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让准备的礼已经给您准备好了,只是这东西是要送的谁?”霜雪将一个三巴掌大小的锦盒放到她跟前,疑惑间大着胆子问。
容天音难得见霜雪出声了,淡淡地笑道:“怎么,霜雪准备放弃妾位了?”
霜雪脸孔一红一白的,一副无措的看着容天音。
放弃妾位,安安分分的做她容天音的丫头,这是容天音话里的意思,霜雪明白,自从她背叛过容天音后,容天音就不再信任她了。
如果霜雪有足够的了解容天音的话,那么一定会很清楚她的性格,必然也不会做出那等明目张胆的背叛动作。
是霜雪小看了容天音,或者说,一直以为霜雪只是拿容天音做为上位的工具而已,因为霜雪不服气清苒能够呆在秦执的身边。
“你准备的东西到是需要再细细检验一遍才行,”容天音勾唇笑了下。
霜雪脸色刷地一白,当着她面说出这句话,已经彻底的将她打入了死胡同,容天音也给了她一个信息,这次回宫她是不准备带着她回去了。
既然佘妃娘娘这么喜欢你,就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着佘妃娘娘就好,跟着她容天音回去,可不就是遭罪吗。
如果霜雪聪明一些,就该明白,就不该选择回寿王府。
央儿的死,霜雪隐隐间觉得与容天音有关,发现容天音有阴暗的一面时,霜雪总忍不住在看到容天音面上笑容时,身体的寒渗透了骨髓。
容天音三两下将盒内的东西检查了一遍,丢下霜雪一人独自面对冰冷的宝元殿,霜雪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跌坐在地上。
其实容天音不是傻子,也不是草包,她另一面的东西,别人永远也看不懂,看不见。
这个看似蛮横的容大小姐,只是一个表面罢了。
只可惜,霜雪看明白的时候,已经在她的面前犯错了。
一个不被主子相信的奴婢,还能再留在身边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所以,霜雪很清楚自己的下场。如果她再做其他的挣扎,只怕下场会和那浮在水面上的央儿一样。
想起央儿那俱恶心的尸体,霜雪干呕了几声。
*
长乐宫。
贤妃刚被太医清毒没多久,此时正虚弱的躺在榻上,由秦玉近身照顾着。
秦玉见容天音带着重礼过来替佘妃陪礼道歉,眼里有些为难。
于理她不该亲近容天音,于心她和容天音是交好的友人,起码表面上是那样的。
如今容天音的婆婆毒害了她的母妃,这层关系总该是在意的,这是人之常情。
见秦玉不像往前那样待自己,容天音也能理解她,只是视线扫过秦玉又落在一脸苍白色躺着的贤妃,此时她正微睁着无神的眼眸看着容天音。
“是寿王妃来了,”贤妃确实是出了名的贤,当年正是因为一舞惊人,才被太后指定给了皇帝。
年轻时的皇帝可没有要充足后宫的打算,就是皇后,也是太后亲自指定的人。
当然,皇帝娶的这些妃子,也是有些东西在推波助澜。
“天音见过贤妃娘娘,娘娘可好些了?”容天音也附和着这些古人,开始文绉绉了起来。
贤妃听这话,轻轻点头,“已好了差不多,寿王妃有心了!”
“贤妃娘娘,这次我来,只是对当天投毒事件有些疑惑,如果方便,还请娘娘细说一二,”容天音笑容宴宴地走到贤妃的身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贤妃的表情。
贤妃微微低帘着眼,轻轻咳了咳,这才动着苍白的唇,说了当日的情况,大致与她知道的差不多个版本。
听完贤妃的诉说,见她咬着白唇,一副不愿相信佘妃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样子,容天音暗收在眼底。
“既然娘娘信了我母妃,却为何还要如此指控她?”容天音漫不经心地道了句。
贤妃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地睁着眼,有些楚楚可怜地道:“寿王妃这是说什么话,虽然本宫信了姐姐,可是姐姐她对本宫投毒却是事实,皇后娘娘管理后宫,这等实话难道让本宫明着说谎?”
容天音轻笑着说:“贤妃娘娘莫激动,天音并不是这个意思。”
贤妃那苍白的脸微低,似乎已经有了些疲惫。
“七皇嫂,母妃大慨是累了,如有何疑虑,七皇嫂等母妃病转好后再来探视。”
“也好,贤妃娘娘好生安养,天音改日再来拜访,希望到时候贤妃娘娘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容天音深看了秦玉半眼,放下礼便真的直接出了长乐宫,完全没有要赖皮逗留的意思。
秦玉有些愣怔于容天音的干脆,刚刚容天音的话,让秦玉有些不好的预感。
“母妃——”
“无碍,你今日也累了,这些事情就让下人来做吧,你父皇那里你要多些注意力。”贤妃掩了掩唇,吩咐着一句。
秦玉张了张嘴,终是咽回了那些话,轻轻道:“是。”
母妃要的,只是她如何亲近父皇,如何在外人面前替她争口气,保地位。
跨出几步的秦玉又缓缓转过身来,突如其来的问了句:“母妃,等女儿及笄了,您是如何安排女儿的去处?”
秦玉这个问话将贤妃问得一皱眉,贤妃长得也不算差,小凤眼,柳眉,琼鼻……
这一皱眉,便显出几分不一样来。
等不到贤妃的开口,秦玉轻轻地一笑,“母妃,这样的事,是女儿替您做最后一次了,皇嫂那里,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了……那个人,不一样的。”
说完这句,秦玉微闭着眼转身,余下淡淡的衣风。
贤妃紧紧盯着女儿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回神,只是眼里的坚定却让她变得有些别样的冷情来。
从长乐宫出来,皇帝那边的人就已将容天音一言一行报备给了皇帝。
容天音知道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在皇帝的掌握中,可是佘妃的事,她必须是要做些什么的,有些预感,佘妃的事情定然与她有些关联的。
“王妃,王爷出事了。”
是锦元宫里的宫女小跑着向她来,粗着气就说了一句。
容天音沉思的动作一僵,倏地抬头,“你说什么?”
“王,王爷出事了……”
容天音没问怎么回事,也顾不得自己该保持的东西,转身就朝宫外跑。
秦执怎么会出事?那人该不会又虐待自己了吧?
对秦执身上的病情,容天音一直都觉得那是有些怪异,真真假假,却不知哪一些才是真,哪一些才是假。
听到他出事的消息,本能的就做出了行动,直接飞身出宫,顾不得皇帝说的话,更不记得自己该隐瞒些什么。
寿王府。
寿王昏迷了几天的事情竟然这个时候才传开,这会不会太过离谱了些?
寿王昏迷的消息刚刚放出来,就有人怀疑是因为佘贵妃的打击将他给击倒的。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佘妃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时,她几乎是要栽倒在地。
容天音空手匆匆回府,如风一般冲进了秦执的屋,发现他这里一片死气沉沉,药味薰天,如果不是察觉到榻上人那点微弱的呼吸,容天音一定以为那里躺着的是一个死人。
寿王府上下皆是死气沉沉,阙越正替秦执在枕脉。
阙越收了手,开了药单后,第一次皱起了眉。
“他这是郁积过盛,将体内的旧疾激发了,一时间难以自控的情况下,根本就无法支撑那破残的身体。”
这话是冲着后来进来的容天音说的,有意间,他还淡淡地看了容天音几眼。
容天音挑眉,这阙越是什么意思?
没理会阙越别有意味的眼神,走上前,道:“他怎么样?能醒吗?”
“醒?当然能醒,不过他这样醒过来会很危险,不醒也是一样的危险。”
容天音挑眉,这什么破医生,说话颠三倒四的,没句听得明白。
容天音冷冷地扫了阙越一眼,走到秦执的床头,低头一看,差点没被他白得跟鬼似的脸吓一跳。
“这到底怎么回事?前面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子?”容天音的问题,大家都很想知道。
“死不了,”阙越轻淡描写道。
她当然知道死不了,可是这样只会让秦执难受。
“喂,你到底有没有点医德啊,人都快要死了,你还有闲心说这样的话。”容天音看着这个人的态度就有气。
回答容天音的是阙越的沉默,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该回答容天音的话。
“好好照顾他,该醒来的时候就会醒来,醒不过来,也就是这样子了。”
我草!
容天音真想杀人!
可是阙大神医半点也没有惧怕容天音的意思,干干脆脆的离开了,将半死不活的秦执丢给了她。
容天音气得冒烟,这什么破神医。
心里不爽归不爽,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心情去和他计较这些,这个人不救她自有办法。
“王妃,您回来了。”端热水进来的清苒红着眼眶哽咽了句。
容天音扫了下清苒,到比她这个做妻子的来得情深,容天音有些无奈的摸鼻。
既然那姓阙的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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