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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任谣言流窜也不是个办法,七叔公天天晚上“喉咙”不舒服。他也无法,跑去逮几个杀鸡儆猴?肯定不行,那会愈演愈烈。
又过了半个月,期间有了一件意外收获。柯楚楚想:要不要朝老姨娘“讹”点银子花花。看吧,已经有人“欠”她钱了。
按理说她在赛马会上赢了那么多钱,应该不缺钱花,怎么还想着要赚钱。其实,是最近她爱上吃一种稀有的鱼,名曰:望穿秋水。这鱼的价格可不便宜。
瞧,多有诗意的名字,光听名就知道非常美味罕见。是半月前梁广义从后山的深潭子里无意间摸回来的,名字嘛当然也是梁广义取的。这鱼连七叔公都没见过,不知道叫啥名,也不知道为什么潭子里突然多了这么个物种。
望穿秋水的麟片几乎透明,只有男人的手掌宽大小,鱼肉肥厚且少刺,眼睛可以看透鱼皮下的血丝与内脏,味道真是让人惊叹。那天煮了碗鱼汤,连从来不吃鱼的七叔公也直流口水,吃完他打了两套拳下来也不带喘气。可惜就只有一条,此鱼稀有,别人不知道它的来历,柯楚楚却知道,这就是一种风水鱼。
它不是养来改风水的观赏鱼,而是用牺牲一部份运势豢养出的异种鱼类,吃了以后有养身续命的功效。柯楚楚刚到及笄之年当然用不着养身续命,布风水的另有他人……或许,就是替柯秉贵布阵的半吊子。
稀有且不易捞捕,梁广义有时一整天都抓不到一条。柯楚楚为了满足口舌之欲,只有花钱请村里的孩子捉来卖给她。十两银子一条,村人再是恐慌天煞孤星之名也没办法跟一年的口粮较劲。后来他们天天卖鱼给柯楚楚,也没见生过什么毛病,渐渐的,天煞孤星的恐慌感似有缓解。
家里四个人吃,一天少说也要花七八十两,红烧清蒸外加鱼丸鱼干,所以柯楚楚感觉钱花得有些快。既然缺钱了,就想着从老姨娘那里借点来花花……
后山的风水阵,柯楚楚通过几天的观察,发现鱼是每七天异种一条,不知那人是否出了远门,许久没有抓过也没有拆去阵法。可是就算很久没有捕,潭子里也没有太多,七八天就快没了。
柯楚楚笑了笑,顺手给改了改,七天一条增至七天十条,这不够,今天她直接给改到了一月百条。
“一百条,我就不信你不现身。”柯楚楚说道。
“小姐。”芳姨娘问:“望穿秋水真是用人的运势来养的?”
当然是,天下从来不没有白捡的便宜。要想养身续命,就得拿自己的运势来交换。一月四条变成了百条,那人不止运势,恐怕人都不好了。上天这次没有薄待她,正愁找不到人呢,结果得来毫不费功夫。
芳姨娘听完坏笑:“小姐,若真是这样,布阵人的运气岂不是全败光了,喝个凉水也塞牙?”
“差不多。姨娘,看我的样子很可怕吗?”
芳姨娘故意说可怕,可怕死了。
柯楚楚想想也是,如果不可怕,为啥养鱼之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运势衰败却躲着不敢现身,就坐以待毙?
至从柯楚楚悬赏十两买望穿秋水后,梁广义每次吃鱼的时候就跟吃金子一般牙疼。每当这时柯楚楚和芳姨娘都会调侃他,而七叔公却不跟她们起哄。好像他从柯秉业的坟上回来以后就没怎么笑过了,对柯楚楚也似有冷淡的倾向。
柯楚楚没有点破,如果他有什么想不透,就等着他来问吧。今天,芳姨娘做了一锅子青椒酸菜鱼,热气腾腾的香味都窜到门口去了。大家正准备大快朵颐,包括牙疼的梁广义。七叔却在这个时候向柯楚楚摊牌了。
“楚楚,告诉叔公,你是不是懂玄术?”
梁广义忙放下筷子,神色有点慌张,一看就是做了亏心事,平常他从来不这样。
柯楚楚明白了,那天晚上去坟地布阵来时引起了梁广义的怀疑,是他告诉了七叔公。七叔公再结合后面的事情,不难猜到一部份。
第27章 姜爷
柯楚楚大大方方承认,她会。理由还是一样,一旁的芳姨娘忙抢着解释。
七叔公顿了一顿,气道:“所以你就要害他?”
“叔公是说死去的族长吗?”柯楚楚问道:“族长不该死?他的霸王儿子不该死?如果他俩该死,那他在外为官的庶子,就也死得不冤。叔公,我说是反噬,您老不信?”
七叔公痛心疾首:“娃娃,这天下不公不平的事情太多了,你小小年纪造这么多杀孽怎生得了啊!唉……我信,我怎么不信,坡上的新坟花圈还在呢。”
柯楚楚握住他苍老却有力的手,说道:“叔公,您过虑了,我不会逞能。我只会反击,没那本事也不会去枉生杀戮。”
七叔公叹完气,指着桌上的圆锅:“这鱼,你给我一个解释。你是不是用什么法术养的?”
法术?一本正经的柯楚楚差点破了功。忍笑解释完,七叔公勃然大怒。
“原来那祸害还离我柯家堡不远?楚楚,必须把他找出来,不然他想害谁不得害谁?”
柯楚楚笑道:“叔公,吃鱼吧,我不会放过他的。”
七叔公拿起筷子突然又冷静下来,好像觉得自己非常矛盾。罢了,一个女娃娃有点本事,总归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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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秉贵一死,他姨娘们就搬出了柯氏祖宅,这座有一百五十年的老宅子得腾出来给新任族长。新族长柯楚楚要叫十叔公,选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也有两个儿子在外为官。
柯秉贵的姨娘们是很气愤的,人走茶凉,几十年耀武扬威,没料临老了是这么个悲苦收场。大宅没得住,小宅子又不够住,儿子儿媳外加儿子小妾和婢子家丁,总共有七八十口人,成天处在一堆,又各有算计,愈发过得憋屈暴躁。
最憋屈的要属挨过柯楚楚一巴掌的老姨娘,她的儿子死了,女儿也没几个有出息。眼见她造的谣言放出去大半个月,柯楚楚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也没受影响,气得老牙都快崩碎。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那小贱人,她得做点什么。
于是,晚上的时候,家里就有十来人开始拉肚子了。次日早饭后,又添几人,包括三姨娘才两岁的亲小孙子。大人还好说,请来郎中吃了几副药就控制住了,小孩子就没那么容易好。更何况拉稀成了传染病似的,这个好了那个来。家里的茅房就没有少过生意,人气特别旺。
这事真邪性,郎中生怕自己的招牌砸了,都不敢上门。三五天过去,家里没闹过肚子的好像就只有老姨娘,但是都忙着呢,没人注意她。她却急得不得了,急这些人怎么还没想到那天煞孤星身上?老娘的泄药都快用光了。
今天下午,老姨娘去了一趟十叔公家,晚饭后,十叔公家也有人开始闹肚子了。
柯秉贵两岁的小孙子拉得不成人样,他娘忧心如焚,闹着要去颖川住医馆。老姨娘两个字:不许。
她是可以说不许,现在她还掌着权,她说了算。
“老八媳妇,这病根不在药上。”老姨娘口气哀婉。
“大姨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八媳妇问道。
老姨娘作势纠结,在人家百般哀求之下,才指明或许是天煞孤星的缘故。
“让你十叔把她捆到宗祠里跪三天,泄掉她的凶性,再赶出柯家堡,兴许娃就大好了。唉,就是你七叔惹不起,那是一个浑货,还会功夫。”老姨娘唉声叹气,给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老八媳妇不管,抱着孩子就走了,冲去柯秉诚家找天煞孤星柯楚楚。
柯楚楚见到这个哭哭啼啼软硬兼施“怨怪”她的妇人,问清缘由后,也给出了一个办法。让孩子放到七叔公这里养,如果孩子让她煞死了,她直接赔命。
老八媳妇大惊,不知如何是好。这小姑娘真是邪性,来不来的就拿命说事。
柯楚楚看了一眼憔悴的妇人,说道:“婶子,你也留下吧。你们家有个搅家精你知道吗?”
“什么?”妇人本能问道。
“婶子你想想,三叔公家谁与我起过龃龉?孩子是受了池鱼之殃。这么小的孩子也下得去手,你们家怎么乱成这个样子?”
家里没有正经婆婆确实够乱的,妇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脑子里一片混乱。
柯楚楚没有给妇人时间思考,让芳姨娘过去传话,说妇人跟孩子今天不回去,就留在她在这里。
“不行不行,我得回去。”老八媳妇站起来连连摆手。
“为什么不行?”柯楚楚又好笑又好气,问道:“你的孩子生病了要我去祠堂赎罪就行?柯家堡是我的祖地,是我的根,你让我离开就行?如果真是为了孩子,我想救他却不行了?婶子,你好没道理。”
又讽刺道:“一村七百来户人家,别人家都好好的,就三叔公家鸡犬不宁,可笑的是你们不自省原因,反而跑来攀诬一个孤家族女?”
说着她站起来,喊道:“姨娘,把我的话带去,问他们谁想要赶我离开柯家堡?还问问他们,如果想要治病,也可以像八婶子一样住过来,看我会不会把他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