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翻了个白眼,有必要送那么贵重的东西?郑文诗和水语的关系没好到这地步吧。
想了想城南也明白其中缘故,定是老夫人那边盯着。大皇子的婚礼,添妆,国公府必定会去送的,郑文诗送的东西要是拿不出手,日子肯定不会好过。然而凭着郑文诗的财力,完全拿不出手什么好东西,只能靠手艺了。
“这个,你送她不如送我。你绣好了给我,水语的添妆我帮你解决。”这个双面绣多精细,反正她是喜欢,然而送水语她还不一定会珍惜喜欢,那还不如送她呢。
郑文诗有些怔怔地瞧着城南,有些没明白。
城南接过郑文诗的绣品:“双面绣屏摆,傻姑娘,送她不是浪费吗。我很喜欢,你慢慢绣着,我买了,给她的添妆算我的。”水语的婚期不远了,这双面绣又是要精细的,要在时间内要绣完这个肯定是要没日没夜地赶的,那多累。
她说着吩咐晓雨:“前儿我去花月坊带回来的戒指呢?拿过来给三姑娘。”想着又拉过郑文诗的手,这手指跟她的尺寸相差不大,应该能戴上。
晓雨忙去找了出来,戒指,是郡主画了图请了花姑姑做的,可好看了。
城南将晓雨找出来的戒指试了试给郑文诗戴上,不错,尺寸没差多少,能戴。
她发现这时候的戒指大都很贵重,就像皇上的扳指那样,基本不是金的就是翡翠的,华贵是华贵,就美观上欠缺了些,没几个人戴。想想这未被开发的市场,她就画了几张戒指图,标了尺寸去请花姑姑做。
做的戒指都不是特别的贵,以好看为主,材料基本定位在银的,简约的就在银指环上面雕刻个云纹,稍俏丽点儿的就缀个红玛瑙雕出来的花儿,或者是镶嵌个白珍珠,瞧着也美。其实应该要请一个骨雕师,骨戒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花姑姑会不会,花姑姑看起来全能,可惜都没个徒弟继承她手艺。
郑文诗瞧着自己小指上面的指环,细细的银环,中间嵌着一小点红玉髓珠子,俏丽得紧,看得整只手多了三分丽色。
“你收到洛溪会的请帖了吧。”城南满意地打量着郑文诗的手,这双手要是到那高级场所去溜一圈,那宣传效果不用说,肯定棒。
郑文诗点点头,表情却有些为难:“请帖是收到了,可是……”去不去得成还两说,二夫人郑文瑶她们从不乐意她跟着去,总会找些事给她做。
城南拿起了自己要绣的衣裳,开始下针:“收到了就行。”其它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郑文诗听城南这般说心下安了,又朝着手指看去:“这个好漂亮,二表嫂……”
“觉得漂亮就好,送你了。你那个双面绣慢慢来,不急,别给水语了,到时候我给你个戒指送水语。”戒指换人双面绣屏,怎么看也是她赚。
可是郑文诗不觉得,她总感觉自己占了大便宜,推脱着不肯要,说送戒指给水语太烧钱,不如送双面绣屏。城南说了她两句,还是几个丫鬟劝了才收下。
“二表嫂你也去洛溪会吗?”
“嗯。你记得洛溪会把戒指戴上。有人问你,你就说是花月坊瞧上了你的双面绣,换的。”这样说还坑了二夫人一笔,家中长房嫡女买个戒指还得拿绣屏换,看她二夫人脸往哪放。一直以来欺压长房,早就该敲打敲打了。
郑文诗的大丫鬟眼睛亮了亮,郡主这是在帮她们三姑娘抬身价。这样一说,那洛溪会上那么多侯夫人官太太,不就能全部知道她们家姑娘女工出众吗,还能借机敲打二夫人,这些年其实知道国公府长房过得不如二房的,简直不要太多,只是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罢了。
可一旦上了明面,二夫人哪里还敢这么嚣张,苛待嫡子嫡孙这个罪名她还担不起。
绣了会儿倒是觉得腰酸背疼,看郑文诗还是一副认认真真的样子,城南就想给她伸大拇指,太厉害了。
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
“文诗,你不饿啊?”到晚饭时间了吧。
郑文诗眨了眨眼,放下了绣屏:“二表嫂饿了?”
城南:“我得去你们北园蹭饭了。”一个人吃一大桌子多无趣,都不知道今儿她相公回不回来。
郑文诗忙收拾了下,带着城南去了北园。
北园这厢迎了城南进来,大夫人跟着她说了不少体己话,就劝她别多心之类。
都开饭了,司马师苍却是回了来。风尘仆仆,蟒袍官服而没来得及换,赶得很急的样子。
大夫人忙叫着人添了碗筷。
这人还非要赶回来陪她吃个晚饭?时间晚了也不用啊,真是的,赶那么急。
一大家子人吃得开心,只是中间出了个不愉快的小插曲。
大夫人屋子里的管事吴妈妈,她打碎了郡主的汤,五皇子特意给郡主吩咐准备的汤。汤直接撒到了郡主身上,当即五皇子的脸色就黑得跟墨水有得一拼了。
依着郡主今天的心情和五皇子那脸色,吴妈妈本来是要被一顿乱棍打死的,大夫人也不敢求情,只郑文诗帮着说了两句。看在北园的面子上,吴妈妈没打死,只是郡主说,要打发了卖出去,看着晦气,五皇子表示同意。大夫人和郑文诗虽然心底里惋惜,但确实这事儿吴妈妈做错了,当即就移交了卖身契。
带着吴妈妈,拿了她卖身契回了他们自己院子,城南如愿以偿。
那天银屏说了,她进他们书房是受吴妈妈指使。不知道这吴妈妈是谁的人,想拿他们书房的什么东西。
他们书房也没什么东西,城南觉得这书房基本都是她在用,处理账册,写写药方子香方子什么的,吴妈妈想来找什么?
吴妈妈到了五皇子院子里,也没人管她,也没说打杀了她,她倒是自觉,全做起了粗使婆子的事。
城南悠闲,半躺在凉椅上,喝着青汤,数星星。这夏天是热,可这夏天的星星也是极好看的,月亮也好看,城南眯着眼睛,又抬起手瞧了自己的手链,司马师苍送的,这上面也有个月亮。
悠闲。
司马师苍见城南这幅样子,知道昨天的事情他娘子没记心上,默默安了心。刚刚在大夫人他们院子里,他娘子都没对他笑一下,还害得他心慌了许久。
想着刚刚在北园撒掉的那碗青汤,司马师苍问:“吴妈妈有问题?”
城南听他这般问,知道周围已经没有了隔墙之耳,点头:“她想进我们书房,已经支使着舅母身边的大丫鬟来给她开路了,这几日等了她许久也没见她来,我就去给她引引路。”
说着又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这一步对不对,万一这路引了,她不走呢。”吴妈妈是个突破口,她倒是急了些。
司马师苍轻笑:“娘子这路都开了,由不得她不走。”
城南挑了眉,她相公这样说,定是有了主意。
第二日,国公府就传遍了,吴妈妈得罪了郡主,畏罪潜逃之前,进了郡主院子的书房里面,偷东西,现在已经被郡主关起来了,正在拷问。
偷什么,要是偷钱,正厅里随便拿个物件都是值钱的,这书房不一样啊,谁家书房能顺便进?里面重要的东西太多了,吴妈妈这份举动透着不寻常,大家都是好奇的。
有人好奇有人急,城南就等着鱼儿自己上钩。
吴妈妈当然没敢去书房偷东西,不过她说她偷了那就是偷了,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幕后人要这虚实也是难打探的。她现在就等着人慌起来,然后露马脚。
国公府里现在最重要的是大老爷的毒,只要那个毒好了,就是另一个局势,不希望他好的大有人在,左右不过就是这国公府的人。
要知道这个毒原本是下到她相公身上的,城南想到这里,心里就希望早点找出这当年下毒的人,早点让她相公心里负罪感小一点。虽然司马师苍从未明确说过,但是有时候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
毒很毒,然而这并不是她相公的错。
☆、吴妈妈
话是传出去了,吴妈妈被关在了柴房里。
当晚就有人来拜访来了,一个婆子在柴房外面兜兜转转,被两个守门婆子赶走了之后,不过一个时辰,藏在柴房里的暗卫逮住了两个刺客。
吴妈妈自然不可能关在柴房里的,昨儿晚上就叫人送回了镇远王府关着,安全,这不就有人来索命了吗。抓的这两个刺客,问了两句啥也没交代,于是把人交给了青木,让他去审,常年跟着司马师苍行军打仗的,里面细作不会少,手段多着,审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刺客没成功,隔天一大早的,司马师苍上朝了,看热闹的多了起来。
“郡主,老夫人遣了银屏来,说是请您去一趟正屋。”
银屏?晓风疑惑地看了禀告的晓雨,那不是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吗。
晓雨努努嘴,可不是,怕她们郡主不给面子,直接叫了大夫人的大丫鬟来请人,请不到就是大夫人的错,那时候肯定对着大夫人就是一顿训斥。
城南从凉椅上起来,去就去呗,看她们能作什么妖。
城南去了,倒是没有第一天来时候的火气,没有逼着老夫人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