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更让人怀疑陈静姝与李馨媛的关系。“好,将刘嬷嬷也提到刑部一块儿审,要再有证人被刺杀之事,刑部的人也该换了!”
说不定秦娥楼的火是李馨媛放的,事情要败露了,他们就完了。陈沛铭彻底吓傻了,忘记该说什么来辩解。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朝的,又是怎么回到府中的。而蓝氏早已被带走了。
秦娥楼一案事关两百多条认命,当时一直是无头公案,也是老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事,如今查出头绪来,竟然牵扯到才回京城的陈静姝,牵扯到靖远侯府,还和已死了两年多的李馨媛有关,因此议论这件案子的人更多了。
最让人惊讶的还是靖远侯之女、武安侯之妹,竟然出身青楼,着实让人匪夷所思。到现在她是不是真的陈静姝还是一说。
李敏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气得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时,嚷着要进宫见太后,说有人要害她女儿,让太后为陈静姝做主。
“娘,您冷静一点儿。”李·鹏程制止她说。
李敏竟有些封魔了,甩开李·鹏程的手说:“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你的妹妹被人诬陷,正在大牢里受苦,你这个哥哥竟然还让我冷静!你不想办法为她洗冤,竟在这里指责娘!”
“娘,没有人诬陷她,一切都是真的。她来历不明,仅凭郭弋的几句话和蓝氏的说辞,不能确定她是真的静姝,我们很可能被骗了。”李·鹏程说道。
“不可能,她长得那么像我,信物又对得上,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李敏不相信。
李·鹏程说了今日朝堂上的一些结果:“她长得像您,可她更像李馨媛。娘,牧野当年是李馨媛身边最忠心的人,又与她有私情,而蓝氏与您水火不容,她怎么可能告诉您真相?他们的话信不得。天牢里的那个姑娘,极有可能是李馨媛和牧野的女儿。娘,您就在家里耐心等结果吧,不要再做错事了。”
李馨媛的女儿,难到这两年来她一直在为李馨媛的女儿做事?不可能,李敏不相信。武安侯府中又是一阵喧闹,到半夜才安静了。
“这就是你那日所说的事?”景夏问道。陈静姝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她在府中听舞艺和舞墨她们也在议论此事。
“是,当时我就在查陈静姝的真实身份,在那晚收到了密信。但我没想到这件事的背后牵扯这么广,而且也没想过将此事捅出去坏陈静姝的名声。在武安侯的外室告发陈静姝之后,我不过提点了一二,说蓝氏和李馨媛身边的刘嬷嬷也有参与。照现在的情形看,陈静姝极有可能是李馨媛和郭弋的女儿,所以上次郭弋才会诬陷你。而蓝氏和李馨媛则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不遗余力的帮陈静姝。至于李夫人,她直视被蓝氏利用了而已。”谢行远说出自己的猜想。
“现在我不知该同情李夫人还是可怜她,忙活了这么久,竟然帮仇人养女儿。”景夏感叹说,若真如谢行远所说,李敏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这件事你不用管,就当做是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听一听就好了,不必过分关心,也不要落井下石。”这件事交给刑部处理最好。
景夏点了点头:“我明白。”
宫中张太后得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又羞又愧,想不到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亏心事,还与李馨媛的女儿有关。李馨媛那贱人都死了两年了竟还搅得京城不安生。“此事一定要查,彻底的查!”一定要将李馨媛的爪牙通通揪出来!
蓝氏被关进大牢,她心里害怕至极。在靖远侯府作威作福的时候,因为她是侯夫人,所有的人都向着她,让着她,供着她,而她所做的那些事都被捂得严严实实,没有泄露出去,更没得到惩罚,所以她对自己的高明的手段深信不疑,所以不断的做坏事。这次被查出来,她怎能不慌?
不,一定有办法,陈静姝的事主谋是李馨媛,她只是从犯,只要将所有的过错推到李馨媛头上,刑部一定会对她从轻发落。打定主意之后,蓝氏决定将此事推脱到李馨媛身上,与她有同样打算的还有刘嬷嬷。
好在清嫣中毒不深,景狄为她诊治过之后,她已经醒了,只是人还有些虚弱。之后,她坚持要去刑部听审,要让秦娥楼失火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审讯那日,蓝氏和刘嬷嬷把一切都招了,从李馨媛看到景夏想到自己的亲女儿,便循着牧野当年留下的线索开始找人说起。
“李馨媛自知时日不多,找回来的这个女儿身份尴尬,于是就产生了让她冒充侯爷失散多年的女儿这个想法,而且李碧琳与李敏长得有五分相似,也冒充得过去,加上后来又在滴血认亲的水里动了手脚,所以李碧琳回京之后就变成了陈静姝。李碧琳的过去不光彩,为了保住她的清誉,也为了能让她顺利嫁入镇国公府,所以李馨媛就派人在黄昏时分在秦娥楼的几口水井里下了大量蒙汗药,但凡喝过那些井里打上来的井水的人,或者吃过用那口井的井水做过的饭食,晚上都会昏睡不醒,再之后就派人在深夜放火烧了秦娥楼,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李碧琳的秘密了。”蓝氏招认说。
“你明知李馨媛气数已尽,为何还要帮她?”刑部尚书蔡让问道。
蓝氏哭诉道:“我是被逼的!尽管李馨媛气数已尽,但她手下仍有不少为她效力的高手。当时她逼我发誓,要我照顾她的女儿,否则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她会让她留下来的那些人杀了我们全家。对了,她还与我做交易,告诉我秦旭不是她亲生的,要我用这个秘密向还是楚王的皇上投诚,如此一来皇上就会看在我们投诚的份上放过我们。蔡大人,我当时只负责去秦娥楼看人接人,并在后来的日子里照顾她,并没有放火烧秦娥楼,更没有杀那些人。您知道现在的靖远侯府是个什么样子,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人神不住鬼不觉的杀那么多人呢?”
“是啊大人,都是李馨媛那个女人做的,与老奴无关。老奴只负责看人和接人,保她后半辈子富贵平安。设计让李碧琳嫁入镇国公府的是蓝夫人和李馨媛一起做的,老奴身在宫中,对李碧琳的婚事毫不知情啊大人。”刘嬷嬷急着撇清关系说。
蔡尚书的目光移到蓝氏身上,蓝氏立刻招认,将当时如何换走谢行远的新婚夫人,如何设计让李碧琳假孕之事都说了。“我只是履行承诺,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
陈静姝,也就是现在的李碧琳听后不相信的说:“怎么可能是假孕?当时宫里的医女都说我小产了。”
清嫣听后冷笑一声,说:“你还想做母亲?你难道不知道,给楼里的姑娘下绝育药是秦娥楼的传统吗?早在数年前你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她旋即苦笑说,“我也一样。”
“不可能!”李碧琳仍不相信。
蓝氏遂将如何买通苏医女之事说了,也说了在她们被招进宫那日,陈静姝身边的刘妈妈在她的药里下了行经活血的药,假装小产然后嫁祸给景夏的事。“我承认我做了许多坏事,但我并没有杀人呐大人。”蓝氏仍抱着一丝希望说。
李敏在李·鹏程和安乐郡主的陪同下听完整场审讯,原来她做了那么做事,竟是在为李馨媛的女儿做嫁衣!还险些拆散人家夫妻,她心里好恨!
☆、完结终章
李碧琳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垮了,原来她才是抢人家东西的那个。她不是靖远侯和李敏之女,她是李馨媛那个臭名昭着的女人和前禁军统领牧野所生的私生女,她只是一个被遗弃的工具,她的整个人生就是一场闹剧!
李碧琳目光呆滞的看向在场的人,最后落到清嫣身上,冲到她身边不甘的摇着她的肩膀:“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要出来破坏我的幸福?如果你不来京城,我依旧是靖远侯的女儿,是武安侯的妹妹,我还会是镇国公府的少夫人!你为什么不跟着她们一起去死?为什么?”
清嫣对李碧琳这张脸厌恶至极,她虽身中剧毒全身无力,但仍用尽全身力气将李碧琳推开:“为什么?因为楼里的姐妹死得不明不白,我要为她们报仇!难道就你李碧琳的命高贵,我们其他人的命就卑贱如蝼蚁,可以任你践踏!李碧琳,你曾经拥有的一切都不是你的,是你那个作恶多端的母亲用阴谋诡计为你谋划得来的,你该还给原来的主人了!”
李碧琳倒在地上,眼泪霎时流了出来,显得孤独可怜。
这场审讯结束之后,蓝氏、刘嬷嬷和李碧琳被关押进天牢。三日之后,三人被释放,蓝氏被褫夺淑人的封号,贬为庶人,靖远侯陈沛铭助纣为虐,废去侯位,贬为伯爵,且伯爵只传一代,不得恩荫传承。刘嬷嬷被贬出宫,其家人及三代以内的直系亲眷,不得入仕为官。至于李碧琳,她本就是无辜之人,加上体弱多病,如今又孤苦无依,秦煦怜悯她身世可怜,便不追究她的罪责,任由她自身自灭。
站在京城的街头,李碧琳不知何去何从,看到往来的人群,她害怕至极,觉得每个人都会算计她,陷害她。缩在墙角,李碧琳觉得自己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