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玲珑便知道自己就算再怎纠正,也是回天乏术。所以干脆忍了,既是傻小子喜欢,就随他好了。她一正常人跟个傻小子置气,定会被傻小子活活气死。
“那,那明天媳妇还会给扬扬买糖吃吗?”童天扬虽是脑袋不好,可他的心理年龄若放在同龄的孩子中算是聪明的。虽不能说是神童,但也绝对是小孩子中的魁首。
这不,童天扬怀里揣的穆玲珑刚给买来的麦芽糖还没等散出去呢,就已开始盘算明天的份了。
“买。只要扬扬听话。明天还能给扬扬买糖葫芦吃哦。”
“糖葫芦!”听闻听话有糖葫芦吃,童天扬不由地眼放精光。“扬扬保证听媳妇话。一会儿发完小柱子他们糖,就继续去练台步。”童天扬乖巧道。
得到穆玲珑允诺,童天扬兴高采烈地掏出麦芽糖包,将下午穆玲珑才特意给他买回来的一包麦芽糖,毫不吝啬地一粒粒地匀给了上门来找他玩的小包子们。就连早前跟童天扬闹得最凶的小柱子都分到了。
童天扬并未将整包麦芽糖散尽,分完小包子们后,糖纸包里还剩下三颗。清点好后,童天扬小心翼翼地用糖纸包裹住仅剩的三颗麦芽糖,吸溜着口水,硬将麦芽糖又揣回怀里。
童天扬再度自觉地继续练习走台步,并且好脾气地虚心地接受着小柱子等几个小包子的谆谆点评。尽管小包子们的点评许多皆没有价值可言,可童天扬还是露出一脸受教的模样,认真地筛选频频点头示意。
有时穆玲珑出门会看见犹如众星捧月般,小包子们围住童天扬皆是一副热忱讨教的场景,不由地引她发笑。
天渐渐黑了,小包子们皆被自家大人叫回家,渐渐的,长院里又仅剩下童天扬一人仿若拧紧发条的机器人不厌其烦地依旧在反复地练习着。
直到:“啪啪——”穆玲珑欢喜地鼓掌:“扬扬走得真棒。就是这样,对,留头,转身。摆造型。对,再走,转身,站定,笑。”像是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及小包子们不算指导的指导与说教。
穆玲珑再来验收成果时,童天扬的模特派头竟愈发足了,最后一遍演示,童天扬竟走出了T台男模的势头。穆玲珑非常满意。
“媳妇,抱抱!”获得穆玲珑的肯定及赞许,童天扬立即粘上穆玲珑,张开双臂,将穆玲珑纳进了宽大的怀抱中。
呃——穆玲珑瞬间涌起种她与童天扬身份对调的违和感。不过,很快穆玲珑就从这种极其不爽的违和感中回神。因为童天扬抱住穆玲珑两秒不到的时间,俨然也发觉出哪里不对来。
童天扬看人家抱抱,都是被抱的贴在抱的人胸口上,可现在被抱的明明是他才对,为什么媳妇贴着他的胸口?童天扬刚一发现不对,便飞快地纠正起来。
吃力地弯腰,拱背,含脑袋,拼命地穆玲珑的胸口扎。
“天扬!”
穆玲珑还未发难,就见此幕正被出门打算喊童天扬回屋睡觉的奶娘撞见,奶娘惊呼一声,三步并两步地冲来,一把扯住童天扬的胳膊,也不知奶娘哪来那么大力气,揪出童天扬,拐到了身边。
不等童天扬站好,奶娘劈头盖脸地数落起童天扬的不是来:“天扬你怎可以待穆姑娘那般无礼!你可真是,气死我喽!”
“无礼?”童天扬像是不懂‘无礼’是什么意思,干脆不追究:“扬扬不要气死奶娘,扬扬要媳妇抱,要媳妇抱抱!”童天扬觉得自己好委屈,媳妇没抱自己不说,平白无故地还遭奶娘埋怨。
“算了,奶娘,天扬脑子不好,没事的。我不予他计较就是。”穆玲珑故作大度道。
倒不是穆玲珑真不想与童天扬计较,而是她到是能计较啊。现在童天扬的心智撑死是三四岁的孩童。也许三四岁,穆玲珑都说大了。
“是。”奶娘一脸惊恐神情,心道穆姑娘能体谅就好。“走吧,天扬,跟奶娘回屋睡觉。”
“不要!”听闻奶娘要拉自己回奶娘的屋子里睡觉,童天扬立即挣开奶娘的桎梏,跑去再度粘住穆玲珑,撒娇抱紧穆玲珑的胳膊:“扬扬要和媳妇睡!”
15.第15章 睡前做游戏
“天扬!”奶娘不禁觉得头痛欲裂,唯恐穆玲珑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童天扬这般不识分寸的纠缠。“休说胡话,赶紧过来。走了,跟奶娘回屋睡觉。”奶娘不快地督促童天扬听劝。
这次任奶娘再使蛮力也争不过童天扬,童天扬就死死地抱住穆玲珑的胳膊不撒手,奶娘拽童天扬,只拖得穆玲珑被童天扬掖着挪步。
“算了,奶娘,就让天扬跟我睡一屋吧。”
奶娘的屋子,穆玲珑刚送衣服,床褥及火盆时进去看过,奶娘定不肯让她去睡那屋,屋子低矮不说,更是连窗都未开,其实根本无需开窗,因为屋子乃是用木头搭盖成,年久失修,墙板与屋顶皆破了洞,冷风不请自来,使劲往屋里灌。
冬天那屋根本就不是人睡的,人睡里,就跟睡露天,没什么区别。而夏天那屋定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穆玲珑进奶娘的屋后,首先想到的便是,要赚足够的钱,必须先把两间房子修葺下。钱若不够,就先修奶娘这屋,怎也要能够挡风遮雨不是。
且穆玲珑之所以点头与童天扬睡一屋,还有一原因,就是奶娘入住的屋子残破不说,床更是窄小,睡一人能勉强容下,伸开脚,若是童天扬真搬去与奶娘住,只怕届时定会将奶娘挤到地上睡。
穆玲珑于心不忍,更做不出那般不仁义的残忍事。又不是早前没与傻小子挤一床‘睡’过。不过是继续挤在一起睡罢了。
“穆姑娘,实在是委屈你了。”奶娘心知穆玲珑善意的体谅,感激不已。
“没什么委屈的。到是您,回去千万记得笼火,别忘记把新衣穿上,不然夜里睡觉凉。”因为奶娘住的屋子四野透风,穆玲珑也就不用担心奶娘住屋没窗,夜里睡觉不能开窗透气,许会二氧化碳吸入过多而中毒了。
“嗳嗳。好好。”奶娘头次受人这般关切的提点,她已是有好久都不曾被人这般关怀过了,自从员外爷去世。奶娘和童天扬便被大少爷,大少奶奶从童家扫地出门。
奶娘甚至忘了她是有多久没买过新衣,没吃过肉了。以至于刚吃肉时,她跟童天扬两人险些嘴馋的连舌头一起当做送进嘴里的肉给嚼了吞下腹去。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还能嘴馋成那副模样,奶娘不禁为自己感到不耻。
羞臊之余,奶娘心中更多的是欢喜,不知为何,奶娘总觉得她与童天扬能遇见穆玲珑,当真是上天厚爱,让他们这相依为命的二人遇见了救星了。
“穆姑娘你与天扬也是,睡觉时要记得笼火,炭火不够就往里填,家里柴火够多。不够我再去拾。也莫忘了穿新衣,睡时被子盖严实了。”
“好。”穆玲珑答话的同时,就听童天扬不快地嘟嘴道。
“奶娘说的,媳妇都说过了。扬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媳妇,我们回房睡觉觉吧。奶娘也快去睡吧。”童天扬似是练了一天的台步,累坏了,竟嫌奶娘叮咛多了,唠叨。
“好好。奶娘这就去睡。”奶娘又欣慰地笑道。
童天扬挽着穆玲珑的胳膊,跟穆玲珑一起向屋走,奶娘先走了几步,不放心地折头偷望,就见穆玲珑跟童天扬两人正挽着胳膊,一副恩爱小夫妻相,童天扬正跟穆玲珑似说什么悄悄话呢,神秘兮兮的,声音压得特别的小,不肯让奶娘听见。
见两人处得来,且是处得好,奶娘也就放心了。又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才进屋。
“媳妇,扬扬不想再像昨天晚上那么坐着睡了。扬扬睡醒后,全身都痛得厉害。胳膊腿都好痛!”原来童天扬跟穆玲珑说得悄悄话,就是央求穆玲珑今晚能否换个睡法,童天扬想躺着睡,不想坐着睡了。
“好。依你!”穆玲珑也不想再坐着睡了,就像童天扬说的,坐着睡,一觉醒来,全身骨头跟要散架似的,血液流通不畅。坐着睡容易睡出毛病来。
“嘿嘿!”童天扬嘿嘿傻笑。又神秘秘道:“媳妇,扬扬有看到哦。”
“你看到什么了?瞧你笑得这奸?”穆玲珑认为童天扬若真是个孩子定是个小人精。
“扬扬有看到媳妇在奶娘烧饭时,抱了木板加在床上。床变大了!”童天扬说出此话时,颠颠地跑到木板床前,砰地一下躺倒在木板床上,左右翻滚,还试了试床面是否真变大了。
穆玲珑就说童天扬‘心思小小’,实则是个小人精吧,傻小子定是看见她早前偷抱木板加宽床面,这才抱着她的胳膊不放,死皮赖脸地要与她同床共枕。
“哎,真不知你是傻,是聪明。”穆玲珑不快地小声嘟囔。
穆玲珑的小声嘟囔不幸被童天扬听见,童天扬气得涨圆了两腮:“媳妇你怎也说扬扬傻!扬扬才不傻呢!扬扬是村里最聪明的孩子!”童天扬独独不喜欢人家说他傻,童天扬自认在‘同龄’的小伙伴里是最聪明的那个。且童天扬极其不喜欢穆玲珑说他傻。
“我没说扬扬傻啊,我说扬扬最聪明了!”
“恩。扬扬最聪明!上床,睡觉觉喽!”童天扬边夸自己,边蹬掉鞋子,爬上床。似是到了睡点,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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