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珞,他好歹是你唯一的徒儿,若真的一个不慎,被你给整死了,看你能去哪儿寻后悔药。”姬殊晏甚是无奈地看着立于门口处的那抹蓝袂,在说话间便下了床来,亲手为鹤雪解开麻绳。
迈开长腿,名唤殷珞的男子几步便来到了姬殊晏的跟前,冷哼声道:“若是连这点程度都承受不住,他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虽然语气依旧强硬,但面对姬殊晏到底还是缓和下了几分,任由他将麻绳给解开。
摆脱了麻绳的束缚,鹤雪依然气得不轻,愤愤然地冲着姬殊晏道:“殿下你是个大骗子!”话才落音,小身子一闪就溜之大吉了。
“我早同你说过,小孩子是绝不可以宠的,尤其是像他这般大逆不道的徒儿。”以单手扶着姬殊晏重新坐回了床榻之上,殷珞才不冷不淡地说道。
“让你救的人呢?”他将其调过来,可不是让他来教训自己的徒儿的,看他空手而归的样子,似是任务失败了。
对于姬殊晏话中显而易见的质疑,殷珞高傲地将下颔一扬,不容置喙地道:“我的字典里,从未有失败两次。是她不愿同我回来,说被喂了毒药,要进宫去当卧底。”
而且他看苏念也根本没什么值得姬殊晏能够利用的地方,所以对于她的生死,他并未有半丝半毫放在心中,但现在听姬殊晏的语气,似乎对那苏念很是看重。
闻言,姬殊晏微微蹙起了眉头,只需殷珞的一句话,他便能明白苏念心底真正的所想。
不论对方给她下了什么毒药,苏念都明白,他绝对有能力可以寻出解药来,但她却仍然要留在端王府,为的便是能够更进一步地深入敌营,打入皇宫,以便能获得更快捷的信息。
“什么,苏念被喂了毒药?”但脑回路显然没有姬殊晏这般长的慕白只将注意力放在了‘毒药’两个字,当下便急了,扭身就想要走。
却被殷珞一把给揪住了头发,疼得他立马便跳脚,“你做什么,快松手!”
“殿下的身边正是因为有你们这般的蠢货,才会屡次受伤。”毫不留情面的,一字见血,说完还朝着刚刚抬脚进入屋内的景师父看去,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景师父阴沉着脸走了进来,态度也不如原来那般好,“殷阁主,说话还请放得尊重些。”
“我不尊重你又当如何。”双臂一抱,以一种傲视群雄般的目光,与景师父直视,无形之中,竟是迸射出激烈的火花来。
慕白在两人之间来回地看了又看,他的脑袋现下有些整不过来,什么殷阁主?阁主是个什么鬼?殿下的身边何时有这般的大人物了?
“全都闭嘴。”姬殊晏唇畔处的笑意一冷,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在瞬间变幻,叫原本还在敌视的两人立时便收回了目光。
趁着这个时机,慕白上前一步,直直看向姬殊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殿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
趁着昏沉的月色,一抹娇小的身影轻车熟路地挑选侍卫换班的时间,溜进了地牢之中,以极为灵巧的手法便将铁锁给打了开,她将一重重的一篮子先行给丢了进去。
不等她迈步而进,便有一道喑哑不堪的嗓音传来:“日后你不要再来了。”
楞了下,但她还是一步跨了进去,不容置喙地说道:“我若不来,你定然会死的。”
闻言,萧问期却是近乎嘲讽地勾了下唇角,“我现下这般模样,活着还不若是死了。”处在这个阴冷破败之地,每日与虫鼠为伴,而且……他再也无法看见一丝一毫的光芒!
“谁说的,一个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见他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姬雅芙也不顾及什么男女之别了,赶忙上前,一屁股坐在他的跟前,心疼地看着他面容之上所绑的绸带。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慢慢地挪过去,直至碰到了那条绸带之上,注意到他的身体一僵,想要往后躲的姿势,姬雅芙腾出另一只手来,扣住了他的肩膀,“我记得,记得很清楚,你有一双举世无双的眼睛。”
抬手便将她的素手给拍了开,萧问期将脸往一边别去,冷冷道:“你走。”
但她却一把握住了他冰凉如霜的手,握得紧紧的,不由他挣开半分,“若是我能救你出去,你愿意随我走吗?”
“出去又如何。”即便是能出去,也只能待在大齐的国土之上,也出不了这个肮脏的皇宫。
“只要你愿意同我出去,日后我定然会有法子将你送回郑国。”而且她实在是不放心让他再一个人独自留在这个阴暗的地牢里,整日里若是一直胡思乱想,便很有可能会选择轻生。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那个在宴席之上另她一眼万年的男子,她便觉得整颗心都是空落落的,所以她决定试一试,将他偷出来藏到她的寝宫里。
见他不再拒绝,她立马便笑了,将篮子里的菜一一摆了出来,夹起一块肉送到他的嘴边,“这是我特意让琴姑姑做的东坡肉,味道很不错的,你多吃点儿,才会有力气。”
而且自他失了双眼之后,她送来的饭菜他总是只象征性地吃了点儿,以至于短短几日的功夫便肉了一大半,看得姬雅芙心疼不已,但又不忍多说什么,怕引起他的伤心事。
“你是公主。”这话问出口,用的是陈述句,显然是他已清楚了她的身份。
拿筷子的手颤抖了下,她才不甚在意地笑笑,“是啊,我的母妃只是个嫔位,我自小在寝殿里见到父皇的次数便屈指可数,也只有在一些宫宴上,才能远远地看到他。”
“虽然母妃日日在殿中翘首期盼着父皇的临幸,但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因为她很清楚,她的父亲,大齐的一国之主,是个性情残暴之人,她很害怕自己的母妃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便会落得同冷宫的那些嫔妃一样的下场。
非死即疯,后宫中的女人,只要没了盛宠,便只剩下这两个下场。
“哎呀,一不小心便说远了,其实我是想说我的寝殿很安全,平日里除了近身的婢女之外没有什么人会来,所以即便是藏了一个你,也绝不会被发现的。”怕他还不同意,她便着重地强调了一下。
静静地听着她的话,他的面容之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但最后却是点头答应了。
见他同意,姬雅芙高兴地差些便要跳起来了,将碗里的菜填地满满的,“今日的饭菜都要全部吃光光,一点儿也不许剩,这样才会有力气走路知道吗。”
这厢姬雅芙兴致盎然,而那厢的流裳居中,婢女碧儿挡在门前,真是急得满头是汗,“这么晚了,琴姑姑您怎么来了?”
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异样之处,琴姑姑往漆黑一片的屋内看了眼,“白日里我看公主无精打采的,便有些担心,所以想在睡前过来看一看。”
“公主已经歇下了,有奴婢伺候着,琴姑姑便放一万个心吧。”嘿嘿地笑了两声,一面还不忘往门口处挪了两步,以便彻底挡住她的路。
“有你在我才不放心,我便进去看一眼,确定公主确然无碍便会回去了。”单就看姬雅芙近几日的异常行为,琴姑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了确定心中的猜疑,她才特意挑了夜里来看看。
“不行啊姑姑!”碧儿咬咬牙,愣是不肯让开,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因为……因为公主夜里睡觉很浅的,只要有一点点的动静,公主便会醒过来,所以……”
未待她把话说完,琴姑姑便一把将其给推了开,夺门而进,果不其然在进入内室之际,看到床榻之上只有平铺的锦被,琴姑姑不由恼怒地回过首去,“碧儿,公主人呢!”
闻言,碧儿吓得‘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声线颤抖不已:“公主……公主说她夜里睡不下,便、便出去转转……”打死她她都不敢说其实公主是去地牢里看一个男人了呀,若是说出来,琴姑姑还不疯了。
“公主出去散步你竟然不随同?你这婢女到底是怎么做的!”
被琴姑姑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骂,碧儿只能埋着脑袋一声不吭,而便在这时,一个脑袋偷偷摸摸地探了进来,一眼便瞧见了屋里头站着盛怒的琴姑姑,犹豫了下,还是慢慢地了出去,唤道:“琴姑姑。”
“我的小公主,三更半夜地溜出去,既不打一声招呼,也不让婢女跟着,若是出来什么事儿,您让奴婢怎么与娘娘交代啊!”一见姬雅芙缩头缩脑地回来,琴姑姑立时便发挥了她的念叨神功。
姬雅芙将身上的斗篷解了下来,递于跪于地面之上的碧儿,对她快速地使了个眼色,便抱住琴姑姑的一只胳膊,撒娇道:“哎呀琴姑姑,雅芙知错了,姑姑莫要告诉母妃嘛,我保证,日后若是想要出去散步,一定带着婢女一同去,再也不会像今晚一样了!”
听到她的保证,琴姑姑自然是一百个不相信,但也并未说破,只是宠溺地戳了戳她的额首,叹息道:“奴婢不是不让公主出去,只是即便是在这深宫中,也是处处不安全,若是一不小心撞上了什么不该撞的人,即便是娘娘也保不住公主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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