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某人有些遗憾地收了收手,脸上是温润如玉的笑容,“王妃可曾听说过,屁股大的女人才好生养?既然为夫已经决定要孩子了,王妃又热情送来如此良药,自然是要好好的看看了!”
这一声“王妃”唤得极为暧昧,言语认真却又流氓。
容天音闹得脸一阵红一阵青的,指着秦执,气得手都抖了,憋了半天,对着秦执低吼的声,“变态!”
容天音气得将碗一摔,大步离开。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容天音脸上热得要冒烟了,腰间还残留着那个人掌心的温热,灼得她的皮都要脱了层,还有那屁股肉上,特别的清晰,仿若他的手就没离开过……
啊~!
容天音抓狂抱着头,奔回自己的兰院。
跑到兰院下,盯着那个兰字,横看竖看都极其的碍眼,愤愤地瞪了半天,决定明日把这块扁给卸了,重新起名字。
就叫音院……呃,不,容院。
容天音脸一黑,她怎么突然纠结起这个字来了?
变幻了好几个颜色后,容天音跑进自己的屋子,拉被,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伺候在主屋里的人,皆瞪圆了双目,呆滞地盯着捏着玉瓶轻笑的绝世男子,一副仿若身于梦中的感觉。
义晋眨了眨老眼,“王,王爷……”义晋做了这么多年的管家,头一次口吃。
唉,果然是老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秦执仿佛才发现屋里还有其他人,缓缓转过身来,见几人瞪圆眼,露出骇然的表情,淡笑道:“晋叔你还在啊。”
*
次日,容天音盯着扁上的兰字好半天,最后也没改过来,只是让跟在身后的清苒被她这个古怪的动作弄得莫名奇妙。
这块扁有什么问题吗?挂歪了吗?
以前也没见她注意这方面啊?清苒纳闷间,也懒得理会容天音这点不寻常举止。
“派个人给王爷说一声,就说今个儿我不在家里,让他自己的事随便找个人打发了。”盯着半天扁的容天音气哼哼地发话了,然后负着手,大步朝府外走。
清苒嘴角抽了两下,到了府外便吩咐人到清筑院知会一声,然后急急忙忙的跟上容天音的步伐,随行的还有四名武夫,那是之前跟在容天音身边的人。
现在她从宫里回来了,自然是再次启用了。
在去容府的路上,容天音收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寻思着如何和侯爷老爹说个明白,又不让他起疑的?
想来想去,容天音发现自己现在想的这些都没有用处,因为她的父亲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骗过去的。
垂头丧气着来到容侯府,容侯府守门的根本就不敢拦着容天音,做容大小姐时没少见识过容天音的刁蛮,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是寿王妃了。
出了这事后,容侯也暂时闲在家中没上朝的意思。
容侯一直在等容天音,今天容天音一来便被人引到了他的书房去了。
容侯并不闲着,在他的书房里堆满了奏折,对这个国家,容侯绝对投入了所有的精神力进去,没有半点的怠慢。
容天音站在门前,看着容侯那坚挺的背影,不由想起在龙榻上痛苦的他。
容侯抬起那双与她相似的眼,那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再次被他遮去了一些痕迹,之前她就觉得父亲的脸有些不太对劲。
自那夜看到他中蛊时脱落的那层薄薄的东西才明白,原来她完全出自父亲的,只是让容天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父亲要把自己真正的一面遮了起来?
“爹!”
在容侯抬头时,容天音已经扬起了笑脸走进去。
容侯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放下手里批阅奏折的毛笔,长身而起,那双黑瞳正静静地观视着走进来的容天音,仿若头一次认真看自己的女儿一般。
长像虽是模子一样刻出来的,可是相较性别而言,容侯的五官更为深邃一些,容天音的则是柔和了许多。
所以,他们父女之间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爹,你想要问什么便问吧,女儿能答的便会答你。”容天音先开口。
“爹并不是想要问你什么……手上的伤好些了吗?”容侯神色暗暗的,言语里有些无奈的叹息。
他并没有要逼迫女儿说实话的意思,只是女儿当晚的作为实在令人心惊。
他从来不知,自己的这个女儿会为了自己可能做到伤害自己的程度,总算是没白疼她。
只是……这些东西,她又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为什么这么长久相处以来,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不知道?
见容侯微蹙着眉,容天音在心里一叹,就知道这个爹爹会以怀柔的手段来逼供,没办法,她按着说给皇帝的那套说词在容侯这里又说了一遍,也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她说的话也是有些真话的。
比如说“怪物”就是真实在的一面,虽然那是指自己。
容侯湛然深沉的眼睛看着她,曾经以为了解女儿的父亲,此刻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可想而知,他并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些东西会脱跳到他无法预料的地步。
而且这个预料,恰巧是他的女儿。
“天音说的话,父亲当然是信的,只是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做了,太危险。”
这次女儿保护了他让他抹平了容天音那背后的那点隐瞒,凝视着她许久,叹息道:“爹只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多余的事不要再做。”
“爹?”容天音抬头愣怔地看着低头看自己的父样,一时间有些迷茫了起来。
在这双熟悉的眼里,容天音看到了愧疚与悔。
容天音不解父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情,特别是面对她,难道是因为在愧疚没有照顾好她?还是有别的原因?
上一辈子的人,藏埋的东西还真的不是一般多。
“那一夜,送药的人是你身边的霜雪,”容戟已经转过身,他看向窗外的方向,就朝着案桌的另一面去。
容天音眼一缩,直直盯着容戟的背影。
然后见容戟将画好的图形一抬,正是盒子的样式,画得精细到连花纹都显了出来。
容天音在想,她肯定父亲拿盒子的时间并不太短,那么就是从宫里就直接拿出去的。
想起那夜的情形,容天音皱起了眉,那些黑衣人武功极高,竟差点能与皇帝平手。
不过让容天音吃惊的是皇帝的功夫,身为天子,有点防身的武功是没什么,可是那等浑厚的内功可不是一般那么简单了。
皇帝,果然不顾是皇帝,如果不是那夜父亲受伤,是不是不会有人见识过皇帝那心慌意乱的样子?
容天音眯了眯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是被她忽略了。
容侯说了几句话见女儿发愣没听进去,挑眉再道:“天音,最近诸事繁生,你往后行事不可再鲁莽了,爹不知道还能剩多少佘力去保护你……”
“爹放心吧,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容天音轻轻地一笑,截住了容侯的话。
容侯默然看着容天音,眼里是看不清的情绪闪动。
“也罢,你如今是寿王妃了,爹这里也不能偏帮了谁。”
“其实爹您根本就不信女儿说的话,对吗?”容天音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其至神情有些冷淡。
看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女儿,容戟的眼神愈发的深了。
见他没有说话,容天音轻轻地笑了笑,“女儿说的是实话,不论爹信不信,都是事实。”
在容天音的强调下,容戟并没有动作。
直到容天音说了几句关心话语离开很久很久,容戟才缓缓放开自己僵硬的身体,对着书柜的方向沉沉地一叹。
“她到底是像你一些还是本侯?如果是你……本侯不会允许的……没有人可以……”后面的话再也没有出口,从容侯的清冽如冰的眼底里看到寒意。
容天音出了容侯的书房,松了松僵硬的嘴,装出来的表情也是需要技术的,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让她僵了脸。
对付这样的父亲,真辛苦!
并不是有意隐瞒她的父亲,见识过皇帝对父亲的在乎后,她就不敢冒然显示真实的自己了。
皇帝暗中派来了人,可容侯这里呢,可就也是一样吗?
在暗处,又有多少是在意她容天音的一举一动的?秦执,你也会吗?望着阴沉的天空,容天音突然觉得有些惆怅。
应对这些古人,容天音觉得很辛苦,完全没有放松自己的时候。
唯有在秦执的身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暖给予自己。
细密的雨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容天音躲进了廊里,快步的走出去。
下雨的天气,洗得空气渐渐阴凉了起来,容天音懒洋洋的靠着马车,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小银不在身边,还真的没有其他玩意打发时间了。
最近她得压着自己要制毒的那股冲动,现在手都痒痒的了,若不是怕被皇帝捉个正着,真想将暗地里潜伏着的人揪出来,喂上一颗毒药,叫你们还跟着来。
“王妃。”
马车突然一停,即响起清苒的声音。
容天音倏地掀帘,“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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