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本来有五六只鸡蛋,是上个月屠老汉做寿,三儿媳妇给的。李氏和屠老汉舍不得吃,都给小孙女儿留着。本领打算晚上给小孙女儿摊鸡蛋饼吃,谁知都不见了!
再看满屋子里,唯有的几件家具都翻倒着,被子也被人扔在地上,上面满是脏兮兮的脚印。屠老汉的身影顿了顿,一声不吭,弯腰拾起地上的碎木板,拎了锤头修起来。
“老天爷啊!这是不给人过日子啦!”李氏愤怒地大叫道,转眼看见屠老汉闷不吭声地修门,气道:“你个没用的老东西,快去打听打听,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干的?”
打听了又怎样?一家三口老的老,幼的幼,逮着人又能怎么着?屠老汉绷着脸,瞥见小孙女儿的身影,低头继续修起门来:“天晚了,快把灶台修葺下,给阿鸢做饭吃。”
“做什么饭?鸡蛋都没了,做什么饭?”李氏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哭天抹泪起来。
屠老汉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褶子皱了皱,丢下手里的锤头,往灶台边上走去。一边修灶台,一边对斐鸢说:“阿鸢,去你三叔家吃晚饭吧,咱们家吃不了了。”
“我不饿,一会儿再去。”斐鸢说道。爷爷奶奶不去,她才不会去。抬脚走到方才屠老汉修门的地方,拿起锤子,接着修起来。
屠老汉的脸上动了动,又垂下去,闷头修起灶台来。
李氏只见爷孙俩一个比一个木头人似的,悲从心生,大声地哭起来。哭了一会儿,没人理,渐渐觉得没意思,起身进屋,收拾起翻倒的家具和被子:“要我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干的,我跟他拼命!”
斐鸢抿着嘴唇,眼神闪过厉色。
如果她没猜错,这是杨有田家干的。杨有田家,就是晌午骂斐鸢最厉害,被斐鸢一脚踢到河里,杀鸡儆猴的妇人胡氏。她吃了这个亏,必不愿意。斐鸢想过她会报复,却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
皱了皱眉,有些懊恼。于时下女子而言,最恶毒的不外乎是流言。斐鸢不怕这个,她这辈子就没想过嫁人,不论什么流言,都伤不了她一丝一毫。原以为胡氏的报复方式会是这般,却没想到……
“哎哟?这是怎么了?”忽然,院外响起一个刻意拔高了的妇人声音,“屠大爷,你们家做什么缺德事儿啦,怎么被人把灶台都砸了?”
斐鸢抬头去瞧,看清来人的面孔,不由笑了。丢下锤头,拾起一块木板,在手里掂了掂,起身往外走去:“婶子怎么有空来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胡氏。晌午吃了斐鸢的亏,咽不下去,回家便告给男人。吃过饭后,便带着家伙砸了屠老汉的家。她还嫌不够,巴巴跑来几趟,就等着听屠老汉一家的哭腔。
“我听到有人哭,赶紧过来看看。屠大爷,要不要我叫我家有田过来给您帮把手呀?”胡氏装模作样地道,“你看,你们家大儿子虽然有出息,却是许多年没有音讯了。二儿子、三儿子虽然在身边,却……啊!”
斐鸢本想给胡氏留几日清闲日子,待她解决了李露儿的事再收拾她。没想到胡氏等不及,这就凑上来了。手里拎着木板子,劈头盖脸地朝胡氏打过去:“婶子,晌午两个巴掌没喂饱你?”
玩心眼,斐鸢自问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不敢保证百分百能赢。但是,玩粗的,斐鸢输过谁?
前世最落魄的时候,被七八个男孩子追着打,斐鸢都能生生从他们身上咬下一口肉来!后来成为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遭过一次绑架后,斐鸢就请了师父专门教她拳脚,最不怕的就是玩拳头!
“我这个人,最是孝顺,既然婶子没吃饱,我再管婶子一顿!”斐鸢往胡氏的头上打了两板子,趁她抱头自顾不暇的时候,收了手,一脚踢在她的膝弯处。胡氏不防,哀叫一声跪倒,斐鸢趁机一脚踩在她背上,举起板子狠狠抽她的屁股:“婶子慢慢吃,这顿管饱!”
斐鸢不打她的脸,这也是有讲究的。倘若把胡氏打成猪头,回头她告给男人,纠结村民来闹,却不好收拾。倘若打她的屁股,谅她不敢脱了裤子给人看。
木板抽在胡氏的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胡氏又痛又羞,气得哇哇直叫。斐鸢毫不手软,一下下抽得实在:“我家的家事,婶子知道得不少?”
屠家三个儿子,大儿子最有出息,也就是屠飞鸢的爹,却十几年没有音讯。二儿子最没出息,除了搜刮二老就没别的事。三儿子最是冷情,除了逢年过节,再不来看一眼。
这三个儿子,一直是屠老汉和李氏心中的痛,被胡氏嚷嚷出来,可谓是生生往二老心头插了一把刀。斐鸢两世之中,最恨的便是别人欺侮爷爷奶奶。
“阿鸢!”屠老汉和李氏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过来阻拦:“阿鸢,快住手,不能打了!”
屠家在大牛村的最北头,前后都没人家,但是胡氏这样大声叫嚷,只怕一会儿也要来人了。屠老汉和李氏虽然生气胡氏的作为,但是更不想小孙女儿落下不好的名声,连忙拉她的胳膊。
第6章
“爷爷奶奶别管!”斐鸢拨开两位老人,狠狠一脚踩在胡氏的背上,将板子换到左手拿着,弯腰拽住胡氏的裤腰,猛地往下一扯!
胡氏顿觉下面一凉,顿时挣扎得更厉害了:“小贱蹄子,你做什么?”偏偏她被斐鸢踩在腰眼上,任她如何四肢抓爬,就是翻不了身,察觉到斐鸢的意图,胡氏吓得脸都白了:“你住手!快住手!”
“你叫吧,尽管大声叫,叫大伙儿都来看你光着屁股的样子!”斐鸢勾唇冷笑,三下两下扒了胡氏的内裤,挑在木板子上,松开脚,退后一步:“看见没?如果你敢把我打你的事说出去,这条内裤会落在谁手里,我就不保证了。”
胡氏又羞又气,抓起裤子赶紧套上,爬起身,看着被斐鸢挑在半空的内裤,脸上又青又白:“你,你,你这丫头怎如此歹毒?”
“滚!”斐鸢冷冷地道。
胡氏的脸上涨得通红,怒而转头,冲着屠老汉和李氏嚷道:“你们教的好孙女!”
屠老汉早在斐鸢扒胡氏裤子的时候,就背过去避进院子里了。李氏虽然也惊呆了,但是回过味来,心里不免觉得解恨:“你快滚!别脏了我家门口!”
“你们……你们等着瞧!”屁股火辣辣的痛,又丢了内裤,胡氏又羞又窘又恨,却丝毫没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扭头跑了。
“阿鸢,这条……脏东西,你还真留着啊?”李氏虽然对斐鸢的做法解气,但是看着那条脏兮兮的东西,还是不禁恶心。
斐鸢挑着木板:“谁要留它?”
挑着胡氏的内裤,走到灶边,丢进了柴堆里:“一会儿做饭,当柴火烧了。”
就算胡氏来偷,也死活找不到。这个把柄,就算捏死在斐鸢的手里了。
李氏站在院子里,透过模糊的光线,看着胖墩墩的小孙女儿,眉眼仿佛闪过冷诮,恍惚见到了当年大儿子的模样。
天烟透时,一家人才勉强把家里的东西收拾个大概。门勉强拼好了,灶台也糊好了,就是碗被摔了,没有家什吃饭。
“我去老三家借几个碗。”李氏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斐鸢随后起身:“我陪奶奶一起。”
“不用你,你在家歇着。”李氏一把将斐鸢推回屋里。
屠老汉也拉斐鸢:“就这几步路,你跟着做啥?”
斐鸢只好留下来。
李氏去了许久,不见回来,斐鸢站起身道:“爷爷,我去找奶奶。”
失而复得的亲情,让斐鸢百般珍惜,一点儿也经不得再失去。生怕李氏有个闪失,急急向外走去。
“你在家待着,我去。”屠老汉劝不动她,便把她按回去,自己起身往外走去。
才走到院子里,李氏便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篮子,喜滋滋地道:“我今日去得巧,老三家在炖肉呢,我给阿鸢要了半碗。”
进屋放下篮子,揭开笼布,顿时香喷喷的味道飘了出来。是小半碗土豆炖肉,肉还不少,李氏端出碗来,喜滋滋地对斐鸢招手:“阿鸢快来吃。”
“真香。”斐鸢没客气,走过去捏了一块土豆塞进嘴里,然后又捏了一块肉,偎到李氏身上,往她嘴里塞去:“奶奶居然要来了肉,可真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奶奶也吃。”
李氏本来不想吃,听了斐鸢的话,不禁乐得咧开嘴。斐鸢趁机把肉塞到她嘴里,李氏嗔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嘴甜起来了。”
屠老汉就没那么好哄了,见斐鸢端着碗过来,摇了摇头,起身往外头走去:“我烧火做饭去。”
李氏把碗从篮子里拿出来,然后抿嘴笑着端到斐鸢的眼前:“阿鸢瞧,这是什么?”
只见碗里头,装着五六只红皮鸡蛋,斐鸢不禁讶异道:“三叔三婶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你玉儿姐姐回来了,她给我装进来的。”李氏说道,撇了撇嘴:“依着老三两口子,给我装一块肉回来,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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