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拉着绿叶往花园的方向跑去。
“我虽然与他并无交集,可是他却最无辜,不管是太子或者毅王谁当上皇帝,他都不能幸免,虽然是因为同情,但是更多的是,我不想南疆未来的国君是踏着自己兄弟的鲜血上位的。”沈梦菲说完又看了一眼那边的战场,时间不多了,她握着秦人杰的肩膀说道:“疾风跟晋王就交给你了,保重。”
“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晋王求我?”秦人杰很意外,他觉得沈梦菲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晋王欠自己的人情。
沈梦菲没想到秦人杰这么痛快,长话短说道:“今天不管谁输谁赢,南疆终是要变天了,我已经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所以,胜负决出后,我会带着输的那一方离开这里。若是景王输了,我就带着他去北昭,去找莫飞;若是毅王输了,我就带着毅王还有费王去东俞或者西林,至于晋王,我就交给你了。”
“你说吧,我答应你。”秦人杰淡淡的说道,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沈梦菲帮不了他,只是自己心里找了一个借口帮助毅王罢了,他也不是非要这么做,但是这样做,南风清会开心,而只要他开心,自己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秦人杰一见堂堂郡主居然向他下跪,赶忙上前搀扶,却是被沈梦菲给挡了:“秦公子,你答应我的事你已经做到了,可是我答应你的事只怕是做不到了,今日我再求公子一件事,如果公子答应我,那梦菲有生之年必报此恩!”
沈梦菲看了一眼花园中依旧兵刃相接的混乱场景,低头想了片刻,再抬头,对着秦人杰就跪了下去。
“他的伤口很深,一般的方法止不住血,要赶快送他去医馆。”秦人杰查看了疾风的伤势,摇了摇头说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止血的。”沈梦菲着急的说道。
柳树下,一个男子满胸口的血半倚着靠在树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正是被景王刺了一剑的疾风。
“秦公子?”沈梦菲听到熟悉的人声,小心翼翼的赶忙走了出来,待看清来人,她焦急的说道:“真是是你?太好了,你快来看看。”
“郡主?”秦人杰正要赶去北门,路过那片荷塘,看到有三个人影藏在荷塘旁的柳树下。
秦人杰的人马一到,毅王跟费王顿感轻松,局势又出现了逆转。
“我看到疾风带她从北门走了,你去北门看看。”南风瑾说话的间隙还被人砍了一刀,他猛的转身,一剑刺向了那人的肚腹。
“郡主呢?”秦人杰一进门首先看到毅王,他正艰难的挥舞着长剑对抗景王带来的人,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就在北木凌霄准备接受景王提议的时候,秦人杰带着允诺沈梦菲的三万人马到了。
他又气呼呼的打了胸口自己一拳,心里暗骂自己脑子不好使,要是四弟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能想出好主意。
对面的北木凌霄犹豫了,他拿剑的手松了松,似是在考虑这个问题,眼前的局势对他们很不利,若是真如景王所说,那就此收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三皇子不必气恼,这场赌局还没到最后,您怎么能这么快就把宝都押上了呢,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人财两空,不如见好就收,怎么样?”南风绝试图劝说北木凌霄放弃支持毅王,并暗示他就此收手的话,太子也能不计较此次的得失,因为他的人虽然已经去堵毅王跟费王的人马了,可他们具体的人数不清楚,所以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堵得住。
北木凌霄狠狠的砸了自己胸口一拳,他心中怒火中烧,不是气别人,而是气自己。出发前北木凌云千叮万嘱要他一定要亲自打探各个皇子及朝中大臣的消息,尤其是景王跟尚书府,可是他偏偏听信了毅王,把这两条重要的消息忽略了,真是作茧自缚,作茧自缚啊!
“你不必拖延时间,你等不到毅王府跟费王府的人马了,这个时辰,他们应该还在跟骁勇将军带领的队伍厮杀呢吧。”南风绝看着北木凌霄的脸色一变,笑道:“很多消息要靠自己去打探,一味的听取别人的消息可是会吃亏的,这个道理四皇子没告诉你吗?”
“景王又何必……”
南风绝听到北木凌霄意有所指,脸色变了一变,不过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初了,他不能把任何的弱点暴露给对方,他淡淡一笑说道:“三皇子说笑了,本王只有一个胞妹,没有胞弟。”
如今输赢未定,他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等着毅王跟费王的人马赶来了。
他稍稍平复一下内心忐忑的心绪,道:“景王对不是亲兄弟的太子尚且如此忠义,可是对自己的同胞兄弟就没那么仁慈了。”
北木凌霄看了看不远处的毅王跟费王的情况,本来已有胜算的局面已经颠倒了过来,景王带来的人马一下子压住了他的人马,再这样下去,只怕这场赌注自己就输了。
“我的命本来就是太子的,今天我就还给他,只不过要是他亲自拿去才行。”南风绝看着身后的太子说道:“殿下,若是你能信任我,这天下我早晚为你争的,可是你不信我,所以我只能把命给你了,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决不让他们动你!”
北木凌霄瞧南风绝愣愣的不说话,试着向前走了一步。
“兄弟?”南风绝挑出这两个字细细的品味着,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拿太子当兄弟,只为了报答当年他违背父皇的意愿趴在自己的背上为自己承受手腕粗的鞭子,然后救下了年幼无知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可是曾经救过自己的人,如今却要杀自己,他该不该把这条命还回去呢?
说的自然是太子派人刺杀景王的事。在太子府宴会刚刚开始的时候,景王府的雪雁将一碗混着剧毒的药汤端到了景王面前,当她正准备给景王喝下的时候,景王突然睁眼,一手打翻了药碗,另一手握向她的喉咙。
“哈哈,果然,景王是何等人物,一个外族之人在他族人的领土上活的如此潇洒,绝不会在这样的时刻躺在床上。”北木凌霄收了长剑对着南风绝抱拳道:“说到底,我们才是兄弟,景王又何必要救这个不顾兄弟情意的小人!”
当时他向毅王询问景王情况的时候,毅王一脸的喜气,拍着胸脯保证景王中毒在身绝对起不来床,可是现在,景王却笔直的站在了眼前。
北木凌霄对于景王的出现也是相当的吃惊,宴会开始前,他的右眼就一直不停的跳,总感觉要出什么纰漏,现在他知道了——没有核实景王的情况。
第六十六章 大婚之日
大婚之日,沈梦菲天不亮就被绿叶从被子里拽了出来,一群喜娘围着她,在她的脸上涂涂画画,往她的身上穿穿挂挂,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四散了开来。
她睁开眼,看着镜子里凤冠霞帔的自己,感觉一切都跟一场梦一样。
所有的人都退下,只剩下绿叶跟一个送亲的喜娘守在门外。
南疆习俗,新娘子装扮好,盖上盖头,任何人都不准再踏入房门一步,直到新郎来迎亲,由新郎亲自推开门,将新娘背上花轿。
当然,宫廷的礼仪更为繁琐,只不过沈梦菲坚持不想那么复杂,所以就采用了比较平民的做法。
沈梦菲大半夜被弄醒上妆,两个眼皮还打架呢,刚才人多还精神点,这下所有人一走,安静的空气立马带来了睡意,她也顾不上什么头饰,衣服的问题,一倒头就睡着了。
睡梦中,她看到了自己原来的卧室,有床头柜,电脑桌,还有桌上那杯牛奶,都是当初她离开的模样。
沈梦菲极力的想抓住眼前的景象,她试着往前凑了凑,碰到了冰冷的墙壁,白光突显,只剩下一片大红的衣服。
酉时一刻,迎亲的队伍出发了,南风瑾一身红色的喜服,意气风发的坐在高头大马上。
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争先恐后的向队伍前面挤,叽叽喳喳的都想一睹新帝龙颜。
“毅王果然是人中龙凤,生的如此这般俊俏呢。”一个卖菜的大妈挤到了前排。
“什么毅王,是玄德皇上才是。”身边有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显然是她的丈夫,骂道:“妇道人家,休得胡乱说话,小心你的脸面。”
那女人受了训斥,讪讪的住了口。
“听说皇上要娶的这个女子曾经钟情景王,而且还是皇上的义妹呢!”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声。
此话一出,有人反驳有人赞同。
反驳的人说:“迎娶义妹,有违人伦,皇室家族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当朝为后。”
赞同的人又说:“皇后没有任何势力背景,又是从原景王府出嫁,此乃天下独一件奇事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这些都与他们无关。
戌时将至,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云梦府门口,也就是原来的景王府。
南风瑾独自一人下马,循规蹈矩的按着礼仪,将所行之礼一一奉上,经过复杂的程序,最后终于到了新房门口。
他此刻心情不能用激动来表示,从今天早上穿戴礼服开始,他总觉一切都太虚幻,心里很害怕,很恐惧,怕这是个梦境,很快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