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有这种可能。”水竹筠思忖了片刻,突然道:“我听闻先帝移居景阳宫当晚,圣皇冉公主也在,事实究竟如何,兴许问一问她便知。”
“对啊!”魏俞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想到呢?”
随即他犯了愁,“可我这样贸然去找圣皇冉公主,肯定会吓到她,得重新想个办法。”
“有了!”水竹筠一拍手,“马上就是小如意周岁生辰,我们可以借此摆宴,顺理成章把静太皇太妃和圣皇冉公主请来。”
国公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这办法可行。”
为了早日让百里长歌出来,国公夫妇特地隐瞒了小如意的真正生辰,连夜让人去派发请帖。
国公府有一部分是冥殿的人,做事迅速,不过短短一日,就将摆宴要用的一应酒水菜品全部备齐,只等客临门。
叶轻默住在宫外,送请帖轻而易举,但静太皇太妃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三思虑之下,水竹筠跟着国公进了宫去往龙章宫见叶天钰。
“国公夫人今日怎么想起来要来见朕了?”叶天钰大为诧异,心中直觉这二人的目的肯定不会简单。
原以为他们是来替安如寒求情的,却没料到水竹筠直接开口,“臣妇许久没见静太皇太妃,想念得紧,不知皇上能否允准臣妇与她小聚一番?”
叶天钰思忖片刻,一时拿捏不准水竹筠的用意,婉拒:“近日风雪颇大,天气寒冷,静太皇太妃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无法接见外人。”
水竹筠心头一紧,却听叶天钰继续道:“不过朕听闻国公府准备为小如意摆生辰宴,太皇太妃也是个爱热闹的,待会儿朕会让人过去给她传话,如若她想去,朕不会阻拦。”
“多谢皇上。”
谢了恩,水竹筠又跟着国公出宫上了马车。
“皇上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水竹筠微微蹙眉,“我总感觉他刚才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国公幽幽道:“皇上既然知道静太皇太妃嘴里有秘密,他自然不会闲着,铁定让人将她盯死,我们方才直接提出想见太皇太妃,显得有些突然,皇上一时没有准备,他说的偶感风寒只不过是借口而已,目的是想借此拖延时间,重新布置他的那些暗探,我们想知道太皇太妃嘴里的秘密,他更想知道,只怕小如意生辰宴那天,皇上不会无动作。”
水竹筠大惊,“那么到时候我们得更加谨慎了。”
“嗯。”国公点头,随后看着她,温声道:“阿筠,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水竹筠苦笑,“我这些与长歌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唉……”国公长叹,“幸而她是异世灵魂,否则换做一般的女子,早就柔柔弱弱地想要撞墙了。”
水竹筠笑道:“若不是她特殊,景润怎会非她不娶?”随即惋惜,“只可惜这件事害苦了景逸,他本是能与景润并肩的风华人物,可这世上只有一个长歌。”
黄昏时分,宫中果然派了人前来通知静太皇太妃将会出席小如意的生辰宴,让国公府务必做好防护工作。
国公夫妇对看一眼,与前来传口谕的公公说了会儿话,又将他请进屋喝了会儿茶,给他一个大大的红封,那公公才心满意足地带着一众人离开。
晋王府也收到了请帖,叶痕看过之后若有所思,让青姨出去打发了国公府的小厮,他吩咐道:“既是小如意周岁生辰,青姨你帮我准备一份贺礼,不要太过明显,按照王府一般的规制来就行。”
青姨应了声便出去了。
叶痕唤来程知,“你即刻去套马车,我要进宫一趟。”
程知看了看天色,“王爷,都这么晚了您还进宫?”
“有事。”叶痕回答了两个字便转过身看着坐在暖炉边吃花生的嘟嘟,柔声问他,“嘟嘟,你要不要去?”
“爹爹进宫做什么?”嘟嘟抬起头,唇上沾了花生碎屑。
叶痕掏出帕子替他擦了,回答:“去看你干爹。”
“那我要去!”嘟嘟腾地从凳子上跳起来。
叶痕没说话,帮他找了件厚实的衣服换上,又准备了刚好能被他拿着的袖珍暖手炉,这才拉着他的小手出了门。
马车顶着风雪于一炷香的时间到达皇宫。
彼时,叶天钰难得地躺在龙章宫内殿休息,听到顾勇汇报晋王求见,他有些意外,随即摆摆手,“宣进来。”
不多时,叶痕拉着嘟嘟走了进来。
叶天钰已经起身来到外殿,见到叶痕拉着嘟嘟而来,他挑了挑眉,“皇叔今夜带着小嘟嘟前来,所为何事?”
叶痕行了礼之后认真道:“皇上能否允准臣去探许彦的监?”
“为何?”叶天钰没说准,也没说不准。
叶痕面不改色,“嘟嘟之前认了他做干爹,这几日听闻他进了天牢,哭闹得紧。”
叶天钰浅浅一笑,“皇叔这个理由幼稚得很,恐怕说服不了朕。”
叶痕静默半晌,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臣之前去滁州的时候见过许彦,也曾问起过关于他双腿残疾的事,他告诉过臣,终生不想入朝为官,可数月前,他一夜之间名声大噪,传遍五国,皇上不觉得此事有蹊跷?”
他这一说,叶天钰皱了皱眉,仔细斟酌了好久,突然站起身,“朕陪你一起去探监。”话完,他掩唇轻微咳嗽。
叶痕看他一眼,“皇上本就身染寒疾,如今外面冰天雪地,对你身子不太好,如若你信不过臣,安排几个人跟着臣去即可,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朕并非那个意思。”叶天钰咳得更厉害,断断续续道:“朕只是觉得那个人身上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叶痕眸光微微闪动。
一刻钟后,由打着宫灯的小宦官开路,叶痕、叶天钰带着嘟嘟来到天牢。
一如既往的阴暗潮湿,刚进去便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腐朽霉味。
天牢里的其他犯人早就在前两日全部转去刑部大牢,空荡荡的,能听到脚步声的回音以及叶天钰越发剧烈的咳嗽声。
顾勇担忧地看着叶天钰,“陛下,要不咱不进去了。”
“无碍!”叶天钰摆摆手,“片刻的事,看完就走。”
顾勇不忍,“可是陛下您这两日咳得越发厉害了。”
叶天钰顾不上与他说话,明黄锦帕掩唇咳得非常艰难,气喘吁吁。
隐约感觉到嘴里一阵腥甜,叶天钰颤抖着手指将锦帕拿开,目光不忍地悄悄看了一眼,当视线触及到上面鲜艳的血红时,身子僵了僵,迅速将锦帕折起来捏在手里。
这一幕太快,快到顾勇都来不及看清。
后面的叶痕却清楚地看到了叶天钰那一僵,他心思通透,前后一联系便突然明白了几分,面色有些凝重,他加快脚步走上前来,蹙眉看着叶天钰,“你不能再往里面走了!”
“皇叔这是做什么?”叶天钰无力地抬起头,声音微带喘息与虚弱。
“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虚弱到了何种程度?”叶痕冷嗤一声,“天牢阴暗,空气不流畅,你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否则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的身体,我清楚。”叶天钰轻轻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叶痕,勉强翘了翘唇,“你们不都说皇上万岁么?朕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倒下?”
说罢,他步履蹒跚着往前行去。
顾勇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赶紧上去搀扶着他,紧紧皱眉,“陛下,奴才认为晋王说得有理,您真的不能再继续往里面走了。”
“连你也要管朕吗?”叶天钰伸手推开他,“既然来了,朕哪有不见到人就走的道理?”
“奴才不敢。”顾勇低垂着头,“奴才是担心陛下的身体。”
“朕身体好得很。”
顾勇还想再劝,叶痕拦住了他,“既然皇上坚持,那你就是磨破了嘴皮子都不可能让他改变主意的,公公你还是不要再劝了,赶紧上前去扶住他,别让他出意外的好。”
顾勇手足无措地走上前搀扶住叶天钰。
天牢里空气混浊,叶天钰几乎是走上三步就要扶着墙喘息片刻,这样的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才终于到达关押百里长歌的那间牢房。
百里长歌一如既往的乱发遮面,借着晕白宫灯,她看清楚了站在叶天钰身后的叶痕,月白锦袍外罩名贵貂裘,眉眼精致,圣手雕琢,眉梢轻掠,双眸如墨。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能给人视觉以及心灵上的震撼惊艳之感。
阴暗的天牢似乎因为他的到来霎时铮亮起来。
早就知道魏俞阻拦不住他来探监,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百里长歌的讶异不过转瞬,她伸手扒拉开脏乱的发丝,仿若才刚睡醒一般看着外面的人,平静道:“罪臣见过皇上,晋王殿下。”
叶痕在看清她面上表情以及听到语气之后,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你便是许彦?”叶痕问他。
“殿下莫不是忘了,在滁州的时候,我们见过。”百里长歌对许彦的印象颇深,此时在叶痕面前,她便将许彦自命清高的语气和惯有表情表现得惟妙惟肖,难辨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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