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嘛。”凌楠笑的有些痞气，头埋在她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就快结束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
落雪搂着凌楠的脖子双脚不住的晃悠。慢悠悠道，“终于快结束了，我们回苗疆吧，我都想萧老头了。”捏了捏平坦的肚子，落雪叹了口气，“虽然女孩都想瘦一点，可我觉得我有点瘦过了，你可得负责把我养回来。”
凌楠瞄了一眼落雪的肚子，揶揄道，“有个孩子不就有肚子了么。”
落雪：“……我觉得这不是孩子的问题。诚然确实和孩子也有关。额。萧老头不是说我二十岁之后才能要孩子么，虽然正常来讲最好是二十六之后再要孩子，可是那时候我觉得都有些晚了，毕竟不符合这里的风俗。所以就等我二十之后吧。也就再等四年。”
凌楠撇了撇嘴。“我倒是觉得可以晚一点，太早要个孩子还得去管它，反正我们还年轻。也不用着急。”
落雪：“……你这是怕孩子耽误我们过二人世界么？还是担心有了孩子我就忽略你了？”
凌楠：“……都有。”
于是落雪圆满了，在凌楠怀里笑的花枝乱颤春风得意，凌楠考虑到这里是军营，不适合做什么坏事，只能隐忍的压下一腔邪火。
落雪向来比较容易满足，就像现在凌楠莫名其妙的吃了还没有影的孩子的醋，也能让她高兴半天，再加上最近落尘没什么动静，就更加春风得意，嘴角总挂着笑，连别人看她时异样的目光都没留意到。
只是再迟钝，落雪也发现了别人看她时的隐忍，这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她做错什么了？她怎么不知道？
随手抓了个士兵，落雪纳罕道，“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小士兵慌乱的摇头，挣开落雪的手头也不回的跑了，留下落雪一个人风中凌乱。
如法炮制了几次，居然每个人都像见鬼了似的，这让落雪大感挫败。一个没忍住直接杀向了凌楠的营帐，一个劲哼哼的抱怨，“他们又不是第一天看见我，干嘛都那副样子，前几天还好好的呢，哼哼。”
凌楠正在看兵法，见她进来也就放下书，虽然笑着，笑的却有些勉强，“管他们做什么，算算日子二哥大概也快成功了，等这些忙完，我们就回去，他们怎样，也不关我们的事，何必在乎他们怎么想。”
落雪歪着脑袋有些疑惑，“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些不大对？”
凌楠揉了揉额角，“有些累了。”
“这么拼你当然会累。”落雪埋怨道，然后绕到凌楠身后给他轻按太阳穴，“等忙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再累也不会累多久了。”
“不会多久了。”凌楠低声重复，笑容却有些苦涩。
落雪留意到他的异样，却只当他是累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放轻了力道，想着能让他好好休息。
许久不见动静的落尘突然出了兵，凌楠从容不迫的排下阵法，依落雪的想法，其实完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即便不能完胜，也断然不会让落尘得了太大的便宜，只是士气莫名的低落，最后竟落了个惨败，让她很是不能理解，落尘此番带的是五万大军，北秦虽然人少些，可好歹凌杉也带来了两万，怎么会输成这样，落雪很不能理解。
整个石岭关人心惶惶，落雪都跟着有些紧张，凌楠在营帐里议事，落雪不好去打扰，只能在外面晃悠，可是遇见的人，却几乎都对她十分冷漠，眼神里隐约带着愤恨，让她很不能理解。
拐角遇见一个人，算起来，也能说是个熟人，他曾在她生辰的时候送给她一本珍惜的琴谱。
刘宇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落雪总算能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宇却摇了摇头，“顾公子说不能告诉你。”
凌楠瞒着她？落雪隐约有些不安，心里便有些烦躁，语气难免有些不善，“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直接说。”
刘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你不该来。”
落雪心里莫名生出股火来，冷笑道，“我不该来，我若不来，你们此时也许还在宁武关。有功了你们觉得理所应当，出了事就该都怪在我身上不成？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该来？”
话说的有些刻薄，刘宇的脸色青了又白，换了好几个色，落雪却懒得理会他怎么想，抱着胳膊冷冷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落雪的眼睛本就生得明亮，此刻更是锐利逼人，刘宇本想离开，奈何被落雪堵的死死的，无奈的长叹一声，道，“你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也不想将这些话告诉你，毕竟你只是个女子，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在你身上其实太过牵强，可是人心所向，谁能有什么办法。”
刘宇一番陈述，落雪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天别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不善。
第一百八十七章 亡国妖女
说起来原因有些复杂，前些日子凌楠带落雪离开石岭关的时候舍弃了剩下的一千多私兵，本来也是告诉了他们要尽量脱身的，只是难免会有被抓的，落尘的四万大军围堵这么一千人，脱身之难，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若不是落雪借了黑鹰的力，她和凌楠脱身怕是也不容易。
一千人被抓了七百。
凌楠猜的不错，落尘确实没有虐待他们，但却传出了一则两国钦天监都推测出的一则预言，此刻石岭关里那位红衣女子，乃是摇光宫杀星，注定为祸苍生。
初时这则预言传到北秦的军队里大家并不在意，不过是个预言而已，难保不是有心人捏造的，可是后来落尘却把那七百私兵压到了石岭关前跪着，现在不过九月，却还是有些炎热，每天都会有人晒晕，晕了的，就抬回去换人接着跪，不跪的，就打到跪为止，北秦的人里有认出那是北秦之人，纷纷要求出战营救，凌楠却不准，毕竟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和南齐对上无疑是自寻死路。
可是奈何将士群情激昂，凌楠又不肯松口，难免生了些怨气，后来又不知何时传出的消息，说那些每日在石岭关下跪着的，本就是落雪的人，此番落雪却置他们于不顾，着实让人心寒，再加上原来听说的预言，又有人曾在燕京时听说过落雪引起的百鸟朝凤，一时间竟没人再觉得落雪是天女，而是货真价实的妖女。现在落雪能够舍弃那七百私兵，将来肯定也会舍弃他们，凌楠又不同意出兵，一时间士气低到了极点，可这一切落雪都毫不知情。后来落尘出兵，北秦惨败，其实也在常理之中。
现在北秦的将士都要求处死落雪，凌楠当然不可能同意，而落尘居然又不怕添乱的放出消息，北秦若不开战。要么处死妖女。也就是落雪，要么明天开始南齐每天杀一百人，直到七百人全部处死为止。
落雪听的一个哆嗦差点摔倒在地上，她真没想到落尘能这么做。可是以她对他的了解。杀人的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难道他要她死么。
落雪抿着嘴唇，脸色十分难看。刘宇自觉失言，也不再多说什么，良久，落雪才飘忽道，“你先走吧，不要让顾公子知道你同我说了这些。”
刘宇点点头，却又问了一个问题，“顾公子到底是谁？”
落雪稳了稳心神，扯出个笑来，“二皇子的好朋友，和我也是旧识。”
刘宇点点头，就告辞了，落雪木然的答了两句，轻飘飘的转身也走了，她觉得有些可笑，她什么都没做过，却无端被安上一个妖女的名号，如今除了凌楠，所有人都在指责她，哪怕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
同一时间，凌杉在萧府里见了许多大臣，出示了凌枫曾写给南齐皇帝落尘的信件，又给他们讲了石岭关宁武关的情况，费了一番唇舌，再加上在场的大臣都曾欠了萧傲天的人情，此番又有萧傲天的亲笔信，于是都同意了凌杉的打算，逼宫。
落雪轻飘飘的晃悠到凌楠跟前，凌楠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闭目沉思，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扶手，大概想的太入神，连落雪走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落雪若无其事的问道，其实他在想什么，她当然知道，凌楠本就是半路插进来的，很多人都不服，还要多亏了凌杉的心腹帮衬，后来因为用兵用的好，让南齐吃了亏，才在军中有了威信，如今为了保她犯了众怒，他自然忧心，可又不能用强制的手段，不然逼得下面的人造反，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没什么。”凌楠笑了笑，然后把她拉到怀里，用力抱住，不再说什么。
落雪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放的很轻，“凌楠，不要太为难自己。”
凌楠抱着她的力气有一瞬间的松懈，可又立刻抱的更紧，像是怕失去，应该说，他就是在害怕失去。
“落雪，再坚持几天，很快就可以成功了，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凌楠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听的落雪一阵心酸。
坚持，怎么坚持，凌杉带兵来找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没了退路，如今两万人被困在石岭关，除非柳岩带人来，可是柳芊芊在燕京，或者说在凌枫手里，他必须听凌枫的命令，此番陷入这种境地的，无论是谁，他都不能救，除非凌杉真的夺了皇位，可是那样一来，时间太久了，被抓的七百私兵，可能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再坚持几天确实可以，可是离开之后她和他该怎么办，七百人为他们而死，他和她，余生难道要在愧疚中度过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