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立时就传了出去,没一会儿功夫,那两房就知道容娘子在发牢骚,一时间又传出好些闲话去。
却说这一日季颂贤刚刚料理了一些家事,才要歇下,宋怀瑾便回家了。
季颂贤原是一喜,后又问:“怎么这般早就回来了?”
宋怀瑾摆手:“今日得了闲,又想着明儿休沐,咱们也好些日子没出去了,今天回来准备一下,明儿带你出去逛逛。”
“那我今天多准备些东西。”季颂贤越发的欢喜:“不如去温泉庄子上走走,顺带泡泡温泉?”
“也好。”宋怀瑾点头答应一下,拉着季颂贤坐下,笑了笑道:“阮二传了信来,说那宝藏寻着了,只是想尽了办法也打不开门,我因想着过几日我和陛下告个假,带你去寻宝去。”
“真的?”季颂贤眼睛一亮,越发的欢喜不禁,她早就想出去玩了,可时下对女子约束太严苛了些,她若只是在街面上逛逛倒是成,要是走远路,又哪里能行?
说起来,季颂贤活了这般大,都还未出过金陵地界呢,这一回她倒是希望能走的远些,也多瞧瞧外头的山水风土人情。
“你准备几套男装,到时候换上与我一处去。”宋怀瑾又叮嘱几句:“至于换洗衣物还有吃的用的都不必带,路上买了就是。”
他一行说,季颂贤一行点头:“我明白着呢,咱们多带些银票,总归是穷家富路就行了。”
说到这里,她因心里欢喜,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宋怀瑾看她高兴才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情,前儿容家分家了。”
“容家?”季颂贤一愣:“未来八嫂家?”
见宋怀瑾点头,季颂贤皱眉沉思:“是不是有什么事?”
“还能如何?”宋怀瑾笑着把她揽进怀里:“不过一家子兄弟多了些就有许多狗屁倒灶的事,这个容不下那个,那个受不了这个的,容家老大是个不能容人的,又最是喜欢占便宜,再加上容老太太偏心,容三一家这些年受了许多委屈,这一回因着容娘子的事情,容三下定了决心要分家的,可着劲的闹腾了几回,容老太太无法,只得将家分了,只是,到底还是不忿容三,将他们一家净身出户了。”
季颂贤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也有些太过了,就算是八嫂一家闹着分家,可也实是容家逼的,怎能净身出户,敢情容三爷就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么?说出去也不像啊。”
宋怀瑾勾勾她鼻子:“你担个什么心,说起来,容三一家也都是精明人物,这些年瞒着公中攒下不少财物,如今分了家倒好,他们能正大光明花用,再说,分了家八哥成亲之后也不用对着那么多糟心亲戚,岂不安生。”(未完待续。。)
第二一五章 灾情
季颂贤和宋怀瑾定好了出行的日期,可惜,却未能如愿成行。
却原来,江西地动,这回闹的动静极大,一时间好些村镇都夷为平地,死伤更是无数,因着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再加上又是江南地界,地动之后便又有瘟疫,朝庭因着这件事情一下子忙乱起来。
单说庆丰帝这几日心里就极为不痛快,江西地动,便说明他这皇帝做的不好,他要下罪已诏,又要忙着和大臣们商量赈灾之事,待将救灾用的钱粮物品筹集完备,还要防止底下的官员贪污,夺了灾民的救民银子,因此,庆丰帝每日都要召见大臣,又要谋划救灾之事,当真是着急上火的紧。
就因为这件事情,宋怀瑾就不能再走了,季颂贤自然更不能出门。
没用几日,庆丰帝就是千不愿万不愿,可也下了罪已诏,又叫户部筹集钱粮,可这几日户部的银子也并不宽裕,一时间又哪里筹备得出来,庆丰帝越发的着急上火。
正在此时,成平安又蹦了出来,他给庆丰帝提议募捐,叫金陵城的官员富户们带头捐,捐的多的可以赏赐一些物品,比如说庆丰帝用过的笔啊,庆丰帝给提个匾额之类的,用虚名头来换取钱财,所谓惠而不费便是如此。
说起来,成平安这个法子倒也挺不错的,他说出来之后庆丰帝想了想就同意了,且将此事交给成平安,成平安就按着后世的许多法子来走。比如说拍卖,比如说带头捐款,说服富户之类的。
宋怀瑾在地动之时已经派了两个锦衣卫千户去江西行事,一来监视江西官员,二来督促他们赶紧救灾,一天里忙的什么似的,每日不到半夜不回还,季颂贤心里担忧,只能每日多备汤水饭食命人给他送去,夜间又多加关怀。旁的一丝办法都没有。
这日季颂贤终是将新话本子写好了。坐车拿去印书作坊叫人印制出来。
她将书稿交给掌柜的,坐上马车往回走了一小段路,便见着路边一个牌子,上面写了慈善拍卖会的字样。下面又写了详细的说明。季颂贤看完了。先是一愣,后来想着成平安的身份,便也明白过来。
成平安这是要效法后世举行慈善拍卖。将所拍得的钱财都捐给灾区百姓,说实在,这法子倒是好。
只是,若是别人想出这等法子来,季颂贤定要鼓掌叫好,可这法子是成平安弄出来的,执行人也是他,虽然说季颂贤也不会去破坏,可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痛快的。
她看了那木牌子,又叫绕梁打听一回,回到家里就关在屋里不出来了。
绕梁急的什么似的,可就是叫不开门。
待到晚上的时候,季颂贤终于打开屋门出来,对绕梁道:“去拿老爷的衣裳给我换上,我要去教坊司。”
“啊?”绕梁吓坏了:“太,太太,这教坊司?这时候……这,真要去啊。”
绕梁是真吓坏了,都有些语无伦次。
季颂贤点头:“自然是要去的,快些给我拿衣裳过来。”
绕梁只得匆匆出去,不一会儿叫了雪夜几个过来,这时候,季颂贤已然换好衣裳,又将头发梳了起来,换了厚底靴子拿了扇子就要往外走。
雪夜几步上前:“太太,这件事情可要告诉老爷?”
季颂贤停下脚步转头看看雪夜:“不必了,老爷如今忙的紧,不要给他添乱,你去叫雪鹰,你们三个跟我一处去就是了。”
说到这里,季颂贤皱眉打量雪夜几眼:“去换了衣裳,快点。”
雪夜答应一声,叫了雪玉和雪鹰过来,三人很快换了男装,又将头发梳起,跟着季颂贤出了门。
从宋府出来,四人坐马车直奔教坊司,不一会儿,车子已经在教坊司门口停下,季颂贤下车,抬头看看灯火辉煌的教坊司,微叹一声,抬脚就朝里头走去。
原外头几个要进教坊司的公子哥看着季颂贤就傻眼了,见她进去,也跟了进去,季颂贤这里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了,一个穿红衣的公子拱手道:“这位兄台,咱们哥几个都是教坊司的常客,往日没见过你,可是新来的?”
季颂贤冷冷的瞅了他们一眼,并没有答话,迈步就往里走。
那公子哥就有几分怒意,伸手又要拦季颂贤,雪夜几步过来,一掌将那公子哥拍到一旁。
看着雪夜这架势,那几个公子哥都吓着了,再无人敢上前,季颂贤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大厅,早有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孩过来笑问:“公子是头回来吧?可是有相熟的娘子,还是要奴给公子唤上几个来瞧瞧?”
“我找汪素素。”季颂贤拿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你跟汪大家说我是她相熟的就成。”
那丫头得了银子,笑嘻嘻的进了后院,不一会儿便过来引着季颂贤往后走:“汪大家正好在呢,且也有客人,只是一听是您,立时就要见您的。”
季颂贤点了点头,迈步进去,这后院和前头不一样,前边极为华丽堂皇,后头花木扶苏,倒是很雅致,汪素素做为教坊司的行首,所住的院子很大,院中有花有树,还有一架秋千,另外假山池子都有,里头借着灯光还看得到游动的锦鲤。
季颂贤过去的时候,汪素素站在院中相迎,看着季颂贤笑了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您,当真是没想着的,快些里边请。”
她虚手一引,看起来极为有礼且热情,季颂贤对她点头一笑:“这回过来是有事情麻烦汪大家的。”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汪素素叫人端了茶水过来,季颂贤喝了一口又笑:“你莫忙,坐下来与我说说话。”
汪素素抿嘴笑着在季颂贤对面坐定,上下打量季颂贤:“你若是郎君,说不得这全天下的女人都得被你迷了去,光是这张脸,啧啧,真是没想着,您扮成男儿竟这样俊美不凡。”
季颂贤摸了摸脸颊,只觉有些火热。因又笑:“莫打趣我了。咱们好生说些正经事。”
汪素素这才坐好,准备听季颂贤说什么。
季颂贤想了一时道:“想来江西地动的事情你也知道吧,如今这样的天气,若是救灾不及时。要是留了许多尸首没有挖出来。过不了多少时候。江西必生瘟疫,到了那时不知道死多少人,说不得许多地方十室九空。又有多少人失去父母亲人,我惦记这件事情,想着很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