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堂……
她拧着眉头细细思索,她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
第二天晚上,乔莞终于回到京城。
从鬼轿下来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鹅毛大雪,如棉絮一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一片白色的雪景当中。
风从远处打来,夹着白雪将乔莞的小身板又吹远了一些。
她定了定心神,一转身飘进了电梯,但刚摸到家门口,又没了进去的勇气。
“格老子的,要进去你自己进去,这都是啥,太吓人了,真行,你就这么跟他处了半年?!”
乔莞没做声,瞅着不停从门缝里溢出的煞气,心头也在打鼓。
明明走的时候还没那么严重,怎么才两天的光景,就变成这副模样。
乔莞用力吞咽一声,抱着木匣子穿了进去。
果不其然,她刚入大厅,便听到一阵哭号声尖啸的在周围回荡,一茬茬的黑雾源源不断的在她周围游走,若不是她此刻撑着鬼气,说不定就会被这群冤魂当做食物吞噬干净。
“草,草,草,快放开老子,老子要回家!”参娃可怜兮兮的用参须抱头,哭丧着一张脸哀嚎:阿妈,这里好可怕。
乔莞不理他,眼看着晕黄的灯光不停的闪,桌上碟碗用力晃荡,她深吸一口气,迈着步子坚定的朝煞气的聚集处——主卧,走去。
一层层的黑雾渐渐蒙住了乔莞的双眼,他们在游走间,似有意无意的阻拦着她的去路。
嘶……
这群冤魂是想吞了她?
乔莞努了努眼睛,置身于煞气之中的魂魄就好像正被冰火同时烤灼着,这滋味,真不好受。
乔莞咬牙切齿,平日她穿着一具“皮囊”,还算是“有衣遮体”,不至于被煞气侵袭,可如今呈现魂魄的状态,就好比光着膀子在寒风中行走的人,毫无遮掩的承受着那阵阵刺骨的冷意。
MD,快冷死她了。
怪不得弱书生迟迟不来取回黑伞,原来是害怕煞气侵入的关系。
她抿着唇,抬手向空气中打了一个响指,随着一簇鬼火跃上指尖,那群挡她去路的冤魂便犹如被烫伤了一般,尖啸着匆匆后退。
乔莞知道鬼火有限,这情况持续不久,便趁机钻入主卧,那也是所有阴煞的源头。
可一进门,房里却是黑漆漆一片,幸好鬼差本就隶属于黑夜,夜视力极强,只稍一眼就能瞧周围的景象。
乔莞顿了下,没想到两日过去,整个房间还维持她刚离开时的模样。
只除了床脚下多了一抹黑影。
傅天琅曲着腿端坐毛绒地毯上,两条粗粗的胳膊正圈抱着什么物体,她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她的“尸体”,而在听到门边的动静时,原本沉寂的男人突的抬起了眼眸,凌厉的目光也跟两把冰刀似的,笔直的朝她刺去!
乔莞顿时被他吓了一跳,因为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头发凌乱不说,连胡子都没刮,身上穿的西装也是两天前的那套,皱巴巴的披在身上,但尽管狼狈,目光却犹如一头饥饿的孤狼,正踩在理智与疯狂的临界点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215 我回来了
“我……我回来了。”她眼瞅着气氛不对,突然就像一个被家长抓到晚归的学生,心虚的不敢上前,只敢远远的轻唤两声。
闻言,傅天琅阴沉沉的抬眸,待看清来人后双眼蓦的一凛,就跟要杀人似的爆瞠开来!
“去哪了?!”
见他突然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连同那身迫人的煞气一起朝自己逼近,乔莞吓得喉咙一哽,一时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支吾两声,本能的往后缩。
见状,傅天琅脚步跟着一顿,两日过去了,仿佛无休止的等待已经快让他失去了原有的理智,而她如今的退缩,则更加剧了这种负面情绪的蔓延……
“过来!”他满脸阴沉的朝她伸手,眼看着就要握住她的胳膊。
“等!等等!琅哥,你别过来,我会被你的煞气烧伤的!”乔莞退无可退,只能缩在角落里大喊。
傅天琅面色一僵,虽然没有上前,目光却仍旧灼灼的盯着她。
乔莞看他摇晃的身躯,这才留意到散落在房中的酒瓶。
“你喝醉了?”这下乔莞也顾不得害怕,抬头瞪他,“不止喝酒,还抽了这么多烟?”
她指了指落在床脚的烟灰缸,里面的烟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傅天琅抿着唇,不答反问:“你去哪了?要走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
以为你不会再回来。
银色的月光晕染了男人冷峻凌厉的线条,方才还恶意熏天的冤魂们也因为他渐渐平复的心境而有所收敛。
乔莞被他的眼神瞅得心乱,随即认错态度极好的低头:“我回了一趟榕江市,一来一回要不了多长时间……而且……你不是很忙么?我就没和你说。”
看她带着点小心翼翼与讨好的神色,他垂在身侧的五指蓦然收紧,神色也是一变。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待他的态度,已经变得如此陌生与谦卑了?
“琅哥,有什么事等我回去了再说?我一个阴魂,委实受不住这满屋子的煞气呐。”她边说边打哆嗦,心里也越发的担心。
原来这些不受控制的煞气对阴魂来说杀伤力这么厉害,从前她有傅天琅罩着,觉得这群阴煞就像“小可爱”一样的无害,可如今当阴大于阳,傅天琅再无法压制他们的时候,这群黑雾便瞬间从“小东西”蜕变成能吃人的洪水猛兽。
难怪一般的孤魂野鬼从来不敢近他身,换做她也不敢,真冷啊……
他不说话,她就当他默认,透明的灵魂在空中晃了晃,随后轻飘飘的钻回了身体里。
可刚回到肉身,乔莞还没来得及伸展伸展已经僵硬发麻的四肢,便被一块渐渐逼近的黑影牢牢罩住。
“抱歉……”他胳膊一拢,紧紧的抱住她,附在她耳畔的声音也极为沙哑,“这段日子以来,让你受委屈了。”
想起她受伤的眼神,傅天琅心头顿时一紧,扣着她的手指也跟着微微的颤抖着。
他知道自己体内的阴煞正逐渐壮大,也一直隐忍这与之抗衡,可无论如何抑制却都是无济于事,而在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情绪总会不自觉的受到影响……
乔莞轻轻停顿了下,虽然穿了一具“皮囊”,但跟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还是觉得冷,但比灵魂的形态好受多了。
“不委屈。”她心头一荡,不畏严寒的回抱住他的腰身,“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怎么会委屈?琅哥你别担心,我已经找到替你除煞的法子,只要阴煞一除,你我就能回到从前的生活了。”
“你这次回榕江市,都是为了我?”他眼中浮出几许异光,哑声问。
“嗯。”乔莞的脸贴在他胸口,听着对方一声声沉稳的心跳,伸长了脖子亲吻他的下颚,“这次我也有错,不该一声不吭的就走,害你担心了,对不起。”
他停了停,以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你在和我道歉?你不怪我?”
他生怕她被他气至心灰意冷,转身不再念他……
乔莞摇头,她怪谁都不会怪他。
“琅哥,先别说这个,你的阴煞已经入体,再不管,我怕……”她顿了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可能明日就要动身,需要多长时间……我现在还不清楚,你的工作能暂时搁置一下么?”
闻言,傅天琅徐徐合上眼苦笑道:“当然可以,莞莞,我很抱歉,往后我不会再为了那些小事冷落你。”
乔莞吸吸鼻子,伸手捏上他的脸:“这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了。”
她鼻头微酸,眼眶又开始泛红了,这三个月来说不委屈是骗人的,但好在那并不是他的本意,只要他还是她的琅哥,她就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永不反悔。”傅天琅目光低垂,语气又软了些,“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往后再有这种情况,必须事先与我商量,再不许一声不响的就走,一点规矩也没有。”
“唔。”听他秋后算账,乔莞扁扁嘴,她现在就是一条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大米虫,领导怎么说,她就怎么着吧。
“唔什么?你答不答应?”不过很明显是,傅天琅没那么好忽悠。
乔莞很快被他压在床上,瞅着男人覆过来的刹那,讨饶的道:“琅哥,你要做什么?”
他不作声,可如疾风骤雨般的举动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了她,他将要做的“事”。
的“事”。
眼瞅着粉色的小睡裙被人一把撩起,乔莞咕哝一声在床上扭成了一条蚯蚓:“等,等等……”
他充耳不闻,附身吻上她的唇,虽然刚回魂的乔莞体温不算得高,但那微温的热度也比刚才的“尸体”强上太多。
“等等,别亲我,你真的好臭啊。”乔莞胡乱的躲着这个吻,原本她也想和他共同营造一场浪漫的,久别重逢的场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