也就不提了。芬芳回道:“世子妃确实是有孕了,不过日子浅,亏的是柳大夫诊的,若是换一个人,定诊不出来,说不得还得开些下血的药,想想都害怕。”
张曦秀听了一跳,不解道:“这是什么话,哪里有大夫诊不出滑脉,就要开利血药的?”
芬芳道:“起初我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柳大夫告诉我的,说是世子妃身子受过损,等闲积不得经血,所以才容易误诊。”
这算是专业理论了,张曦秀摇头不理会了,只是有些奇怪一贯孤傲不理人的柳春风几时这么热心了,还同不相干的人解释这些用意?
凝香可是吃过柳春风亏的,不由的道:“柳大夫几时这般好心了?难道你许了他什么好处?”
这话说来颇有歧义,好在没外人,芬芳只瞪了她一眼,便岔开了道:“柳大夫人不错的,一接了小姐的信,便收拾了东西跟我一道上了王府的马车,不仅如此,还给王妃也顺道看了看,亏的他察觉出了王妃的不妥,不然,王妃一个不慎也是个大症候。”
听说王妃有恙,张曦秀坐不住了,忙道:“可碍事?”
芬芳忙宽解道:“小姐安心,柳大夫说了是通常的富贵病,并没成症候,发现的早,连药都不用用的,只平时注意点作息和饮食即可。”
张曦秀听说是富贵病,了然了,大概就是什么高血压高血脂之类的,这等病,还真得平时注意些,遂,想了想道:“虽说不是什么大症候,可到底我们知道,回头还是芬芳带着灯妈妈去库房选些补品送去。”
芬芳忙应道:“是,小姐,不过,送几份?”
“当然是两份了。”张曦秀红着脸道。
芬芳知道自己问了傻话,便不再多嘴了。
正说着,凝香看着芬芳问道:“你可同柳大夫说了小姐的事?”
芬芳忙点头道:“这是大事如何能不问,说了,柳大夫说不必听那些庸医的话,小姐的脉息他知道,正帮着调理呢,还问小姐可按时吃那些丸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