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彧突然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今日的誓言，日后你可会全力遵守？”
季如祯被他眼神里的坚定和严厉吓得心头一颤，急忙用力地点头回道：“有半句谎言，我季如祯必死无葬身之地……”
卓彧伸出食指掩住她的粉唇，“死无葬身之地这种话就不必说了，你只要记得，一旦你违背今日誓言，上天入地，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必会让你品尝你亲手酿下的苦果。祯儿……”
卓彧的声音充满了警告和蛊惑，指尖在她下巴上轻轻揉捏把玩，“别把我今日的警告当成是一句儿戏，你要明白，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季如祯低头耷脑地点了点头，乖乖地应了一句，“我会谨记于心的。”
卓彧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她拉进怀里，敛去周身的威压和严厉，像呵护一只被驯服的小猫一样，只要她乖乖听话，他愿意将天边的明月捧到她面前来讨得她的欢心。
季如祯表面维持着乖巧听话的模样，心里却开始猛打如意小算盘。
看来之前以退为进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卓彧这么快就出手反击，简直压得她快要无力反抗。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通过这件事，让她无意中探到了他的底线，这次的教训告诉她，想在卓彧的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儿，还得更加小心，步步为营才行。
紫阳县的地界儿，有一个久负盛名的地方名叫荷花堰。
每年到了荷花盛开的季节，都会吸引大批游客前来赏荷，连带着荷花堰周边的一些店铺到了这个季节，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
从平阳城到紫阳县，一路折腾了整整两个时辰，当一行人马终于抵达目的地，几个人的肚子都有点饿。
卓彧直接下令，在荷花堰附近寻一处环境好一点的酒楼暂时落脚，待填饱肚子休息得差不多，再去赏荷也不迟。
季如祯对这个提议自然是没有意见，而且她原本对看花赏景这种事没什么兴趣，要不是卓彧擅自做主，她连紫阳县的地界儿也不会轻易踏足。
不过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反正她都已经如案板上待宰的肥羊被卓彧给折腾来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散散心，顺便再品尝一下紫阳县的特色美食。
一向对吃很有研究的龙十三被派出去打听紫阳县哪家酒楼比较有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龙十三带回来两个可以被列入参考的选择，一个名叫醉仙居，另外一个，名叫天下第一楼。
据当地人说，两家酒楼各有特色，后厨的手艺绝对让品尝过这里美味的客人流连往返。
“祯儿，你想去哪一家？”
卓彧一改往日的独断专行，很是大度地将选择权交给了季如祯。
对方寻思片刻，最后拍板决定道：“我觉得天下第一楼这名起得比较霸气，而且敢自称自己是天下第一，估摸着菜色上一定有惊人之处，所以咱们就去天下第一楼吧。”
卓彧像哄小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头，语带宠溺道：“好，就去天下第一楼。”
前面负责赶车的龙大低声请示了一句，“主子，需要清场吗？”
卓彧摇了摇头，“让周围随行的侍卫躲远一点，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龙大脸色微微一变，“主子，这街面儿上人多眼杂，如果不清场，属下担心会出现突发性变故……”
卓彧冲对方投去一记制止的眼神，“一切听令行事！”
龙大不敢再继续坚持，只得领命，片刻不敢耽误地将马车拉到了天下第一楼。
季如祯这才知道，今天这场所谓的低调出行，其实一点都不低调。
也对，以卓彧的身份，他想低调也低调不了，堂堂九五至尊，就算身边跟着的几个侍卫都是功夫卓越的佼佼者，在有可能遇到未知危险的情况下，这几个佼佼者的存在，还是没有十成的把握维持他们主子的人身安全。
哪怕有一线危机，他们也会竭尽所能地将这个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所以作为侍卫的总首领，龙大身上所肩负的责任那可是非常艰巨的。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间，天下第一楼的客人并不算多，放眼望去，里面只有三三两两几桌客人。
店伙计是个非常有眼色的，看到卓彧一行人踏进酒楼，瞬间挂上招牌的笑容，乐呵呵地迎了过去。
“几位客官，里面请！”
第198章 难道本小姐不能吗
这店伙计一点也不傻，几乎是一眼，就看出这些人来历不凡。
尤其是卓彧，虽然他穿了一件看似普通的白色锦袍，但懂行的一下子就认出来，那袍子的衣料，是上好的云锦，随随便便一小块，也能被卖出个天价。
而且这白衣公子不但穿着打扮贵气不凡，就连那张脸，也生得俊美无铸，英气逼人。
紧随在这位白衣公子身边的，是一个容貌俏丽的漂亮姑娘，虽是素颜朝天，却抵挡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天姿绝色。
如此登对的俊男美女配，真是差一点儿就闪瞎店伙计的眼。
跟在这年轻公子和小姐身后的几个身穿黑衣的精壮男子，一个个也是容貌不俗，气势逼人。
店伙计就是个人精，顿时奉上笑脸，奴颜婢膝地将一行人带到三楼一处风景极佳的位置，并拍胸脯保证，这个位置是天下第一楼视野最好的地方，隔窗望去，刚好可以看到远处一望无际的荷花瓣。
龙大原本想差遣伙计给他们单独开一个包间，结果卓彧看到季大小姐兴致勃勃地趴在窗口向远处张望唏嘘，冲龙大投去一记制止的眼神。
龙大有点无可奈何，他一直都知道主子对季姑娘的感情比较特殊，但宠成这个样子，主子真不怕有朝一日把人给宠坏了吗？
季如祯并没有发现卓彧跟龙大之间那短暂的眼神交流，本来她对赏荷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当她隔着窗口看到远处那一望无际的荷花叶时，顿时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
“彧哥你看，这里的视野真的是非常不错，几乎可以将荷花堰所有的美景都尽收眼底了。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不愧是天下第一楼，菜色是好是菜只在其次，就冲着外面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美景，这天下第一楼，咱们今天也不算白来。”
卓彧似乎被她满脸兴奋的样子给感染，用宠到不行的口吻道：“你喜欢就好。”
小伙计听了这话，赶紧跟腔道：“这位姑娘果然有眼光，咱们天下第一楼不但菜色在紫阳县堪称一绝，就连楼内的风景也是其它酒楼无法比拟的。姑娘今儿是运气好，赶上这个时候客流量不多，若是再晚来一会儿，待一波波的客人都涌了进来，这个极佳的位置恐怕就被人提前给占走了。”
伙计的恭维，并没有让龙大等人放低对未知危险的防备。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递到那伙计面前，郑重其事道：“我家主子比较喜欢清静一点的环境，太过吵闹，会影响主子用餐的情绪。所以周围这几张桌子我们包下了，待会儿如果来了其它客人，烦请你代为转告一声，闲杂人等，切勿靠近。”
虽然主子并不同意清场，但在龙大看来，包下周围几张桌子，避免闲杂人等随意靠近，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龙大的决定，卓彧并未出言阻止。
这天下第一楼的桌子摆放得有点过于密集，待会儿如果真来了其它客人，闹闹哄哄围成一团，的确会影响他的好心情。
伙计呆呆地看着眼前那锭金灿灿的黄金，一时间有些傻眼，想他从出生到现在，碎金子倒是见了不少，像这么一颗完完整整的金元宝，还不曾这么仔细的瞧见过。
见伙计迟迟不接，龙大的脸色微微沉下了几分。“怎么，这锭金子，不足以包下这周围几张桌子？”
伙计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恭恭敬敬地接过那锭黄灿灿的金子，小心翼翼道：“几位客官稍等片刻，待我请示掌柜一声再来复命。”
说完，小伙计急三火四地转身走了。
坐在桌子前的季如祯支着下巴，笑着调侃，“龙大，我觉得你有点紧张过头了，凭你们几个的本事，如果真有歹人敢前来挑衅，恐怕还没出手，就被你们踹出窗外了。而且紫阳县这种小地方，还没有平阳城一半儿大，你们主子在平阳城都能过得顺心顺意，到了这样的小地方，你还怕会出意外吗？”
龙大一本正经道：“我的责任，就是防患于未然。”
季如祯撇了撇嘴，倒是没再继续挑事儿，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瞟到恭立在侧的龙十三，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十三哥，你最近是不是受了打击，出了大事，感觉到人生无望，所以生出了几分厌世的念头不爱活了？不然为啥每天都摆出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连个屁也不放一个？”
一直没怎么作声的龙十三听了这话，眼皮子一抽，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见龙大冲自己投来一记警告的目光，那一刻，龙十三顿时怂了。
他的确很爱跟季如祯斗嘴，可是前些日子被龙大严重警告过，不准再对季姑娘没大没小，如果有朝一日季姑娘真的成了主子生命中的另一半，她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躯。
于是这段时间龙十三尽量在季如祯面前减低存在感，努力学着龙九的样子，顶着面瘫脸，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听到什么话，都尽可能地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
没想到他都已经这么低调了，那个时时刻刻都喜欢拿他寻开心的季大小姐，还是无孔不入地找机会挤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